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洞離開後,因爲知道顧景深會對抑制器過敏,季夏就沒有再啓動那東西。
所以當顧景深說完看看兩個字,他的眼前一黑後,季夏就知道顧景深使用了自己的能力。
等再睜開眼,入目的是天空漆黑的天空,鋪滿了星辰,他趴在一堆甘草上,四周被高高的柵欄圍起......
高高的柵欄?
這些柵欄怎麼這麼高?他好歹個子也接近一米八,怎麼這些柵欄比他高出這麼多?
正想着,一個人影蹦蹦跳跳到了柵欄前。
“喫飯了!”
是個年輕的女子,身上穿着花衣裳,袖子高高捲起,手上有許多老繭,一看就是總幫家裏幹活的人。
單眼皮低鼻樑,長相有些大衆,但季夏還是從眉眼認出了她。
正是那位老人年輕的時候。
季夏有些糊塗了,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你怎麼不過來喫飯啊?”女子又喊了一遍。
季夏這才發現女子似乎是在和他說話。
她能看到他?那他在這裏扮演的是什麼角色?
不管怎麼樣,先順着迴應吧。
“哼哼”
一開口,季夏怔住,又急忙試了試。
“哼哼”
怎麼變成豬叫了?!!
女子拉開柵欄的門走近季夏,將一個小鐵盆推到它面前,然後摸了摸他的頭。
“多喫點,等明天我們上山回來,就把你烤了。”
這無疑對季夏是個晴天霹靂。
季夏發顫的低下頭,看見自己粉嫩的豬蹄,流着淚惻倒在乾草上。
顧景深一定是故意的,把他變成了一隻豬!!
“娟子,快回來喫飯!!”
不遠處的房屋裏有人喊道,女子立刻迴應,笑着小跑回去。
季夏這才知道她叫娟子。
娟子一走,季夏才得了空,觀察起四周。
怪不得自己看柵欄那麼高,原來是他變矮了,柵欄裏還有其他的豬,四隻大的,算上季夏還有八隻小的。
看看自己的‘兄弟姐妹’,估計自己也就撐死兩個月大。
季夏趴在乾草上流着淚。
奇恥大辱!!
他正要在心裏對顧景深的行爲進行強烈譴責的時候,罪魁禍首就出現在了柵欄外。
顧景深雙手交疊,手肘撐在柵欄上,視線有些憐愛地看着豬圈裏的季夏,柔聲問道:“怎麼不喫飯?不是說一頓能喫兩碗嗎?”
看見顧景深,季夏憤怒地起身,邁起自己四條小短腿,憤怒的衝上去開罵。
“哼哼哼哼哼哼”
這大概是他這輩子罵過最難聽的話,可是落進顧景深的耳中只是可愛的豬叫。
根本沒辦法正確傳達自己的意思,季夏這股火硬生生的又竄回肚子裏,泄氣地趴在地上。
顧景深也覺得不能溝通很麻煩,便出聲提醒他:“不要總想着自己是豬,把自己當個人再試着說話。”
季夏回味着這句話,聽着怎麼就那麼不順耳呢。
不要總想着自己是豬,把自己當個人......
“我本來就就是人好不好!!”
喊完以後,季夏發現自己真的可以說話了,他惱火的看向顧景深:“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季夏疑惑:“這不是你想象的空間嗎?怎麼做到還原過去的事情?”
“這裏好比是一個私人使用的軟件,我是開發者擁有全部權限,當然也有權力將部分功能的權限對其他人開放,現在我對她開放了部分權限,由她自己的記憶來推動這個空間的一切。”
聽他解釋完,季夏涼涼說道:“那你爲什麼不早點用這招,還省了連懷去跑一趟。”
顧景深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如果沒有連懷提供的線索,我也不能對她開放權限。”
季夏不解:“爲什麼?”
“還記得第一次我爲你創造的那個世界嗎?”顧景深解釋道:“那一次我並未對你開放任何權限,你所經歷的事情,遇到的人,就連你自己本身的思想,都由我操控,可你還是察覺到了異常。”
“一旦意識到空間某一處異常,對這個空間產生懷疑,空間就會發生連鎖坍塌,就像你後期的行爲不再被我操控,並且進行了反抗,說實話,在我未開放任何權限之下能擺脫我的控制,你還是第一個。”
季夏覺得最後一句應該算是誇讚,忍不住翹了翹自己的豬鼻子:“我還是挺厲害的。”
顧景深微微一笑:“我很好奇,僅憑我故意放水給你的那幾個漏洞,你就意識到了異常?還是說,其實真正叫醒你的另有其他?”
他的笑變得深不可測,讓人捉摸不透。
有一瞬間季夏甚至以爲自己已經被他捉住了尾巴。
季夏眼神飄忽的看向別處:“你還沒說完,爲什麼沒有連懷你不能對那位老奶奶開放權限?”
看着季夏心虛的神情,顧景深沒再繼續追問此事,繼續解釋起來:“對其他人開放部分權限後,她的行爲與思想就不再由我控制,比起全部由我操控的空間,這裏更容易被發現異常,一旦她意識到一個異常,空間坍塌就會發生,並且出現更多的異常,她也就不會再按照自己的記憶推動空間,所以我需要一些線索,某件事某個人又或者某個物品,足以讓她接觸後,確信這裏就是她記憶中當時的環境。”
季夏閉眼點着頭,忍不住問他:“所以,你把我變成豬的理由是?”
顧景深已經直起身,視線向下睨着他,臉上溫柔的笑漸漸變了味,愉悅,嘲諷,輕蔑,滿懷惡意。
然後季夏聽到他語調緩慢地開口。
“因爲我喜歡。”
季夏氣的向柵欄門衝過去,想要一頭撞出去,好好和他講講道理。
可惜門沒被撞開,倒是撞的他軟嫩的豬鼻子彈了彈,最後變得紅腫起來。
“疼!!”季夏大叫道。
顧景深笑着幫他打開門,蹲下身在他的豬鼻子上用力一彈,柔聲說道:“又不是第一次到這裏,不要做這種蠢事,雖然不會死,但是該有的感覺還是會有的。”
他的話勾起季夏第一次從樓上跳下去,摔的四分五裂的記憶,身體裏的每個細胞都叫囂着痛苦。
“去看看吧。”顧景深看向不遠處的房屋。
雖然氣,但眼下已經這樣了,還是辦正事重要。
季夏剛點下頭,顧景深便伸手在他脖子上套上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