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月兩眼一瞪,一時語塞,未接下言。
雷慶擺手道:“葉凌……師弟,今日之事,不可兒戲,還是回去請你師父前來爲妥,我等寬宏大量,自不會追究。”
葉凌未看雷慶一眼,起身問戒律堂,執法長老道:“執法長老,我今以代峯主之身參會,可曾壞了宗規門戒?”
執法長老體型消瘦,面容清癯,一臉剛正不阿之像,出言道:“並未違反宗門規法。”
“既如此,”葉凌目光掃過衆人,道:“你們驅逐我,難不成是要知法犯法了?”
此言一出,衆人盡都沉默不語。
顧寧遠擺手道:“今日是爲商量要事,何必爭論此等小節,坐下,議事!”
言罷,衆人重又落座,只是餘光落在葉凌身上,神色依舊不好看。
葉凌今日再無往日和氣,只因一路之上,怒火滿腔,直抵咽喉。正所謂“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一道嶄新鋒芒,漸漸出鞘。
衆皆無聲,顧寧遠這便出言道:“今日議事,只因晨起時,八峯弟子,天玄請願,言稱是葉凌師弟引來青鵬妖王,至使我宗損失慘重,故而要將他逐出宗門,諸位以爲如何?”
話音剛落,未等衆人出言,葉凌便起身朗笑:“我當有何要事,害我老遠跑來一趟。葉凌何須爾等驅逐,這問天宗終歸非我存身之所,今日我自行離宗,用不着爾等妄議!”
話已說完,葉凌邁步便走,頭也不回的出離大殿。
自昨夜太虛峯下靜坐,到今日一路之上遭遇。葉凌回憶往昔之事,心思瞭然,神識通透,暗下決定。
自入得太虛之時,此地之人便時時算計,處處刁難。哪怕葉凌忍卻一時,後退數步,更無風平浪靜,只是得寸進尺。
葉凌邁步出離大殿,望向初日高升,雲靄生氛,果然神清氣朗,暢快十分!
他立刻邁步下山,徑往太虛峯而去,今後他只是陳炎弟子,與問天宗再無半點瓜葛!
……
葉凌一走,大殿之內死一般沉寂。老道張懷谷微微睜開雙眼,旋又閉上,不發一言。
“如此甚好!”郝月冷笑道:“也省去我們諸多麻煩,其子一走,問天宗定然重歸往日清靜,再無節外生枝。”
王純陽點頭道:“此言不錯。自此子入得宗門以來,爲非作歹,惹事生非。如今惹下了彌天大禍,方纔識得時務,自行離開!”
“正所謂:識時務者爲俊傑,”雷慶笑道:“即便他今日不主動請辭,我等自會將他逐出,他不過還算有些自知之明!”
鬱木峯峯主王慕華、玄金峯峯主宋銳、裂土峯峯主樑尚坤一言不發,閉目養神。
遲遲不說話的源水峯峯主孟廣洋道:“他惹來青鵬妖王胡作非爲,壞我仙門清靜,揮我九峯山水,就如此讓他離開,豈不是天大的便宜?”
此言一出,衆人又是一衆議論紛紛。
郝月突然道:“太虛峯衆多道藏仙珍,留之可惜,不若此番便當作賠償,供我八峯收納!”
郝月之言,立時引來衆人支持。俱傳言太虛峯有無數天材地寶,誰人不垂涎三尺,只是一直不得機會,努力創造機會當中。如今有此提議,定然全力支持。
顧寧遠一言不發,暗自嘆息。在他身側,老道張懷谷突然起身,邁步往殿外走去。
行至門口,老道一聲長嘆:“得饒人處且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