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怔,重重鬆了口氣的笑了開,“你……”
“噓!”
盛斯衍對他示意一個噤聲的眼神。
秦子騫又是一個愣神,才留意到顧時箏趴在病牀上,睡着了。
盛斯衍低着的目光,落在顧時箏的臉龐上。
病房裏,那副畫面落在旁人眼裏看來,靜謐的猶如一副畫。
發現她並沒有被秦子騫推門而入的動靜打擾醒來,盛斯衍穿着病號服的身軀,這纔將被單掀開而起身下牀。
秦子騫凝視他下牀的舉動有點兒心驚,想上前過去攙他一下,但沒等他走近,盛斯衍雙腿已經落於地面。
隨後,盛斯衍彎腰,把病牀前的女人抱起來,又輕輕地把她放到牀上,動手脫掉她腳上的鞋子,拿過被單給她蓋好。
整個過程中,骨頭散架一樣的疼,但在他能忍受的範圍內。
他動作很輕,顯得有幾分小心翼翼的謹慎,沒有把睡着的女人弄醒。
再之後,深眸深深地注視躺在牀上的女人,盛斯衍脣角的弧度微彎,情不自禁的俯身,在她熟睡中,在她額頭上輕輕烙下一個淺淺的親吻。
凝視他們,秦子騫全程不出聲。
直到盛斯衍站直了身軀,走過來經過他身邊時,低聲道,“出去說。”
秦子騫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熟睡的顧時箏。
盛斯衍率先走出病房,秦子騫在兩秒鐘後,只能抿脣不語的緊跟其後。
病房外的手下在見到盛斯衍出來,驚喜的正要出聲,卻盛斯衍擡手阻止,隨之,盛斯衍和秦子騫來到醫院走廊一處僻靜的拐角處。
“如果她看見你醒過來,她一定很高興。”兩個人停下來時,秦子騫率先不解問他,“爲什麼不把她叫醒?”
盛斯衍淡淡說,“讓她睡一會兒。”
長時間沒有得到好好休息,她是肉眼可見的疲勞,可是誰都勸不動她離開病房。
秦子騫暗想,好不容易她疲勞到沉睡過去,讓她多睡一下也好,反正盛斯衍終於醒了,讓她自然睡醒再知道也是一樣的。
此時是夜晚,醫院外面佈滿了濃墨夜色。
走廊拐角處的光線很暗,將他們兩道黑壓壓的影子拉得很長。
腦海中浮出失去知覺意識前的種種畫面信息,盛斯衍面色冷沉低淡的問,“我昏迷了幾天?”
秦子騫抿下脣,“三天。”
三天……
居然過去了三天……
盛斯衍臉龐輪廓冷峻,“我昏迷之後的這幾天,都發生了什麼?”
他車禍昏迷之後,顧時箏便沒去警局,一直守在醫院裏等着他醒來,也從那之後,沒有記者再敢來爲難指責於她的咄咄逼人。
秦子騫將自己所知的如實告知。
盛斯衍聽完,立體刀削的面龐很沉靜,沉靜得什麼都看不出來。
秦子騫口吻凝重晦澀道,“她沒有再去警局,記者也不再出來刁難她,可顧家當年犯下的滔天大罪,因爲被人當場直播出去,已經是舉國上下全民皆知。”
被公之於衆顯露在很多人的眼前,沸沸揚揚到這個程度,用權勢壓下也沒用了。
“雖然你愛她,很多人都看到你因爲不想追究,不想讓她承擔那些過錯而付出多大的代價,但顧家當年犯下的嚴重過錯已是深入人心,簡而言之現在對你們是各種各樣的聲音都有。”秦子騫繼續道,“而她向衆人承諾父債女償,會把她自己送進監獄……”
顧松明的罪,法律是追究不到她的責任,所以顧時箏如何把她自己送進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