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謙身形微頓,眸色微深,很快又邁開長腿,朝臥室內踱步而去。
他倒拭目以待,她葫蘆裏賣什麼藥。
臥室裏沒有開燈,黑漆漆的一片。
傅庭謙卻輕車熟路的來到大牀邊,盯着大牀上若隱若現,像條毛毛蟲凸起的那一團。
他磁性的嗓音叫了她一聲,“池念。”
沒有迴應。
仔細卻聽,甚至不難聽到,來自她均勻的呼吸聲。
他沒上前,僅是淡聲問,“睡着了?”
彷彿是被他的聲音干擾到了,牀上傳來她囈語般的嚶嚀,迷迷糊糊的像是夢語。
看了她幾秒,傅庭謙無聲嗤嘲,也沒有繼續再叫她。
他把身上的外套隨意的脫下來,然後扔在一邊,轉身進了浴室。
待浴室裏灌來嘩啦啦的流水聲,原本閉着眼睛彷如陷入夢鄉的女人,緩緩打開了雙睫。
池念抿了抿脣,清眸在黑夜中尤其明亮而堅毅,哪裏有半分睡着的惺忪。
掀開被子,她輕手輕腳的下牀。
黑漆漆的空間裏幾乎伸手不見五指,想開燈,但是又怕被傅庭謙察覺,於是只好忍耐着沒有開燈。
她的夜視能力本就不如平常人,眼前黑黑沉沉的一片,讓她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亂碰亂撞着。
突然不知道肩膀撞到了個笨重的什麼東西,也許是衣櫃,也許牆壁。
她悶哼一聲,疼得她倒吸了口涼氣。
而這時,浴室的水聲忽然停下。
池念心底一緊,渾身的毛孔都跟着收縮起來,頓時大氣不敢喘,生怕着是傅庭謙聽見動靜出來。
池念暗暗吁了口氣,悄然鬆開繃緊的心。
浴室的燈光照不到房間,池念只能憑藉方纔傅庭謙站定出聲的地方,伸出雙手磨磨蹭蹭的摸索過去。
終於,手指觸到西裝外套質地的布料,她連忙拿過來,在黑暗中對着他的西裝外套一陣搗鼓。
“你在找什麼?”
啪嗒一聲,臥室裏驟然亮起橘黃色的燈光。
池念身子一僵,像燙手山芋一樣,急忙把他的外套扔回去。
轉身看向她身後不遠處的男人,她顧左右而言他的勉強衝他笑,“沒、沒有,你這麼快就洗完了啊?”
好像他進浴室才五分鐘左右吧?
而且他什麼時候出來的,她怎麼沒聽見動靜?
傅庭謙下身圍着一條浴巾,一頭碎短的墨發以及肌理分明的胸膛上,都掛着晶瑩剔透的水珠。
他懶懶的靠着牆壁,看着她明顯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微微挑了下脣,回了她,“沒洗完。”
池念,“……”
沒洗完你出來幹什麼?
傅庭謙很快又低沉道,“既然睡醒了,那就過來一起洗吧。”
“不不不。”池念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一百個不願意,“我之前已經洗過了,不用再洗,我先睡了。”
她說完就想往牀上躺,可是傅庭謙就是成心的,越看她不樂意,他越是饒有興味的跟她唱反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