於是他向寂星上的基地發出信息:“警報,警報,3x89號觀測站遭到不明武器攻擊!”
基地:“收到,請估算攻擊級別!”
觀測員:“不明,目前判斷受到攻擊的位置是粒子流面板。”
基地:“見鬼,基地的空間防護網什麼也沒有看到。”
觀測員:“你說什麼?”
基地:“現在已經清楚了,是宇宙中的某種奇特的粒子流。”
觀測員(鬆了一口氣):“那還好。”
基地:“糟糕,是常光速嗎?快,使用超距通訊器,在死之前做點什麼吧。”
觀測員:“你說什麼?”
基地:“……”
觀測員沒有得到回覆,基地似乎陷入了一片混亂,他甚至還聽到了低低的哭聲。
觀測員:“怎麼回事,基地也被攻擊了?”
過了許久,基地才恢復通訊。
基地:“是的,3x89號觀測站,你會唱《媽媽我是一道光》嗎?”
觀測員:“會一點,幹嘛提這個?”
基地:“還有5分鐘,夠唱一首歌了。”
觀測員:“到底怎麼回事?”
基地:“我們剛剛遭受了一次粒子流洗禮,那種射線目前還沒分析出來,但可以肯定它對人體及太空建築造成了巨大的損壞。大概五分鐘吧,人體內的細胞將會冷卻,其他非生物的內部構造也將會被改變。”
觀測員看了眼旁邊的魚缸,裏面的金魚腹部朝上,已經死掉了。他伸手去撈,食指剛碰到魚體,那條金魚便化爲了細小的晶體顆粒散落到水底,奇怪的是接着水和魚缸也化作了細小的晶體,它們各自的晶體都帶着原來事物的特色,彷彿把這些晶體按照一定順序拼湊就能還原原來的事物一樣。
之後觀測員發現他的食指也開始化爲晶體,但他一點痛感也沒有,他只有一種神奇的感覺。事物是由扭曲的時空組成的,現在這些扭曲被碾碎成了細沙,再被慢慢撫平。奇妙,真是太奇妙了!
觀測員用他還在的嘴巴問:“斯坦雪夫怎麼辦?”
基地:“好好唱……歌!”
觀測員覺得是耳朵化掉的緣故,他最後聽到的聲音有點變形。
寂星以內的斯坦雪夫防衛基地很快收到使用超距通訊器發來的警報,他們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種神祕的射線,高層國防官經過短暫的商議,也只是決定在粒子流的衝擊面上發射普通的防護膜。
寂星外圍觀測站和基地的毀滅圖像傳播到社會上,很快引起了大規模的恐慌。康拉德大學物理學教授季常當時正在3號行星的沙灘上度假,他穿着寬大的沙灘褲與同仁們喝酒,同仁們得到消息後立馬找到附近的建築物躲進去。
“那也得活着纔行啊!”一位同仁探出頭反駁,但他很快又縮了回去。
“爲了物理學,乾杯!”季常一口咕嚕咕嚕喝光了手裏的酒。
“你們就沒有想到嗎,粒子流是從巴納德方向來的,他們怎麼沒有事,他們還派遣了一批新的留學生呢!”季常坐到躺椅上,仰面吹起了口哨。
同仁們不禁佩服他的冷靜,這至少說明躍遷器能躲開這些粒子流,它們只是活躍在表面的。
季常又說:“不知道你們注意到寂星外圍的行星沒有?”
“行星都變成顆粒了,那防護膜有什麼用!”另一位同仁悲觀地說。
“並沒有”季常有些不耐煩,“一點事都沒有,恰恰相反,它們被散射削減了。”
就在這時,天空中傳來巨大的震動,彷彿發生了天震。大量的粒子流衝擊到防護膜時,原本處於高層大氣的防護膜被壓下去,最低處距離海平面僅有一萬多米,震動引起了局部降雨,震動持續了半個多小時後漸漸衰弱,最後完全消失。接着防護膜底下的小型推進器發出幽藍色的光,將防護膜再次推向高層。
觀測站被毀的圖像傳到諾其頓時第二場比賽正若火如荼地進行,比賽雙方立刻同意中止比賽。陳鎮的比賽排在第三場,老闆找到他們表示比賽以後有機會再進行,現在逃命要緊,其實他也不知道要跑到哪裏,或者說跑到哪裏都沒有用。大量的人騎着螂馬橫衝直撞,哭聲喊聲響成一片,藝術的神聖的諾其頓變成了一座混亂的城市。
正如李大白寫的一首小詩說的:當基本粒子已然打亂,諾其頓人是否還記得往日的輝煌。飲馬的湖泊下看見的不是別人,而是他們自己!
紙月這時候提出要繼續比賽,陳鎮和老闆都被她嚇了一跳。老闆很快明白了她的意圖,他說:“你這個年輕人也狡猾得很,怕你了,算你贏了,大家各不相欠。”
紙月將收到的電子證明發給導師季常,對方很快回復“准許畢業”幾個字。
混亂的場面一直到晚上才平息下去,但街道上很冷清,交通運輸也沒有恢復。陳鎮和紙月兩人有些餓了,他們沿着街道一直走下去,還是沒有發現賣食物的。走了很久纔在一個市場發現了很多生肉,他們帶了一些來到城外,點燃了一處篝火。
那裏視野很好,陳鎮擡頭很容易就找到了那顆熟悉的星星。紙月拿着一塊肉燒得滋滋的響,陳鎮翻動了一下火堆,火星飛了起來,在紙月的面前形成一幅奇妙的組合。
陳鎮忍不住問:“離開巴納德這麼久,不想家嗎?”
紙月忽然擡起頭,以冰冷的眼光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