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黑白分明的眼珠極度暗沉無光,似是縈繞着一層層驅散不開的陰霾。
江靖北語調澀然,“跟他離了婚,你自己能承受得了失去他的結果麼?”
再跟傅庭謙離了婚,她就真的無依無靠,甚至連心靈寄託都沒了。
脣畔艱澀的動了動,她好一會兒才低低啞啞,淡薄如煙的黯然輕喃,“就是不想再失去了,所以纔要現在失去。”
……
兩天時間過去。
九溪灣。
林臨跟章祕書在房間門外急得焦頭爛額。
“都兩天了,傅總不喫不喝到還沒有出來,會不會在裏面出了什麼事?”
這兩天時間,傅庭謙不僅沒有出過房門,房門還被他從裏面反鎖上。
別說是讓醫生來檢查他的傷勢,或者給他送喫送喝的了,他們根本連房門都進不去,連傅庭謙現在究竟是什麼狀況都一無所知。
雖然傅庭謙絕不是那種會想不開的人,內心素來強大,可畢竟是在房間內兩天兩夜不喫不喝,還是讓人禁不住擔憂。
章祕書試探的問一旁的林臨,“要不然,把這裏的情況告訴太太,讓她過來勸一勸,也許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他們傅總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這種事,還是破天荒的頭一次。
解鈴還須繫鈴人,林臨也動過讓池念過來的主意,可轉念想到池唸的身體狀況沒比傅庭謙好到哪裏去,這個時候最好還是讓她好好住着院,別再讓她費心費力來回折騰的好。
“那就一直這樣等着嗎?”章祕書道,“萬一傅總真在裏面出了什麼事,誰擔得起責任?”
林臨也是無可奈何,皺着眉思慮道,“再等等吧,如果明天早上還不出來,就只能硬闖了。”
硬闖這種事雖然他們不敢幹,但倘若傅庭謙三天時間都不出來,不敢他們也得做。
“唉。”章祕書忍不住嘆了口氣,唏噓道,“自從太太的媽媽過世以後,就沒有一件好事,太喪了!”
明明在那之前,這別墅裏的氣氛歡騰熱鬧,彷彿就是眨眼之間的事,突然變得這麼死氣沉沉。
林臨更是嘆息,沒說什麼話。
就在他們兩人轉身欲要下樓,走出去沒幾步路,身後驀地傳來臥室房門被打開的動靜。
林臨跟章祕書皆是一頓,快速訝異的轉身,“傅總……”
“現在是什麼時間。”
臥室內沒有開燈,黑漆漆的一片,就連窗簾帷幕都是緊閉的,唯有打開了房門,外面走廊上的燈光籠罩在男人身上,令人看清了他的模樣。
冒出青渣的下巴彰顯出一股子消沉意味,滿身夾帶着菸草味的氣息尤其頹然,深沉雙眼遍佈了紅血絲,低沉嗓音沙啞的不成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