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幫愚蠢的傢伙！”呂宣狠狠退出網頁新聞，將手機扔在桌上，繼續慢悠悠卸妝。
經過左欣欣那些事，她算是見識了媒體誇大的說詞。
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呂宣，是我。”
“紅姐，進來吧。”呂宣正在摳美瞳，不好起身去開門。
進門的女人穿着時髦，一頭齊肩紅髮，大約四十歲左右，是呂宣的新經紀人，叫陳紅，精明又幹練。
陳紅一進來，就開門見山：“你和金氏的太子爺是什麼關係？”
呂宣嚇得差點把眼珠子摳下來，她皺起眉頭：“怎麼了，紅姐？”
“公司都在傳你和金氏太子爺糾纏不清，到底怎麼回事？”陳紅在旁邊坐了下來，銳利的目光落在呂宣臉上。
呂宣是她見過最努力也最有天賦的模特，最重要的是，她在圈子裏從來沒有任何緋聞，而從年前開始，公司卻傳起了她和金氏太子爺的流言，這讓陳紅不得不問清楚。
見陳紅緊繃着臉，呂宣就知道又是公司裏那些妃子們開始鬧騰。
她把另一個美瞳摘下來，才道：“我的確認識他。”
見陳紅瞪大眼睛，呂宣趕忙道：“但我們只是朋友關係，紅姐你也知道，江總未婚妻是我好友，一來二去的，我也就和金哲認識了。”
還沒有人敢這麼拿江煜城來做擋箭牌，偏偏呂宣說出來理所當然，她和左欣欣的關係已經人盡皆知，而金哲和江煜城是好友，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陳紅心中的怒火逐漸消退下去，就在呂宣以爲就這樣過去以後，陳紅忽然開口：“不管你和金家的太子爺有什麼關係，我都希望你能理智一點，呂宣，你現在正是當紅的時候，公司今年準備讓你多向發展，不要因爲這些子虛烏有的事，葬送了自己的前程。”
呂宣連連點頭，隨後又嘀咕着：“其實金哲也不是那些人說的那樣，紅姐你知道我的性格，如果他真的是那種人，我是絕對不會在你面前承認跟他認識的。”
“那就好，晚上好好休息休息吧，有什麼事情記得第一個通知我。”陳紅聽出了呂宣話裏維護金哲的意思，卻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囑咐了幾句。
“好，感謝我紅姐，mua~”
陳紅無視呂宣的香吻，一臉嫌棄地離開了房間。
呂宣臉上的笑容逐漸斂起，緊緊皺着眉頭，公司裏那羣人真的是閒着沒事喫飽了撐的，搞得紅姐都親自來問她。
不過說起來，自從上次小區門口見過一次，她就再也沒有見過金哲。
怪怪的。
呂宣伸着懶腰重重撲在牀上，摸出手機，無聊地打起了遊戲。過了會，她又把手機扔在一邊，抓了抓頭髮，起身去了洗手間。
……
看着楊彤緊張兮兮的樣子，左欣欣忍不住安慰道：“放心吧，既然都看過定稿和樣衣了，就一定是滿意的。”
“我還是緊張。”楊彤露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在左欣欣剔除兩張設計稿後，楊彤把剩下的三張設計稿又完善了一遍，一週前，顧客也已經看過定稿，今天，則是來取衣服的日子。
“老闆，客人來了。”店員帶着婦人來到會客室，楊彤立刻起身去接了杯水，放在婦人面前，然後包裝盒打開：“這就是成品，您看一下有沒有什麼問題？”
婦人拿出來看了看，讚道：“比上次的樣衣還要漂亮。”
楊彤面色一喜，心中的石頭終於落在了地上。
“如果沒有問題的話，就可以支付尾款了。”楊彤的聲音聽起來都是高興的，一旁左欣欣看在眼裏，眉宇間滿是欣慰。
等送走這位客人，楊彤大大鬆了口氣，興奮地看向左欣欣：“好棒啊，欣姐，我感覺我都要停不下來了，太激動了——”
說着，她反覆做了幾個深呼吸，才勉強把情緒穩定下來。
左欣欣笑了笑，正要轉身進店，就聽到身後響起一道男聲：“請問，誰是左欣欣左小姐？”
中年男人西裝革履，面容說不上好看，卻給人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沉穩，精明。
“我是，請問您是？”左欣欣愣了愣，但很快調整過來，意識到這可能是筆生意，便露出禮貌性的笑容。
