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彤和小李連忙點點頭。
留着第一批貨，原本是想服裝店生意好起來，能帶動這批貨的銷售，沒想到收效甚微，再這樣囤積下去，恐怕就真的砸在手裏了。
下午接了小程小艾迴家，喫過飯後，兩個小傢伙坐在一起寫作業，左欣欣則撥通了呂宣的電話號碼。
電話很快接起來，看來呂宣這會不忙。
“欣欣，召喚本宮有什麼事？”呂宣的聲音聽起來慵懶明豔，讓人下意識聯想到宮鬥劇中雍容華貴的皇貴妃。
左欣欣稍稍無語，道：“表姐，我手裏有一批貨，你那邊有沒有辦法幫我處理掉？”
“什麼貨？”呂宣好像有些緊張，“欣欣，你是不是破產了，被人威逼利誘做起了什麼見不得光的買賣，表姐認識的可都是正經人……”
“是衣服，表姐，我之前跟你提過的。”左欣欣無情地戳穿這個戲精。
呂宣打了個哈欠：“沒問題，你寄給我就行，到時候交給我，你安心收錢就好。”
頓了頓，她又想起什麼，故作神祕地壓低聲音道：“欣欣，你到底有沒有破產？”
左欣欣：“……”沒有，她不僅沒有破產，還拿下了一筆合作。
左欣欣把這些告訴了呂宣，後者“喜極而泣”，嚶嚶嚶地表示她抱大腿的生活指日可待。
將這批貨交給呂宣處理，是左欣欣最後的底牌了，如果真的砸在手裏，損失的可都是真金白銀，更何況這批貨本身沒有任何問題，她沒必要藏着掖着。
楊彤和小李的動作很快，兩天時間，就把一千多件清點打包，她們用的是原服裝廠的箱子，方便快捷。
把箱子寄出去後，左欣欣特地給向秀美打了個電話，她知道年後江煜城去了幾次姨媽家，所以特地囑咐向秀美，這些東西等呂宣回來再取。
向秀美自然滿口答應下來，得知左欣欣工作室的生意不錯，向秀美開心得不得了。雖然她很想念左欣欣和小程小艾，但更希望他們過得開心。
把第一批貨寄出去後，左欣欣算是稍稍鬆了口氣，她相信呂宣可以處理出去，只不過方式需要很隱祕而已。
“小彤，這幾天如果有人來訂做，你就把時間推後。”
楊彤點點頭，眼睛裏閃爍着某種光芒，見她欲言又止，左欣欣不由問道：“你想說什麼？”
“嘿嘿……”楊彤笑了兩聲，“欣姐，我感覺我們現在好像電視劇裏演的一樣，女強人一出場的那種雷厲風行的畫面……”
尤其是剛剛左欣欣吩咐她的時候，那神態語氣，像極了職場女強人。
沒想到楊彤還有這種女強人的情節。
左欣欣笑了笑：“走吧，最近婚紗訂單比較多，你正好可以補一下這方面的知識，尤其是在做樣衣方面。”
之前的幾個訂單都是比較簡單的，鍾老闆這單顯然是增加了難度，對左欣欣來說倒是不成問題，而對楊彤來說，這也是讓她更上一層樓的機會。
楊彤自然不會放過，她心裏已經暗戳戳把店長當做了她的偶像。
……
呂宣在打開左欣欣寄來的東西后，着實震驚了一把。
這設計，這款式，這面料，說不上引領潮流，也絕對是走在時尚前沿的存在，結果居然……
賣不出去？！
呂宣摸着手裏面料舒適的外套一臉臥槽，這到底是她眼睛瞎了，還是欣欣那裏的那幫人瞎了？
現在，箱子裏擺放整齊的包裝袋落在呂宣眼裏已經不是衣服，而是明晃晃的鈔票。
呂宣當即給左欣欣打過去電話。
“喂，表姐，東西收到了？”左欣欣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倦。
呂宣應了聲，將自己清點的數目報過去，左欣欣嗯了聲：“沒問題，拜託你了，表姐。”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呂宣也聽出來左欣欣困了，就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着手開始處理這批服裝。
她知道左欣欣把這批貨寄給她，也是無奈之舉，所以處理的時候格外小心，也十分低調，就連經紀人紅姐也沒有發覺。
同時，呂宣也有些慶幸金哲年後開始上班了，不然以他追來追去的頻率，恐怕她剛開始處理，就要被他發現了。
然而，呂宣沒有想到的是，金哲確實發現了。
自從金哲開始上班，他就沒什麼時間關注呂宣的動向，連帶着幾場秀，也只能通過網絡直播觀看，最慘的時候他竟然還看的直播。
