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也上了車跟在那羣人的身後。
“林隊長,安小姐爲什麼要開賭局?又爲什麼要說出那樣的話?”
車上的人怎麼都猜不到安維希的意思。
林逸急的全身都在冒冷汗。
“她這是故意用自己的性命給我們贏出一條生路!”
他雖然不懂安維希到底要做什麼,可無論如何,都只是想引開那羣人。
“慕先生的手術起碼要到凌晨才結束,你們快去聯繫暗夜總部,催促着人手儘快趕到青睞城!”
“是!”
所有人都繃緊着神經,不敢有任何的懈怠。
可車剛開出沒多遠,林逸忽然踩住了剎車。
不遠處的橋,已經被炸彈炸的四分五裂,火光沖天……
林逸愣了愣,瞳孔劇烈的收縮,然而一切都似乎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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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時過去。
安維希蒼白着臉,踉踉蹌蹌的下了車。
這裏是一處荒山,她使勁的往前跑,隱隱間還是能聽到腳步聲,他們追上來了。
安維希用盡最後的力氣,跳入了不遠處的河水中。
“人呢?”
秦老大追了上來,沒看到安維希,滿臉的怒氣。
“她的車停在這裏,一個女人而已,是跑不遠的,我們在這附近搜尋!”
“是!”
幾十人分開在這偏僻的山頭尋找,似是要把整座山都翻出來。
然而一個小時過去了,整座山翻遍,一無所獲。
秦老大着急的青筋直跳。
“我們爲什麼非要找那個女人?”
手下聚集起來,不解的問。
“她是西域族的聖女,也是上一代的西域族巨大財產的繼承人,她手上有一筆上世紀留下來的龐大財富,只有她能找到,要是我們抓了她,還愁錢麼?”
“和童家的爭端,說到底也只是因爲利益,現在我們和童家撕破臉,毀了童家大小姐,也彌補不了損失,不如將目標放在那女人身上,逼問着寶藏的下落,從此兄弟們就不愁喫穿了,反正我們乾的也是土匪的勾當,想要什麼都有!”
秦老大想起了安維希手臂上的那個蝴蝶胎記,不就是西域族的標誌麼?
沒想到寶藏竟然真的存在!更是出現在他的眼前,他如何能放過這個好機會?
聽到這話,手下們更有幹勁了,誰不喜歡錢?
“兄弟們,去山上搜!她一定是躲在山上去了,跑不了多遠的!”
秦老大帶着人往山上跑去,抓緊時間尋找。
而安維希藏在冰冷的河水中,體力幾乎透支殆盡。
不知道過了多久,四周沒有動靜了。
他們應該走遠了吧?
安維希想着,正要爬到岸邊,忽然聽到了匆匆忙忙的腳步聲。
“不對啊,還是沒有人,是不是躲在這河裏了?”
“這河水湍急,溫度更是零下幾度,她要藏在這裏面,早就被凍死了!”
秦老大沒找到人,怒火燒的正旺,“朝着河裏開槍,要是出現了血或者發現了異樣就說明人在這裏面!”
“是!”
誰也不想大冷天往冰水裏鑽,這是最好的辦法。
安維希聽到槍聲,內心陷入了慌亂和恐懼中。
子彈打碎了河面上的殘冰,安維希往水底深處小心的鑽去,越深,越冷,可她還是要尋求着一線生機。
一發子彈打完了,湖面平靜,連白鷺都被嚇走了。
只剩下淒厲的寒風,風沙四起。
“沒有血!”
“裏面沒人!”
“他孃的!跑的倒是挺快!”秦老大急的團團轉,忽然聽見了不遠處的響動。
安維希早已冷的沒有意識了。
她的腿有些抽筋,身子迅速的往下沉。
下輩子,她不是要做水鬼了吧……
就在這時,一抹黑影往水底下鑽去,撲通一聲,沒了影。
他的頭上戴着夜燈,好不容易纔找到了逐漸下沉的女人,他迅速的游過去,將她往岸邊上帶了出來。
安維希徹底陷入了昏迷,凍的渾身僵硬。
聶雲卿緊鎖着眉,對她做了急救措施後,將她帶到了另一處山上,以防那些人返回來抓人。
“安維希!醒醒!”
“咳咳——”
安維希吐出了積水,模模糊糊的開口,“慕司越……”
然而她睜開眼,見到的卻是另外一個男人。
“你怎麼在這兒?”
她的牙齒打着顫,“好冷……”
聶雲卿從袋子裏拿出了乾淨的衣服,“你全身都溼透了,我一個男人,不方便給你換衣服,你還有力氣換嗎?”
安維希點了點頭。
“那好,我去撿一些柴火取暖,你等等,一定要等我回來!”
聶雲卿千叮萬囑,跑遠了。
安維希換了衣服,身子好受了些,只是頭暈暈沉沉的。
爲什麼出現的,不是慕司越呢……
等天亮了,他會不會來找她?
知道他在動手術,也理解她的不便,安維希心裏的害怕和委屈消失的一乾二淨。
愛一個男人,不是要不斷的索取,而是在他危急時刻,自己也能站出來,替他抵擋一些風雨。
好在,她成功了,暗夜的援兵應該來到青睞城了吧?
安維希昏昏欲睡着,逐漸陷入了黑暗。
聶雲卿來的時候,她已經昏迷的不省人事了。
觸碰她的額頭,燙的嚇人。
“糟糕,發燒了!”
在零下幾度的河水裏呆了好幾個小時,身體不出問題纔怪。
聶雲卿皺着眉,燒了柴火,又去給她打了一盆冰水,不停的給她擦額頭和手臂。
然而安維希的溫度不降反升,燒的迷糊。
他急了。
通往城裏的唯一的橋已經被炸燬了,自己又沒有帶藥和酒精,這可怎麼辦纔好?
想着,聶雲卿咬了咬牙,打了好幾盆水,往自己身上澆下去,緊緊的將安維希抱在懷裏。
他冷的哆嗦。
“安維希,你堅強點,哥們可是犧牲自己給你退燒了,你要是還不退燒,哥們可以直接跳河自盡了!”
聶雲卿一盆盆冰冷往頭上澆,冷的全身發抖,“臥槽!真他媽的冷!老子這是幹啥了!攤上這麼一個女人!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他抱着安維希,猶豫着要不要脫她的衣服更好退燒,想想還是算了。
要是知道自己把她的身子看光了,醒來後也得跳河自盡不可。
“真特麼的冷!”
然而聶雲卿還是得不停的重複着一樣的動作,直到全身都被水浸的發白,安維希的溫度總算是退了,她開始出汗。
聶雲卿鬆了一口氣,抱着她直接仰躺在地上睡着了。
黎明時刻,太陽逐漸升起。
安維希睜開眼,看到的就是耀眼的日出。
她動了動,熟悉的聲音響起,“小野貓別動!你身子真軟,讓哥們再抱一會兒!”
聶雲卿身上的衣服全是溼的,臉色蒼白。
安維希想起了昨晚,對他的印象好了不少。
她推開男人,重新去撿了些柴火,在聶雲卿身邊燃起了火堆。
聶雲卿卻是被煙嗆醒的,臉上都沾了些污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