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葉凌問道:“你家自己緊衣縮食的,怎麼還去供奉僧道?”
小寶道:“娘沒說過原因,不過我猜是娘心地善良。其實寺廟和道觀的日子也不好過,總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的。”
葉凌點點頭,又問道:“與你一般年紀的人,俱都在學堂讀書,你爲何不去?”
小寶聞言,低下頭道:“娘沒有錢讓我去讀書,學堂的夫子說了不要錢,可孃親仍要交了錢,才肯讓我去。”
葉凌心中暗自嘆息,雲娘這樣的性子,倒不知是好是壞了。
“大哥哥,你上過學堂嗎?識過字嗎?”小寶提起頭,眨巴着眼睛看向葉凌。
葉凌點頭道:“上過,也識得些。”小時,他與三弟吳情一起上的學堂。還記得那個先生十分嚴格,他與三弟可沒少挨手板。
小寶十分羨慕:“不知道我什麼時候也能夠去學堂。我明天再去採花來賣,早日攢夠上學的錢!”
葉凌看着她,雖有心給她錢,卻不敢明言。需要尋個合適的契機纔行。
兩人轉過三條街,方纔在一個巷子的角落裏,到了這寺廟與道觀前。
寺廟與道觀正對門,一左一右,俱是破落的一個小殿宇,門板殘破,能清楚看見殿中內景:寺廟裏供奉着一尊掉了漆的佛陀像;道觀裏供奉着失了色的三清尊。
不過,葉凌的目光卻被這兩個大殿門口的對聯吸引,不由得會心一笑。
但只見,這寺廟門口的對聯寫道:“
日落香殘,去了凡心一點
火盡爐寒,來把意馬牢栓”
轉頭看去,這道觀門口,也是一副對聯:“
叴氣失口,難免親屬不立
全安無人,方知避亂去舌”
葉凌實在不解,這寺廟與道觀門口,因何要掛這兩幅對聯,莫不是自己找不痛快?
正想間,小寶卻開口喊道:“不渡,自修,我來給你們送菜來了!”
小和尚法號不渡,小道士法號自修。
剛一出來,小道士自修便搶先出言道:“小寶你來了,我這就叫我師父去!”
說着話,小道士便要跑回道觀去。
可小和尚不渡卻伸手拉着小寶衣服,笑道:“走,我們去廟裏再說。”
“不行!”自修急忙跑過來,抓住不渡的手,氣道:“憑什麼要到你這禿驢的破廟裏去,應該來我道觀!”
不渡也氣道:“你這雜毛,當心你們那破道觀弄髒了小寶的衣服!”
“禿驢!”
“雜毛!”
“啊――”
一僧一道又打作一團,誰都看誰不順眼,非要比出個勝負不可。
葉凌在一旁發笑,小寶卻十分着急:“你們不要再打了,我就是來送菜的,我寺廟和道觀都不進去!”
聽了這話,不渡和自修這才惡狠狠的瞪了對方一眼,“依依不捨”的鬆開了手。
小寶將籃子裏早就分好的菜取出來,一人一份,道:“我聽說你們因爲打架,被學堂的夫子責罰了好幾回。以後可千萬不要再打架了。我娘說出家人都是清心寡慾,絕不爭強鬥狠的!”
可話音剛落,就見這兩個小子把菜擺在地上,一棵一棵的數了起來。
“我是三十六棵!”
“不可能,我才三十四棵,你故意多數了,才比我多!”
“我沒有,果然小寶更喜歡我!”
“混蛋,你再敢胡說八道,我就撕爛你的嘴!”
“你這個禿驢,我今天一定好好教訓你!”
“雜毛,我看你有什麼本事!”
於是,兩個人因爲菜的棵數,重又打作一團,難解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