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妖·孽 >第19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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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親路上,安王策劃殺柘羯,卻沒想到烏娜莎殺了柘羯,之後烏娜莎頂替伽莎,伽莎被埋在荒郊。”回到客棧後,成非揚把今晚的信息過了一遍。

    “這一切似乎很合情理,安王忌憚柘羯的權利想要剷除他,烏娜莎恨柘羯沒能娶她殺了柘羯,還想繼續享受公主的殊榮殺了伽莎。但是合起來又覺得哪裏不對。”夏葉修在紙上勾勾寫寫,明瞭的真相不知爲何卻朦朦朧朧的。

    成非揚贊同夏葉修的直覺。送親名單上沒有柘羯,爲什麼他會在隊伍裏?伽莎公主是在哪裏遇害的?她的屍首爲何會在郊外?死法不是挖心,是烏娜莎手法變了還是根本就不是她殺的?前往靖國送信的人是誰派來的?安王的那一句“不,是烏娜莎”是什麼意思?烏娜莎回來之後去小坡上幹什麼?最迷惑的是,王宮裏的公主是伽莎還是烏娜莎?

    夏葉修思忖了一會,說:“成大哥,我們現在猜測是沒有太多意義的,要想知道這些必須去問王后和公主。”

    成非揚:“你說得對。但你想過沒有,如果是王后想要隱瞞公主沒有去和親的事實呢?或者最大可能王后和安王就站在同一立場,如果我們去找王后不就等於告訴安王我們還在繼續查這件事,到時候可不是夜襲這麼簡單了。”

    夏葉修默了,成非揚說得對,今晚那一夥人明顯就是衝他們倆來的,成非揚絕境中還不忘賭一把,誘使卡密以爲刺客是安王派過來刺殺他的,今夜才能順利拿到線索。

    成非揚自己提了問題又自己解答:“你說王后知道公主死了嗎?還有,如果公主有可能是安王殺的會怎麼樣?”

    夏葉修心底隱隱透出一股子寒氣,成非揚如此年輕就如此狠辣,他都有點懷疑剛纔跟他調笑的是同一個人嗎。

    這天的日頭很足,彷彿要擄走大地上的每一滴水,曬趴本就稀少的雜草和莊家。是以入夜許久,熱氣還流連忘返,人們遲遲不肯出門。

    而聖瓦泉邊上,兩個人早早潛伏在此。

    成非揚不情不願地趴在草叢中,全身如蟻行般難受,決定等會兒回去要把渾身上下搓個三四遍,夏葉修倒是趴得熟門熟路,他隨手編了個草帽,扣在頭上起到了很好的隱蔽作用。

    “成大哥,你看,來了。”

    成非揚瞬間忽略了身上莫須有的癢,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泉水那頭來的人。那是個普通的年輕女子,瘦小乾枯,帶着剛做完一天謀生活計的疲累和憔悴,面脣缺少血色,低眉耷眼,像是貧苦壓榨了所有鮮活勁兒,一臉的倒黴樣。

    就見她蹲下身來,往臉上胡亂潑了兩抔水,擦洗掉汗漬和污穢之後,靜靜地望着水面。那水面漸漸收斂了漣漪,也靜靜地映照着少女的面容。她呆呆地望着自己的倒影,在盈滿月光的夜色之下,彷彿來自另一個世界,她動她也動,她愁她也愁。

    “隔壁的伊娜來這裏許願之後,神就眷戀她,讓她嫁了個如意郎君,那郎君真是有錢又心善,她就跟着他搬到大房子裏面當富人了。”她低聲向水中的倒影傾訴。

    “而我,每天要在屋裏做夠整個白天的活兒,晚上爲了不燒燈才休息。”她頓了頓,突然眼神躲閃,羞澀一笑,“直到前天,他來店裏買地毯,他挑的正好是我編制的那一塊,他說好看。”

    她回過眼往泉水中一瞧,那倒影的表情卻不同了,一張少女的臉卻露出慈眉善目的微笑:“我可憐的孩子,你本來就好看。”

    “你是誰啊?”長期封閉環境中的少女有種特有的遲鈍和麻木。

    “我是庇護伊娜的神啊,如果你想,我也可以是你的神。”那笑容極富感染力和善意,讓人想起春風化雨的陽光和期盼已久的甘霖。

    “可以嗎?您能保佑我嗎?”少女湊近了些,眼裏全是期待。

    倒影伸出手,彷彿想摸一摸少女的臉,可是她的手卻依然停留在水中:“當然,我知道你想成爲那天來店裏的客人的妻子。這對於你來說是個遙不可及的夢想,可對於神來說卻不費吹灰之力。你只是想將幸福帶給你們倆而已,我看哪,你真是一個善良的姑娘啊。”

    “幸·····福嗎?”

    “是的。屬於你和他未來的幸福。你們會結婚,會一起生活,你們會有一個可愛的孩子,會長命百歲。”倒影不斷給少女畫着大餅,越來越美味、越來越誘人。

    少女的思緒飄蕩到她從未企及的地方,又帶回絲絲甜蜜和憧憬。

    “可是,要想得到他,光是你這麼好看還不夠,還需要更好看呢。”倒影趁她迷迷瞪瞪的時候,趁機插進了這句話。

    “更好看,我可以嗎?”

    “親愛的孩子,當然可以。”

    少女還在怔愣之中,那倒影處的水卻慢慢拱起來,塑化成對面少女的模樣,趁着少女不注意的空當,一股腦全潑在了少女的身上。

    成非揚和夏葉修都屏住了呼吸,成非揚目瞪口呆,夏葉修眉目深鎖,若有所思。

    那少女緩緩擡頭。那面目又一次將他倆震得五體投地,五官還是那副五官,可組合起來就是有種佳人伊人的韻味,那乾枯苦相也搖身一變,化作搖曳明媚的豔麗勁兒。她對着泉水中左右照了照,笑了——神,終於庇佑我了。

    他倆欣賞完一次“變臉”之後,齊齊在一旁喘氣回神,世間竟有如此神奇的法術,比菩薩顯靈快速高效多了。要什麼來什麼,簡直是寶藏啊!

    “成大哥,你知道嗎,珊珊就是在泉水前許願之後,就讓徐錦玥忘不了了,非要拉着成親。”

    “許願?許的什麼願?應該不是變得好看吧。”成非揚一臉鄙夷。

    夏葉修預感他下一句應該是“我也沒覺得她哪兒變好看了”礙於修養沒有蹦出來罷了。

    夏葉修望着他的眼睛,循循善誘:“應該是性情,你不覺得珊珊和誰有點像嗎?”

    成非揚一臉茫然:“誰?”

    夏葉修沒有說話,一臉無奈地看着他。

    “啊?你是說······我?”

    是的,你。成非揚想起徐錦玥用錯詞語時,珊珊笑着給他的那一巴掌;想起他和珊珊不遑多讓的針鋒相對;想起珊珊大中午給徐錦玥帶甜瓜,笑着說分給朋友的周到;想起她的一顰一笑,一字一句。彷彿是某個人偷偷竊取了他的內裏,卻完全貼合另一個人的喜好。

    這種感覺像是其他小朋友抄了自己的功課,卻在先生那裏獲得了滿分——憤怒卻私藏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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