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從倫敦開始的詭異劇場 >第一百零二章 祕技:反覆橫跳
    敘話之後,陸離等人一路步行,朝山腰處走去,事實上,兩撥人都敢肯定,兩位皇子就在此處歇腳。

    一個是按照寺人的提示,搜遍附近,只剩下眼前這座莊院了,另一個則會望氣之術。

    在大儒盧植眼中,整座邙山是由各種顏色構成,以灰紫色爲主,密密麻麻,幾乎佔據了視線,並且還不斷向外溢散,其次是灰紅色,零零散散分佈在周圍,最後是灰綠色,偶爾能看到幾處,全部分佈在山腳處。

    灰爲死氣,而紫是皇室宗親的象徵,紅象徵三公九卿,綠最次,一些品級不高但對國有功的人,皇帝特意批准其入葬邙山,以享哀榮。

    而這些改變全是由天外神石帶來,它使得天地萬物皆有的氣。

    此時此刻,山莊之內紅光沖天,如同赤烏從天上墜落一般。

    河南中部掾閔貢沒有客套,直接出言詢問門僮:“兩位皇子何在?”

    “……”門僮趕忙擺手,而後又指了指耳朵、喉嚨。

    一旁,自覺充當小弟的姜勝懶得廢話,直接將其推開。

    哪個有排面的人家會用失聰、失語之人充作門僮?

    剛一進門,莊主崔毅迎面而來,問閔貢緣由,不多時,盧植入內,疑慮盡釋,引衆人入大廳。

    事實上,這處會客之地已被一隊氣勢不凡的軍卒團團圍住,其間,有十餘名寺人來回穿梭,跪進飯食。

    見狀,陸離擡眸,視線穿過人牆,望見兩名少年,臉色略顯蒼白。

    其中一人年紀稍長,應該就是即將繼位的史侯,即漢少帝,他知曉有人前來迎駕,故而顯得有些毛躁,表面上看是在享用飯食,但實際上頻頻因外界的動靜而左顧右盼,給人以輕佻之感。

    反倒是跪坐在下方的董侯,雖然年紀略小,卻顯得更爲莊重。

    當然,非要挑毛病,那肯定也有,察覺到有人在打量他,下意識地往牆角靠了靠,只至於半個身子都被羽林衛擋住了,透出一股拘謹。

    “盧尚書。”張讓揖手行禮。

    然而,盧植看都沒看他一眼,徑自跪下,向驚魂未定的兩位請罪:“老臣來遲,望兩位殿下恕罪。”

    昨天夜裏,他只救下何太后一人,心中甚感慚愧,而今看到少帝與董侯並無大礙,終於鬆了一口氣。

    由於陸離一行人主動將武器、甲冑放在院外,少帝內心稍稍安定,支支吾吾道:“爾等來保駕耶?爾等來劫駕耶?”

    “特來保駕。”潘明拱手。

    不遠處,聽到劫駕一詞,河南中部掾閔貢急忙叩首,痛哭道:“老臣死罪,未能護住殿下,而今勤王之師已在路上,請還都。”

    “陛下駕崩,國不可一日無君,望殿下還都,以安臣民之心。”

    很顯然,董侯被無視了,哪怕他身份同樣尊貴,並受先帝喜愛,但奈何長幼有別,不僅是以袁隗爲首的士人集團,還是盧植這等純臣,都心向史侯。

    一聽人提及國都,少帝眼中瞬間淚水漣漣,語氣堅決道:“孤不回去。”

    同時視線不自覺地飄向尚方監渠穆,眼下蹇碩不在,唯有此人能給他帶來安全感了。

    聞言,中部掾閔貢放聲慟哭,心中愈發責怪自己無能,致使先帝嫡傳血脈流落民間。

    此外,更加痛恨太傅袁隗一黨,竟膽大包天到帶兵闖宮。

    一時間,君臣皆哭,一老一少恨不得抱在一起。

    董侯劉協無奈,以言撫慰兄長、閔貢,陸離暗中稱奇,沒想到後世的亡國之君、漢獻帝小小年紀竟有如此定力。

    此情此景,二王氣度如何,高下立判。

    反正陸離覺得,董侯看起來確實比少帝更適合成爲天子,而且此舉說不定可以拉攏董卓——

    董卓在朝中沒有什麼威望,更不是士人,入京把持國政,完全是名不正、言不順,但董侯繼位就不一樣了。

    這位皇子自幼由董太后撫養長大,早把將董家視作自己的外家了,若他登基爲帝,董卓這個姓董的胖子不就能厚着臉皮攀親戚了嗎?

    然後搖身一變,成爲天子的舅舅,而本朝“大將軍”一職,向來由天子舅氏擔任,比如竇武、何進。

    當然了,這想法也僅僅是在腦海中一閃,且不說驅狼吞虎所帶來的弊端,光是盧植、袁隗這一關,就過不去。

    最重要的是,一個邊將哪有資格在這種問題上隨意置喙。

    不過,房間內衆人,卻因少帝堪稱糟糕的表現,反應不一。

    河南中部掾閔貢只覺得慚愧,這是臣子的過錯。

    尚書盧植則微微皺眉,少帝年幼不假,遭遇的人禍也是百年難遇,怯懦、抗拒可以理解,奈何有董侯在旁襯托,顯得平庸了。

    至於張讓等人,自然是得意,天子本就欲立董侯爲帝,只不過礙於朝中大臣紛紛反對,只能作罷。

    除此之外,隨着大將軍被殺、兩宮流血,局勢又有了微妙的變化。

    下意識地,張讓看向站在盧植身旁的陸離,暗中觀察:英武不凡,定是軍中後起之秀。

    爲何未曾見過?

    論起武力,張讓不如蹇碩,但察言觀色以及過目不忘的本事,使他穩坐十常侍之首。

    張讓瞬間想到了一種可能,試探道:“這位將軍究竟是誰的部將,怎如此面生。”

    盧植、閔貢懶得搭理他。

    而陸離心道一聲機會來了,面色平靜地迎上張讓,答道:“原幷州揚威將軍陸孟明。”

    只口不提大將軍何進。

    在來的路上,他已想好腹稿:丁公聽聞望氣師的箴言之後,擔心會應箴,特意派遣他們入京,暗中保護天子,並且爲了不觸犯漢律,准許三人掛印辭官。

    現在何進死了,知道內幕者無非是袁隗、袁紹等人,而眼下這種情況,他們說的話,兩位皇子怕是半句都不敢信。

    再者說,哪怕十常侍知道陸離等人來雒陽的初衷是誅殺自己,也不會在意了,因爲,昨夜的宮變已讓閹黨名存實亡,保住性命纔是正理。

    果不其然,在聽到這些說辭後,張讓瞬間來了精神,起身大步行到陸離身前,一手拖住微微隆起的肚子,一手搭着他的肩膀,語氣和藹道:“英雄出少年,本候雖在京城,但也曾聽聞將軍之名,斬殺谷蠡王、平定白波黃巾。”

    “當時,丁都尉爲將軍請功的奏摺送至朝中,那些酸儒紛紛不信,說要派使者去徹查,最終還是本侯力排衆議,向先帝擔保……”

    “多謝侯爺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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