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逐仚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天高地闊莫可強
    詞曰:“

    難難難,生而爲人是這般。誇你好時三分假,壞你才叫真心肝。君子不常見,小人殺不完。一旦落井失勢,爭相打下雲端。臨死之前才醒悟,這神仙好鬥,惡鬼難纏!”

    天玄峯原本一派清幽福地,仙家洞天。不想此刻八峯弟子聚首,向宗主情願,逐葉凌出宗門!

    顧寧遠站於大殿之外,一言不發,周身寒氣微微散溢,凝成冰晶,旋又消失。

    秦元朗二目一轉,拱手出言道:“宗主容稟,我等並無害人之心,只是爲保全我問天宗數萬載基業!那青鵬一族高手衆多,傳聞尚有明微境大能存世。葉凌在宗門一日,誰敢保妖王不會捲土重來?倘下一次數位大能齊至,我問天九脈毀於一旦矣!”

    “請宗主下令,保我問天宗基業!”

    顧寧遠面前的,俱是八峯中的首領弟子,包括上代弟子也赫然在列。他們修爲超出同輩,因此頗有威望,一呼百應,八峯弟子唯他們馬首是瞻。

    雷鳴見顧寧遠猶豫不決,便出言道:“宗主,此事關係我問天宗生死存亡,還望宗主莫要遲疑,以免造成萬古之恨!”

    顧寧遠此時無計可施,人心不可失,衆怒不能犯。

    正在此猶豫不決之時,一老道自大殿中邁步而出,鬚髮蒼白,仙風道骨,正是昨日與青鵬妖王對峙的宗門太上張懷谷。

    張懷谷拂塵一甩,出言道:“此事事關重大,需九峯峯主與宗門長老共同商議後方可決定。寧遠,立刻召集衆人,大殿議事!你等立刻散去,等候結果。”

    言罷,張懷谷重又轉身回殿。

    老道之言,衆人莫敢違背。張懷谷自身修爲不滅巔峯,只一步便可邁入天象,在宗內數一數二。他早時又爲問天宗執法長老,掌戒律堂,威望甚高。而今雖隱退太上之位,卻餘威猶在。

    顧寧遠暗自嘆息,這不過是緩兵之計。問天九脈看似一團和氣,實際離心離德,他這個掌門宗主,不過人前擺設,無甚大權。

    雖說如此,張懷谷之言,衆人依舊遵從。八峯弟子各自退去。顧寧遠命人撞響殿前大鐘,召九峯峯主、長老來天玄峯議事。

    ……

    “咣――咣――”

    太虛峯山腳,葉凌等人聞聽鐘聲。白無御道:“這是問天宗議事鐘聲。凡遇宗門大事,便要敲響此鍾,召集九峯峯主、長老前往天玄峯議事。”

    未多時,就見太虛峯後山,一道流光飛出,朝着葉凌三人而來。

    葉凌不明所以,待到近處,此物方纔顯露樣貌,卻原來是太虛峯峯主令牌。此令在手,如同峯主親臨。

    葉凌拿在手中,山上傳來陳炎之聲:“葉凌,自即日起,你便是我太虛峯代峯主,峯主令交你保管,此番宗門議事,由你前往!”

    此言一出,葉凌三人面面相覷。可如今蹉跎道人性情古怪,又不接納白無御,葉凌也無法上山詢問,只好硬着頭皮往天玄峯而去,只剩吳情陪着白無御留守山下。

    一路而行,各脈弟子盡都冷眼看向葉凌,憎惡之心,毫不掩飾。

    更有人壯起膽子,厲聲道:“賊子災星!就是你引來塌天大禍,竟還有臉留在宗門,滾出問天宗!”

    有人牽頭,一呼百應:

    “滾出問天宗!問天宗不容你這樣的罪人!”

    “九峯原本太平無事,自他入宗以來,興風作浪,我看火雲就是他害死的!”

    “還有赤火峯衆多弟子下山失蹤,生死不明,肯定也和他脫不了干係!”

    “我昨天丟了三塊靈石,肯定也是他偷的!”

    “……”

    此情此景,正是“老鼠”過街,人人喊打。不論真假,凡有過錯,盡歸於葉凌一身。哪怕無關,也找到背鍋之人。

    葉凌腳步不停,臉色漸漸低沉。險些垂下的頭重又昂揚而起,眸光堅定:“任爾妖風多猖肆,我自無愧立道心!”

    一處石橋之上,孟沛然與藍恭月並肩而立,望向葉凌。

    孟沛然道:“縱然千人摒棄,萬人唾罵,可依舊道心堅定,無懼無畏,日後定然有所成就!”

    藍恭月微微一笑:“既如此,你又爲何加害於他?我聽聞你最好與俊傑相交,難不成傳言有誤?”

    “傳言非誤,”孟沛然笑道:“我何曾害過他?想殺他的是赤火峯弟子,與他過不去的是王子衿、雷鳴。背後有人藍仙子,哪裏需要貧道插手!”

    “若沒有你,再多人也難逼迫葉凌到如今地步,”藍恭月皺眉道:“你說不懂女人,我又何曾懂過你們這些男人!”

    孟沛然擺擺手道:“沒有我,還會有張沛然,趙沛然來做。世上從不缺挑撥離間,只是這世上卻多了個葉凌!”

    說着,孟沛然望向葉凌,眸中隱隱閃動光芒,低聲自語:“或許貧道這是羨慕吧,羨慕那太虛峯的醉雲釀,能夠每夜招來品酒之人……”

    ……

    天玄峯大殿寬敞無比,兩側被仙霞籠罩,似乎無邊無際,暗藏乾坤。

    此刻大殿之內,問天宗峯主、太上、長老不下百人,盡都聚會在此,整個殿內道韻悠悠,衆仙匯聚。

    紫電峯主雷慶,看向旁邊位子上空空如也,便問道:“陳炎師叔和蹉跎師叔祖怎地還不到?”

    顧寧遠出言道:“師叔祖一向不問宗門事務,此番定然不會前來。只是陳炎師叔……或許有事耽擱了,我等再候片刻!”

    顧寧遠心中暗自着急,若陳炎不到,今日殿中他便真落個孤家寡人,難有招架之力。

    不多時,但聽得大殿門被緩緩推開,葉凌邁步走進,立時引得衆人注目。

    葉凌不卑不亢,拱手一禮:“太虛峯代峯主葉凌,見過各位宗門前輩!”

    說着,他便將太虛峯峯主令牌取出,徑自邁步上前,坐到太虛峯峯主位子上。

    “這……”

    見此情形,衆人神色不一。王純陽拍案而起,厲聲喝道:“混賬!今日乃宗門議事之典,豈容你到此胡鬧!”

    葉凌舉目相對,神色平靜,手握峯主令牌:“令牌在此,真僞可驗!”

    一旁有鬱木峯峯主王慕華拿在手中,仔細查驗道:“果是太虛峯峯主令牌,絕對無假!”

    “那又如何?”郝月冷笑道:“宗門議事,此爲我問天大事,如何能讓一個入門不過兩載的弟子到此現眼?”

    葉凌聞言笑道:“郝月師姐,此是笑話否?”

    葉凌拜師陳炎,與在座峯主、長老同個輩分,若說他是弟子,座上衆人又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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