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蠻皇錄 > 第三百二十六章 毒
    也許這就是公魚唯一比男人愉快的地方──母魚就算張嘴,也只不過是爲了呼吸,而不是爲了說話。

    所以段飛又潛下了水。

    他知道雲書瑤決不會饒他的,在水下面總比較安全些。

    現在無論雲書瑤在說什麼,他都已聽不見了。

    只不過他雖然清淨了,但卻苦了血無形,好在血無形早已昏了過去,否則非得罵他不可。

    但他畢竟不是魚,遲早總要上去的。

    雲書瑤就咬着嘴脣,在上面等。

    等了半天,還是沒有看見他上來。

    “這小子難道忽然抽了筋,上不來了?”

    雲書瑤本來就是個急性子的人,忍不住也鑽下水去,這次她很快就找到了段飛。

    他正在用力將一大團帶着爛泥的水草從湖底拖上來。

    現在若是在水面上,雲書瑤當然不會錯過這機會,“瘋子,白癡”,這一類的話一定早就從她嘴裏說了出來。

    幸好這裏是水下面,所以她只有看着。

    她忽然發覺他拖着的並不是一團水草,而是一隻箱子。

    箱子上的水草和爛泥,現在已被衝乾淨了。

    箱子居然還很新,木料也很好,上面還包着黃銅,黃銅居然還很亮,顯見是最近才沉下水的。

    無論誰都看得出,這種箱子決不會是裝破衣服爛棉被的。

    像這麼樣一隻箱子,怎麼會沉到湖底來的呢?怎麼會沒有人來打撈?

    她立刻也幫段飛去拖了,段飛倒也乾脆,直接將箱子整個給了雲書瑤,自己則拖着血無形向湖面游去,再不給換氣,他怕這血家驕子要被憋死了。

    雲書瑤本來就是個很好奇的人,遇着這種事,她當然也不肯錯過。

    這箱子裏裝着些什麼?是不是也藏着件很大的祕密?

    若有人不讓她打開箱子來看看,她不跟這人拼命纔是怪事。

    這裏離湖岸已很近,用不了多久,他們就已將這箱子拖上岸去。

    雲書瑤這才鬆了口氣,道:“這箱子好重。”

    段飛道:“的確不輕”

    雲書瑤道:“所以這箱子一定不是空的。”

    段飛點了點頭。

    雲書瑤道:“你猜裏面裝的是什麼?”

    段飛笑着說道:“我沒有透視眼,也不會占卜術。”

    段飛眨着眼,道:“那麼你爲什麼還不打開來看看呢?”

    段飛把血無形扶了起來,道:“急什麼,箱子又不會跑,我現在更擔心血兄弟,他好像受傷了。”

    雲書瑤着急道:“啊!你怎麼不早說啊,你還等什麼?快救他啊!”

    段飛笑了笑,道:“我先看看他的傷,你去找地方換件衣服,”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雲書瑤的臉已紅了。

    她終於也看到了自己的樣子。

    一個女人身上穿的若是件很單薄的衣裳,這件衣裳又是溼的,那麼她這時候的樣子實在不適於被男人看見。

    現在段飛卻偏偏正在看着她,看的卻又偏偏正是他最不該看的地方。

    她第一個想法,是趕快再跳回水下去,第二個想法,是挖出段飛這雙賊眼來。

    但這也只不過是想想而已。

    她已被看得有些發軟了,最多也不過只能躲到箱子後面去,紅着臉輕輕罵道:“你這雙賊眼爲什麼總不看好地方!”

    “這是好地方!”

    ……

    連段飛都沒有想到,在這個偏僻之處,居然有這麼樣一個好地方。

    這棟很精緻的小屋子是雲書瑤帶他來的,他將血無形輕輕放下。

    此時,血無形臉色蒼白得可怕,看起來很狼狽,他的眼睛還閉着,人也沒有醒。

    段飛去掉了他的上衣,想要將他扶起,他的臉上突然露出極劇烈的痛苦之色,就好像突然被尖針刺了一下。

    段飛這才發現,他肩後有一點血漬。

    他果然受了傷。

    傷在肩後,傷口只有針孔般大,但整個肩頭都已烏黑青腫,顯然是被一種很輕巧、卻很歹毒的暗器擊中。

    段飛嘆道:“可惜張三兄不在,只能讓你受點罪了。”

    他找來了一壺酒,先喝了一口,將酒含在嘴裏,然後,一口噴在血無形的傷口上,接着將剩下的酒燙起來,又從懷裏,掏出一柄雪亮的小刀,挖出傷口附近的爛肉。

    等到傷口中流出的血由烏黑變爲鮮紅,他就用熱酒調了些藥粉敷上去。

    ……

    雲書瑤正在裏屋換衣裳,她還沒有開始換衣裳。

    溼衣裳雖已脫了下來,她卻還是癡癡地站在那裏,癡癡地發着呆。

    面前有個很大的穿衣銅鏡,她就站在這鏡子前,看着自己。

    她已不再是個孩子了。

    就連她自己,都很難在自己身上找出一點瑕疵缺陷,就連她自己看着自己的時候,都彷彿有點心動。

    段飛看着她的時候,心裏正想什麼呢?

    她的手,輕輕的,慢慢的,從她纖細的腰肢上滑了下去……

    窗子關着,窗簾低垂。

    她忽然覺得全身都在發熱。

    她禁止自己再想下去,她禁止自己的手再動。

    她今年才十九歲。

    十九歲豈非正是一個人生命中最神奇、最奇妙的年紀?

    雲書瑤終於換好衣裳,走了出來。

    她換上件淡紫的連衣長裙,剪裁得比合身還緊一點,恰巧能將一個十九歲成熟少女的身材襯托得更美。

    這正是當時少女們最時新的式樣。

    她的皮膚本已十分細嫩,現在又淡淡的抹了些胭脂,淡淡的抹了些粉。

    這樣子當然比剛纔好看多了,也比她女扮男裝時好看多了。

    這是她特地給段飛看的──是誰說的“女爲悅己者容”說這話的人,一定還不太瞭解女人。

    事實上,女孩子打扮自己,一定是爲了要給她喜歡的男人看。

    只可惜段飛現在偏偏不看她了。

    他正在看那口箱子。

    雲書瑤看了看躺在一旁已經睡下的血無形,微微一笑,道:“想不到你真有兩下子,還會給人治傷。”

    “我會的還多着呢。”段飛連頭也沒有擡,只是淡淡回了一句,他的注意力已全被眼前的箱子吸引。

    上好的樟木箱子,鑲着黃銅,鎖也是用黃銅打成的。

    箱子很堅固,鎖也很堅固,無論誰想打開看,都不容易。

    他思索着,喃喃道:“你以前見過這種箱子沒有?”

    雲書瑤道:“沒有。”

    段飛道:“我見過,這種箱子通常是富貴人家裝綢緞字畫、珠寶首飾的。”

    雲書瑤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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