比起之前天天見面的頻率，金哲着實覺得委屈，便想着讓助理聯繫一下，看他能不能再以顧問的身份去採訪一趟。
助理這一去，回來的時候臉色變幻莫測。
“怎麼了？”金哲也跟着提起了心，緊張地問。
助理張了張嘴，面露惋惜：“總經理，呂小姐……呂小姐的事業好像遇到了問題……”
“什麼？”金哲猛地站起身，睜大眼睛。
助理連忙把他不小心額外查到的事情說了出來，最近呂宣行程安排得不是很緊，所以有不少時間陪母親，也和朋友逛逛街。
然後他發現，呂宣竟然在自己的小圈子裏賣起了衣服，也不是把她擱置的服裝進行義賣，而是真金白銀的進行銷售。
金哲聽着聽着，越來越覺得不可思議起來。
助理試探性道：“總經理，您說……不會是呂小姐家裏出什麼事，她開始做兼職了吧？”
呂宣現在怎麼說也是一線名模，一次秀的收入都是普通人幾個月的收入，到底是遇到了什麼事情，才讓她這麼驕傲的人開始做兼職？
“你確定你查的沒錯嗎？”金哲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在看到助理拍的照片時，他終於信了。
助理翻到最後一張，遞過來：“總經理您看，這就是呂小姐賣的產品，我託朋友從呂小姐那買了一件，已經帶過來了。”
說着，助理將另一隻手裏提的袋子打開，從裏面拿出包裝袋打開後，赫然是一件初冬衛衣，款式新穎，一看就很收女生歡迎。
“就這一件？”
金哲忽的眯起眼睛，助理感覺後背一陣發涼：“是，是啊……”
不然怎麼樣，他總不能把那些全部買下來吧？
“算了，拿過來吧。”金哲揉了揉太陽穴，碧綠色眸子掠過一抹無奈。
當務之急，他還是比較關心爲什麼呂宣突然開始幹副業，她的經紀公司也沒有傳出什麼消息啊……
金哲拿出衣服直接翻開領口，商標織帶上印着一個漂亮的圖案，旁邊寫着艾程服裝工作室。
艾程工作室？
金哲身子猛地一僵，連忙整件衣服攤開，頓時一股熟悉的設計風格撲面而來。
他又從上到下，從左到右，從裏到外仔細仔細看了一遍，然後猛地看向助理，臉上閃爍着某種興奮的光芒。
助理頓時縮了縮脖子：“總經理，我馬上去把……”
“我出去一趟。”
話沒說完，助理只覺得身邊一陣風颳過，待他反應過來，辦公室已經沒有了總經理的身影。
金哲拿着衣服直奔新城國際總部而去，進入大廳後，衆人紛紛側目看過來。
西裝革履的男人手上拿着一件藍色衛衣，怎麼看都滿滿的違和感，偏偏這個人還是剛剛被媒體報道浪子回頭的金家太子爺……
等金哲反應過來，他已經進入了電梯，金哲咬了咬牙，江煜城，兄弟出這麼大的醜，可都是爲了你！
“江總，金先生……”
總裁辦公室，桌前電話上嚴斌的聲音還沒有結束，就有人推門而入。
江煜城微微擡起眼皮，視線很快落在金哲手上的女裝，他眼皮一跳，沉聲道：“金哲，你什麼時候有的這個癖好？”
“你還開玩笑，我這不都是爲了你！”又經歷了一路怪異目光的金哲氣呼呼走過來，有些語無倫次。
江煜城卻好整以暇地挑了挑眉：“抱歉，我沒有這個癖好，請你不要讓別人誤會。”
“看，你自己看吧！”
金哲的中文進步不少，卻還是說不過巧舌如簧的江煜城，氣得他直接衣服領口遞到江煜城眼前：“自己看！”
在“艾程”兩個字時，江煜城原本嫌棄往後躲的動作頓時停在原地。
時間彷彿靜止在這一刻，商標織帶上的圖案卻似無限放大，佔據了江煜城整個目光。他冷漠的表情逐漸龜裂，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震驚和愕然之色。
“你從哪兒得到的？”
下一刻，他猛地奪過衛衣，緊緊盯着上面的商標，語氣滿滿的詫異，還帶着幾分顫抖。
如果嚴斌在的話，他一定很熟悉江煜城此時失態的模樣，因爲他曾經見過一次。那次，是江煜城發現自己有兩個可愛的孩子的時候。
“鄙人的一點小癖好。”
這會輪到金哲愜意了，他慢悠悠在沙發上坐下，由於在呂宣那裏耳濡目染，他也學到了幾個文縐縐的詞彙，譬如本宮，鄙人……
江煜城聞言直接起身走過來，直勾勾盯着面上漾起一抹笑容的金哲，眉眼沉下幾分：“不說，我就告訴呂宣，你調查她。”
“我沒有！”金哲瞬間急了，隨後他又驚訝道，“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