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神霄 >第兩百四十四章 如“朕”親臨
    “什麼?”有人忍不住低聲叫出來。

    “這王鳴是不是得了失心瘋?”

    這是許多人的心聲,更多人則是一臉的鄙夷。

    王鳴在競技場的表現還算耀眼,但跟孤芳宗的花因羅和羅浮宗的顧盼兮卻又沒法比,想力壓羣雄拿第一,這怎麼可能?

    “雷蠻就是雷蠻,如此大言不慚。”終於有人忍不住說道。

    王鳴卻好似沒有聽到,只是盯着宋缺。

    宋缺先是一愣,見周圍人的眼神更是心下惴惴,可就在這時,腦袋裏就聽到王鳴的聲音化作一絲絲傳到耳朵裏來。

    聚聲一線!

    “胖子,你的香囊呢?”

    宋缺臉色頓時一白。

    “還有沒有?”

    “哪怕還剩下一個?”

    王鳴的話像刀子,一下又一下扎過去。

    宋缺臉色開始由白轉紅。

    “那些人要回香囊,你還笑呵呵的?”

    “看到周圍的人嗎,他們覺得我們會死在裏面。”

    “他們看我們,就是在看死人。”

    香囊被要回去宋缺居然也不敢生氣,唯唯諾諾哪有競技場上半點威風,王鳴聚聲一線穿過去,就是要一錘子一錘子猛砸,既是刺激宋缺,也是做給人看。之前王鳴做事,那是見招拆招,現在他想明白,即便他不想惹事,事情也會惹到他頭上,還不如高調一些。

    宋缺一張圓臉通紅,就覺得周圍的人與景都消失,禁不住熱血沸騰,大聲吼道:“有信心!”

    張霞舉眸光微亮,大師兄居然當皇宮就像是在五雷門一樣。

    附近的侍女卻是一臉嫌棄的樣子,蓮步悄動,走開一些。

    圍觀者也是個個露出蔑視的表情,一個個雷蠻果然粗俗,你怎麼不垂足頓胸呢?

    諸葛青就在侍女當中,之前還在爲王鳴沒注意到她而暗自氣惱,幾次想上前露個好身段、好臉色讓他注意到自己。

    現在,她沒這想法了,混在侍女堆裏,手裏緊緊捏着鶴嘴青銅酒器,面色發燙,覺得丟人。

    王鳴,真是不可理喻之人。

    砰砰……宋缺興奮之下真的開始雙手捶胸。

    雷蠻又怎樣?宋缺心中豁然開朗,他現在知道什麼叫豪氣沖天了,大師兄這個就是。

    諸葛青俏臉垂下,再不敢正視他人。

    宋缺也是捶了兩拳,發現周圍異樣的目光不好意思咧嘴笑了笑。

    張霞舉美眉一揚,冷聲道:“算我一個。”

    周圍人看五雷門三人如白癡一般,王鳴冷眼旁觀,心道我還沒說要拿帝都大比第一了。

    那白雲宗的長老確定無疑的起了殺心,王鳴看的仔細,至於周圍是否還有人包藏禍心,那就不得而知了。

    人能聽風聽雨,能一眼望天涯,最難看清楚人心。

    神使安得全安大人,慘白慘白的臉,看不出任何表情,眼窩很深,裏面像是燃着兩團鬼火。

    諸位王公大臣面面相覷,有的搖頭,有的則是一臉不屑。對他們來說,得意就猖狂的人見得多了。

    這等人,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去理他,不過是一場鬧劇罷了。

    “豪氣!”

    新任雷州刺史董仲書忽然砰的一下拍身前的桌案,大讚道,“既然參加大比,就要敢以爭先,這沒有什麼好諱言的。”

    衆人可以不理睬王鳴,卻無法無視

    這董仲書。

    他這是要做什麼?

    明眼的人知道董仲書的出現,給越國帶來不少變數,他的一言一行,或許都有深意。

    王鳴目光平靜,望向董仲書,心裏說道,董仲書你是在刷存在感嗎?

    在雷州,董仲書給他留下相當深刻的印象。

    他身上有一股氣,怎麼說?中正之氣。

    競技場內一紙鎮魔變,應該也是出自他之手。

    董仲書身份相當是欽差,來雷州調查秦王殿下與仙兒公主在海城的事,態度不偏不倚,省了王鳴不少麻煩。

    董仲書現在是雷州刺史,方纔吳法天向衆人介紹時言語之間暗藏殺機。

    王鳴心下恍然,五雷門于越國諸武門、武宗,就好像董仲書於這越州的朝堂之上,都是那麼的孤單。

    在王鳴的心目中,董仲書就是一個儒生。

    現在的王鳴對這方世界並非一無所知,心道這董仲書,以及他身後所代表的恐怕是這世界新興而起的力量。

    人類出蠻荒而控四海,以武道而強萬族,而今似乎到了一個歷史發展的新拐點。

    “文以載道”,這是董仲書說出的話。

    這話王鳴記憶深刻啊,乍聽之下頗有“他鄉遇故知”之感。這股新興力量如果給他個名字,就該稱之爲“文道”。

    五百年有神子出,而不知道經歷幾千年現在文道起,王鳴所見所識,正是一個波瀾壯闊人類大時代正在徐徐拉開巨幕。

    董仲書清秀的臉旁面色平靜,但是王鳴看得出,他有一顆火熱燃燒的心,雙目中有激賞、讚揚之色。

    王鳴內心也有激賞與讚揚,這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環伺虎狼而鎮定自若,雖九死而不悔。

    可是,你這樣公開點贊好嗎?

    這不是再給哥拉仇恨嗎?

    抱團取暖?好像不需要,王鳴走的路跟董書生是不同的路。

    仙道超脫、逍遙,本質是出世的,而董書生的文道則是入世的。

    “多謝刺史大人誇讚。”王鳴拱手道。

    “慶功宴上有酒有肉有歌舞,卻無雅詩助興,我提議,就以競技場之變,以《魔亂》爲題,諸位一炷香內題詩一首,由王上,安神使以及本人評定,如何?”董仲書說着,朝吳法天與安得全微微施一禮,“在下僭越了,不知王上、神使大人以爲這提議如何?”

    吳法天聞言先是一愣,轉而一笑,在王鳴眼裏像是怒極而笑,再看董仲書付手擺出些許倨傲狀態,心下了然。

    越州人視他們爲雷蠻,而董仲書來自帝都,又是怎樣視越州人?

    “哈,董刺史即便沒有此提議,孤王也正讓董刺史見識一下我越州大好青年。”吳法天說着,目光掃視全場那些世家子弟、青年才俊們。

    咦?

    嗯?

    ……

    衆多參與慶功宴的越州青年才俊,平日裏是夜宴的絕對主角,今夜卻淪爲打醬油的了。董刺史這一提議正好給他們大展才華的機會,而王上的話,意思更是明白,現在看你們的了。很顯然,誰能口誦一首雅詩,讓來自帝都的董刺史大爲佩服,那就是大大的露臉了。

    這般一想,許多人立刻搜腸刮肚開始琢磨起來。

    “既然賽詩,還需有個彩頭纔好。”董仲書說道,“來啊,請今上帝君的墨寶。”

    董仲書身邊的一個書童從身後取出一卷軸,另一個書童幫助徐徐展開,赫然是一個“朕”字。

    越州的世家子弟們一個個頓時目光炙熱,呼吸短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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