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蠻皇錄 > 第三百二十五章 炸船
    “快撤!”段飛一腳將傅長恭踢開和血無形一起殺出了重圍。

    “撲通!撲通!”

    只見湖面上露出一串水珠,他倆很快就沉了下去。

    衆僧趕到湖邊,衝着湖中,射箭的射箭,擲暗器的擲暗器。

    這時,顧天道也怒喝着追了出來。

    衝上岸,撞倒普剎寺門牆的這艘大船上,青衫少年對他嫣然一笑,突然揚手,灑出一片寒芒。

    顧天道揮刀,刀光如牆,震散了寒芒。

    但這時青衫少年早已掠起,在空中向岸邊剛釋放完暗器,來不及裝填的衆僧們撒出一把鐵砂,放倒一片,接着“魚鷹入水”,也鑽入了湖中。

    湖上漣漪未消,他也沉了下去,看不見了。

    顧天道轉身,一把揪住傅長恭的衣襟,怒道:“這小子是哪裏來的?”

    傅長恭道:“想必是他們的同夥。”

    顧天道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帶我去畫舫。”

    ……

    長堤外。

    一艘無人的畫舫,正在綠水間盪漾着。

    翠綠色的頂,硃紅的欄杆,雕花的窗子裏,湘妃竹簾半卷。

    窗前的人呢?

    春色正濃,湖上的遊船很多。

    但卻沒有一條船敢蕩近這艘畫舫的。

    所有的船都遠遠就停了下來,船上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這艘畫肪,目中都帶着驚慌恐懼之色,竟彷彿將這艘畫舫看成了一艘鬼船,船上竟似滿載着不祥的災禍。

    突然間,一艘快艇破水而來,箭一般向這畫舫駛了過去。

    顧天道雙手叉腰,紋絲不動地站在船頭,黑絲的寬袍在風中獵獵起舞,距離畫舫還有四丈,他已騰身而起,看來就像是綠波上突然飛起了一朵烏雲,一掠四丈,已飄然落在畫舫上。

    船艙中佈置得很雅緻,四壁都貼着雪白的壁紙,使得這艙房看來就像是雪洞似的。

    與往日不同的是雪白的壁紙上,今天卻多了串梅花。

    鮮血畫成的梅花!

    一個黃袍僧人站在梅花下,頭垂得很低,一張臉似已乾癟,七竅中流出的血也凝固,胸膛上赫然插着一柄刀,竟似活生生被人釘在牆上的。

    刀柄纏着紅綢,風從窗外吹進來,血紅的刀衣在風中飛揚。

    “該死!”

    顧天道拔刀。

    刀已被嵌住,他用了用力,才拔出。

    刀剛拔下,一股濃密的黑煙便順着刀口冒出。

    “不好!”

    顧天道連忙屏氣接連後退五步,一直退出了船艙。

    “漁和尚!”

    這時小艇也已駛到,傅長恭一眼就看到了艙口的僧人,他帶着衆僧就要進船艙。

    顧天道見狀,連忙爆喝道:“站住!裏面有毒!”

    聽到他的話,大家額頭都冒出了冷汗,剛剛差一點兒,就着了道。

    這時一個有些年輕的和尚,用手指着船艙的方向,他的指尖竟在不停地發抖。

    在他身旁,傅長恭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一眼,心中一凜,頓時喊道:“快跑!”

    說罷,他直接跳入了湖中,顧天道見狀不假思索也跳入了湖中,他剛一落入水中。

    只聽“轟!”的一聲,整個畫舫瞬間爆炸,整個畫舫化作了一片火海,船上沒來得及逃跑的人,全都被淹沒在了火海之中。

    “啊!”顧天道看着那片火海,恨恨的道:“混蛋!”

    ……

    大船上的青衫少年是誰呢?無論誰都想得到,當然一定是雲書瑤。

    一個女人若總喜歡找你的麻煩,喫你的醋,跟你鬥嘴,那麼等到你有了麻煩時,她往往也會來救你。

    雲書瑤在水裏,就像一條魚,一條眼睛很大的人魚。

    但是她卻看不到段飛。

    段飛明明是在這裏沉下來的,怎麼會忽然不見了呢?

    難道他已像秤錘般沉人了湖底?

    她忽然想到,舅舅辛酒詞曾經說過收段飛爲徒那次,段飛在河裏差點兒溺死,也就是說,段飛其實是一隻旱鴨子。

    她剛想出水去換口氣,再潛入湖底去找,忽然發覺有東西滑入了她領子。

    她反手去抓,這樣東西卻又從她手心裏滑了出去,竟是一條小魚。

    她轉過身,就又看到了一條大魚。

    這條大魚居然在向她招手。

    魚沒有手,人才有手。

    段飛有手,但現在他看起來,竟比魚還滑,一翻身,就滑出了老遠。

    雲書瑤咬了咬牙,拼命去追,居然追不到。

    她長在水鄉,從小就喜歡玩水,在水裏居然會追不上一個提着拖油瓶,據說是旱鴨子的小子,她真是不服氣。

    一艘艘巨船的底,在水中看來,就像是一重重屋脊。

    她就彷彿在屋脊上飛,但那種感覺,卻和施展輕功時差得多了。

    至少她不能換氣,她畢竟不是魚。

    段飛也不是魚,遊着遊着,忽然從身上摸出了三根蘆葦,一根插在血無形嘴裏將另一端伸出水面,剩下兩根,一根含在嘴裏,一根拋給了雲書瑤。

    雲書瑤用這根蘆葦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才知道一個人能活在世上自由地呼吸,已是件非常幸運的事。

    人生有很多道理,就要等到你透不過氣來時,纔會懂的。

    能知道的人,雖不是因爲幸運,而是倒黴,但這種經驗是很難得的。

    他們潛一段水,換一次氣,上面的船底漸漸少了,顯然已到了比較偏僻之處。

    段飛這才翻了個身,冒出水面。

    雲書瑤立刻也跟着鑽了上去,用一雙大眼睛瞪着他。

    段飛正微笑着,長長地吸着氣,看來彷彿愉快得很。

    雲書瑤咬着嘴脣,忍不住問道:“你還笑得出?”

    段飛道:“人只要還活着,就能笑得出,只要還能笑得出,就應該多笑笑。”

    雲書瑤道:“我只是奇怪,你爲什麼還沒有淹死。”

    段飛看着她,忽然不開口了。

    雲書瑤道:“你明明應該是條旱鴨子,爲什麼忽然會游水了呢?”

    聽她的口氣,好像段飛至少應該被淹得半死,讓她來救命似的。

    段飛竟敢不給她個機會來大顯身手,所以她當然很生氣。

    段飛還是看着她,不說話。

    雲書瑤大聲道:“你死盯着我看什麼?我臉上長了花?”

    段飛笑了,微笑道:“我只不過忽然覺得你應該一直呆在水下面的。”

    雲書瑤忍不住問道:“爲什麼?”

    段飛道:“因爲你在水下面可愛得多了。”

    他知道雲書瑤不懂,所以又解釋了一下:“你在水下面眼睛還是很大,卻沒法子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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