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康樂天下 >第八十章 姚興敗走但求一戰,隴西進軍卻待秋時(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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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瑍望着無盡遠方的天空,陷入沉思。

    縱有復國之功,安民之德,時光的沖刷裏,又有多少可以留給後人?

    月華如水,微風拂簾,風鈴搖響幻夢的呢喃。

    夢裏的自己,今世難捨前世的牽念,何嘗不是一份執念?

    日起星墜,花謝花開。

    繁華落盡之後,往事如煙湮滅在紅塵裏。

    惟留一襲獨立的身影,將思緒撒向無邊的曠野。

    一隻飛鳥從眼前掠過,亂了寂靜的眸光。

    一邊驚起日月如梭的無奈,如花美眷俱過往;一邊概嘆逝者如斯何悵然,似水流年皆滄桑……

    謝瑍明白姚興的所思所想,落寞的不甘也能撐起一片拼搏的天。

    男兒無畏,志當高遠;傾力一戰,縱敗猶酣。

    清晨過後,湛藍的天瞬間佈滿了烏雲,一陣風過,一場大雨蒞臨了八百里秦川。雨中,收穫的士兵們,竟然不曾躲避。因爲他們中的很多有着去年忍飢挨餓的體驗,他們知道糧食纔是人的第一需要。

    謝瑍走在雨中,望着那些不曾停歇的身影,心中升起一種難言的溫情和憐憫。普通的人們,要求如此之少,只求溫飽,就感謝上蒼的恩賜。爲什麼當初嫉惡如仇的革命者,一旦執政就會忘記自己也曾是普通的一員?

    貪腐,一個自古經久不竭的怪圈。

    不論什麼人執政,最終的亂,或者說亂之始,都是因爲特權。而特權的最初表徵,就是借權利之便享受在人前。而享樂首先還是從經濟上開始的。多吃多佔多拿,以人人爲我爲當然。之所以出現這樣的狀況,歸根結底在於人的思想意識錯位,是政治及政治理論不明的表現,特別是倫理道德淪喪,會讓社會之混亂雪上加霜。所以,□□說政策和策略是黨的生命,又說政策和路線確定以後,幹部就是決定的因素。因爲特權階層都是從幹部開始的。

    這也沒什麼意外的。

    人,沒有經過嚴格教育,有私心很正常。有私心的人,一旦有了地位、權勢就會以權謀私,就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了。而且這種行爲,會越來越嚴重,就是所謂的貪得無厭。就算是有法律這把利劍高懸,爲了利益也會有人不惜以身犯法,這就是利令智昏。何況監督監察總有疏漏之時,指望專門的部門去監督,那得需要多少人盯着?所以□□才說:“羣衆是真正的英雄。”人民纔是創造歷史的真正動力。既無法明察秋毫,也不能無間無漏。那些私心嚴重的上位者,每每假公濟私,指望僅憑監察監督能出清明清官,很難。誰又能知道那些監督之輩能不徇私枉法呢?靠監管出不來盛世,私慾膨脹的傢伙們,往往都是察言觀色八面玲瓏的伶俐之輩。

    所以,日常教化就顯得尤爲重要。

    教化什麼?套用毛爺爺的一句話,就是堅持全心全意爲人民服務。

    習慣成自然。當每一個公民都覺得一心爲公纔是當然之事,當每一個官員將爲人民服務是分內之事,當見義勇爲成爲一種崇尚……那些邪惡、自私之輩,哪裏還敢像如今一樣堂而皇之的成爲潛規則?

    律人易,律己難。從奢易,持艱難。

    古來如此。

    夏雨,來得急,走得快。

    一輪紅日再次當空,潮溼的空氣中驟然增添了幾分悶熱。

    士兵們開始走出田地,晾起衣衫。田裏的泥濘已不適合繼續收割。

    謝瑍不禁感嘆人多力量大,周圍的麥子都收得差不多了,要是有玉米就好了。一年兩季糧食那該多好。看來得造大船,航海的事情不能不着手了,可是時機不到啊,還有資金的問題。

    玉米起源於美洲大陸,原產地是墨西哥或中美洲。哥倫布發現新大陸後,在古巴發現玉米,把玉米帶到了西班牙,隨着世界航海業的發展,玉米逐漸傳到了世界各地,併成爲最重要的糧食作物之一。我國玉米的栽培歷史還不到500年。

    人類栽培玉米的歷史大約有七千多年,從野生狀態改造成栽培類型約四、五千年。玉米的起源問題是個有爭議的問題。因爲一直未找到玉米的野生祖先。

    1954年巴洪的報道,揭露了一點祕密。在墨西哥城的70米以下的巖芯中(據判斷約爲八萬年以前地層),發現了九千年前的玉米花粉化石。另外還發現了約七千年前的玉米果穗標本。據此發現,可認爲玉米的祖先是一種野生玉米,且可斷定玉米起源於拉丁美洲的可能性很大。

    我國幅員遼闊,玉米種植形式多樣,東北、華北北部有春玉米,黃淮海有夏玉米,長江流域有秋玉米,在海南及廣西可以播種冬玉米,海南因而成爲我國重要的南繁基地,我國是最成功的利用玉米雜交種的國家之一,除邊遠地區外,都已採用了雜交種。筆者認爲只要不是轉基因就好。

    謝瑍幻想着玉米的時候,他在廣陵時派出去找紅薯的人終於在南越交趾發現了嵇含在《南方草木狀》中描述的甘薯的蹤跡。可惜這會兒還沒法給帶回來。因爲他們是在尋找過程中見到當地人種甘薯才發現的。可惜謝瑍此刻尚不得知,要是知道了,該高興壞了。

    午時雨後,天氣越發悶熱,謝瑍知道炎熱的夏季到了。如此天氣,不利於行軍打仗,他得有所安排。

    此刻他在等着竇。南安已降,如果竇衝來了,毛興也就成了孤家寡人。當然還有西北勇士城(今榆中)的乞伏國仁,他相信乞伏國仁如今自立未久,尚未成勢。大勢之下,可能會暫伏歸晉。如果不給他機會,他就算有心也沒有辦法像前世一樣。但這也只是可能,像姚萇因爲懼怕也因爲想保存實力不戰而走,反而加速了後秦滅亡,只是個意外而已。

    只要克復河州、金城,就打開了西域的通道。西進姑臧,控制河西走廊不但不是空中樓閣,而且已是看得見的勝利。那麼,本次的計劃就算完成了。可惜夏季已到,爲了避開高溫日頭,行軍和訓練都得注意防暑。要想大軍進攻,需要到立秋前後纔可以。但派精騎過河,進入河西增援張虎勢在必行。就看竇衝他們是不是配合了。如果不行,那就只能打了。

    潮溼的空氣,卷着熱浪,謝瑍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

    謝瑍路邊站定,極目西望。但見天似穹廬,蔚藍如洗,遠山奔涌,白雲悠然。那方將是揮軍之地,也將是未來之星城。

    看了半響,謝瑍纔回眸東望。但見山巒疊嶂,哪裏看得見歸路?

    “東南望長安,可憐無數山!”謝瑍自言自語道,說完了才搖搖頭,無奈一笑,但心裏卻突然繃起了思念的弦。想家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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