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漫舞接不下玉時銘的話,只得輕嘆了口氣:“顏泠皇后要是在天有靈,知道有女如此......”
“蘇大人......蘇大人......”不等蘇漫舞把話說完,貊冰舞的聲音已經從門外傳來了,還沒見到她的人,便已經聽出了她話裏的慌張。
貊冰舞飛奔入蘇漫舞的房間,看到蘇漫舞就想開口,可嘴才張了一半,就又看到了坐在蘇漫舞身旁,正慢條斯理喝着粥的玉時銘,原本想說的話迅速嚥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句:“九......九千歲也在啊。”
玉時銘輕挑了挑眉,卻沒有擡頭看貊冰舞:“這裏又不是宋國,冰舞公主喊本督九爺即可。”
這......
她堂堂一國公主,竟然要喊玉時銘九爺?
從前他是九千歲就算了,可如今......他不過是個住在她家,喫她喝她的平民百姓,她......
貊冰舞的臉微綠了綠,但一想到玉時銘喂她服下的奇毒,立刻脫口而出:“九爺也在啊。”
“撲哧。”見貊冰舞在玉時銘面前這麼乖,桑梓一個沒忍住就笑了出聲,笑完又覺得不好意思,趕緊開口:“既然冰舞公主來了,那就坐下一起喫吧,奴婢去給你拿個碗來。”
說罷,不等貊冰舞反應,桑梓便腳底抹油般跑了。
留下貊冰舞一個人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坐下,還是該繼續站着。
坐下吧......
難道她真要和玉時銘一起喝粥喫早餐?
她怕消化不了啊!
可不坐下吧......
難道要她端着個碗,站着看玉時銘和蘇漫舞坐着喫飯?
這......這成何體統!
她好歹也是堂堂的齊國公主!
見貊冰舞一臉爲難,玉時銘又專心喝粥,根本沒有要理會她的意思,蘇漫舞這纔開口,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好似替貊冰舞解圍:“冰舞公主若是還沒喫早膳,就過來一起喫吧,要你站着看我們喫飯,多不好意思。”
有了上次在宜城貊冰舞和她掏心的經歷,蘇漫舞也知道貊冰舞的本性並不差,所以不爲難她。
蘇漫舞這是要她坐在她身邊?
貊冰舞挑了挑眉,又思索了片刻,這才終是慢吞吞的走了過去。
坐在蘇漫舞身旁,總比坐在玉時銘對面來得好吧?
至少,有什麼事情蘇漫舞還能幫她擋一擋!
沒多久,桑梓便把碗勺拿來了,又貼心的幫貊冰舞裝好了清粥,這才端到她跟前。
貊冰舞一早上都忙着打聽宮裏的消息,根本沒來得及喫飯,如今一聞這清粥的味道,肚子立刻餓了。
也顧不上同桌坐的人是玉時銘還是王時銘,拿起勺子便大舀了一口清粥塞進嘴裏。
一聽蘇漫舞這麼說,貊冰舞立刻放下手裏的勺子,連粥都不喝了:“宮裏傳來消息,董貴妃送了好多東西到雲真那裏,有綾羅綢緞,有寶石玉器,有......反正有好多好多,整整幾大箱子,不僅如此,她還發了請帖,要在綺霞宮設宴,說是......有天大的喜事要宣佈。”
“有天大的喜事要宣佈?”蘇漫舞的眉頭輕皺,轉頭便朝玉時銘看去:“該不會真讓我們猜中了嗎?”
“八九不離十。”玉時銘淡淡道,沒有多說,也沒有停下喝粥的動作,好似根本不在意這件事。
而貊冰舞一聽蘇漫舞和玉時銘的對話,雙眼立刻瞪大了:“什麼該不會真讓你們猜中了?什麼八九不離十?難道你們早就猜到董貴妃要做什麼了?”
“你來之前,我剛和時銘在分析董貴妃這一系列舉動的目的,而我們分析完的結果正是雲真公主,如果我和時銘沒料錯的話,董貴妃很快就會和雲真公主聯手了。”蘇漫舞說道。
“什......什麼?董貴妃很快就會和雲真公主聯手了?”貊冰舞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兩個本該是死對頭的人,怎麼會聯手呢?
這......怎麼可能?
難道董貴妃忘了她的喪子之痛,雲真公主忘了她的殺母之仇嗎?
見貊冰舞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蘇漫舞立刻抿了抿脣:“冰舞公主若是不信,只管等着消息,相信過不了多久,事實便會擺在你面前了。”
這......
貊冰舞看了一眼蘇漫舞,又看了一眼玉時銘,玉時銘並沒有反駁蘇漫舞所說的,也就是說,玉時銘的想法和蘇漫舞一樣。
蘇漫舞,玉時銘......
他們兩單獨謀算的事情,或許還會有差,畢竟只要是人,就難免有失。
可他們兩同時謀算的事情......又怎麼可能會出錯呢?
想到這,貊冰舞立刻深吸了口氣,好似下了極大的決心:“我信,只是......若是她們真聯手了,我們應該怎麼辦?董貴妃掌權後宮,雲真如今又是父皇最疼愛的女兒......”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怕什麼?”不等貊冰舞說完,玉時銘已經從清粥裏擡起頭,略帶思索的開口了,頓了頓,又接下去:“董貴妃的宴會設在什麼時候?”
“就在今晚!”貊冰舞見玉時銘問起,還以爲他是有辦法了,趕緊答道。
說完,又雙眼直勾勾的看着玉時銘,好似要聽他的計策,可玉時銘卻好似不懂她的意思,繼續問道:“都有什麼人會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