中年男人伸出手，銳利目光落在左欣欣臉上，略微怔愣：“您好，我是皇家婚紗攝影的負責人鍾天鴻。”
男人手上滿是老繭，左欣欣稍微握了握便收回手，做了個請的手勢：“鍾先生裏邊請。”
左欣欣莞爾一笑：“鍾先生謬讚，不知道鍾先生親自來，是有什麼事情？”
“左小姐真是爽快。”鍾天鴻笑了笑，解釋道，“前不久有一位客人在我的店裏拍攝婚紗照，那位客人穿的婚紗款式我倒是前所未見，一問，才知道是從左小姐這裏的定製的，所以特來看看。”
“是舒情舒小姐吧，她確實從我這定製了一套。”說着，左欣欣喝了口水，鍾天鴻似乎在等她的下文，而她卻遲遲沒有開口。
鍾天鴻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來還是得我開口了，是這樣的，我對左小姐的設計風格非常感興趣，所以想和左小姐談一個合作。”
一旁楊彤聞言愣了愣，意識到這可能是個大單子，不免有些興奮。
左欣欣道：“鍾先生請說。”
“左小姐也知道，我是做婚紗攝影的，如果每個人都從左小姐這裏定製，那我店裏的婚紗豈不是要發黴了？”鍾天鴻笑了笑，繼續道，“所以我希望可以和左小姐合作。”
楊彤睜大眼睛，到底是怎麼個合作，怎麼還不說，都快把她急死了。
“有生意做，我當然不會拒絕，鍾先生請詳說。”左欣欣心裏也有些忐忑，表面上卻保持着笑容。
鍾天鴻的意思很簡單，他想讓左欣欣每年爲他提供八套婚紗，不多不少。作爲婚紗攝影店，除了爲客人提供不定量婚紗作爲選擇，當然也有不少新人想要購買婚紗。
鍾天鴻的婚紗攝影店本就是全國連鎖店，原本就擁有一定的知名度和消費者，如果他能獲得新的供貨渠道，就等於在同行中有了一張底牌。
這幾年他找遍了工作室和服裝設計公司，也合作過幾家，但都沒能達到預期，沒想到前段時間顧客身上的婚紗，倒是讓他發現一顆星星。
“鍾先生的提議不錯，不過我需要和合夥人商量商量，畢竟是長期合作，希望鍾先生可以理解。”聽完鍾天鴻的話，左欣欣想了想，若有所思地開口。
她的話，也在鍾天鴻意料之中，他點點頭：“不知道，左小姐多久可以給我一個答覆。”
“三天之內，我會給鍾先生一個回答。”左欣欣想了想，道。
鍾天鴻點頭：“好。”
於是，兩個人第一次談判就此結束，左欣欣目送鍾天鴻離開，一旁楊彤輕聲問：“欣姐，這次可是我們工作室拓展合作方的機會，爲什麼還要再考慮嗎？”
“電視上不都是這麼演嗎？”左欣欣看向她。
“啊！”楊彤先是一愣，隨後才反應過來左欣欣實在逗她，鬆了口氣，“欣姐你是要嚇死我，我都差點以爲你說的是真的了。”
左欣欣笑了笑，帶着楊彤回到會客室，邊走邊說：“你有空幫我查一下咱們這裏有多少家婚紗攝影店。”
楊彤又一愣：“欣姐，你不會是要和所有店合作吧？”
“當然不是，鍾天鴻有備而來，說明他對我們工作室有所瞭解，而且，他應該也不是看到舒情的婚紗才生出這個想法，而是早就有這種合作模式。”左欣欣緩緩解釋着，楊彤聽着點點頭，她好似聽懂了，試探性道：“欣姐的意思是，鍾老闆直接來我們工作室，開門見山就要合作，有些心急了？”
“也不是心急，他既然敢這麼說，就有我們會跟他合作的把握。”左欣欣搖了搖頭，說到底，還是他們工作室處於起步階段，和那些成熟企業合作，會喫虧。
她的設計風格確實獨特，可難保明天后天就會蹦出另一個更合適的工作室，生意人，總是把利益放在前面的。
晚上的時候，左欣欣給呂宣打了個電話，跟她提起了這件事，呂宣倒是沒有太大的意見，道：“欣欣，你的工作室正是需要知名度的時候，你一年給他提供八套，難保他的客人不會順藤摸瓜來找你，他想利用你的設計來盈利，那是要買版權的，要不然，你也可以把那八套賣給其他人。”
頓了頓，呂宣繼續道：“他既然看上你的設計風格，說明想從同行裏脫穎而出，這也是你的優勢，生意嘛，雙贏是最好的結果。”
左欣欣應了聲，其實她也是這麼想的，而且這個合作，她也一定會答應，只是直覺告訴她，如果當面答應，那她就會處於弱勢，也可能會出現紕漏，所以才提出了三天的約定。
第一天，鍾天鴻沒有收到消息，他暗暗告訴自己，新工作室嘛，總會警惕一些。
第二天，鍾天鴻還是沒有接到左欣欣的電話，他心裏打起了鼓，難道是他太急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