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逐仚 >第五十六章 論茶酒賢士刁難
    海浪拍打着沙灘,水涌聲喚醒了昏迷的葉凌。他慢慢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淺灘上,急忙爬起身,見徐弘,潘玉霖,墨魚都在自己不遠處,昏迷不醒。

    他定了定神,環顧四周,原來幾人正在一處島上,便不由得鬆了口氣,起身走過去將他們喚醒。

    徐弘揉着腦袋問道:“這裏是什麼地方?”

    葉凌道:“不知何處島嶼。”

    潘玉霖道:“莫非是珍島?”

    墨魚四下打量一番,喜道:“正是珍島,三位上仙,咱們成功的上島來了!”

    三人聞言俱是一喜,稍微休息了一下,便起身往島內走去。只見此島以“珍”爲名,當真奇特,正是好一個仙島,有奇景:“

    勢接汪洋碧海,威定河湖三江。潮打銀魚爭岸,浪催鷗鳥翱翔。左右奇峯陡峭,東西怪石嶙峋。山崖上鸞鳳高鳴,松林下圓黿獨臥。一路瑤草瓊花不謝,玉樹翠柏長春。枝頭鮮豔有靈果,天穹蔚藍少浮雲。一條蜿蜒通行路,四面源溪草色新。正是世外清淨地,原來修行有賢人。”

    徐弘感嘆道:“真是一處寶仙境,日後咱們若也能尋得這樣一處地方,修仙悟道,聚會作樂,該有多好。”

    潘玉霖點頭道:“此言甚是。若能尋得這等地方作道場,正該尋知己好友,一同居住。”

    正說話間,一個聲音自他們背後傳來道:“不通報便上珍島,現在的小輩,真是沒有禮貌。”

    三人不由得一驚,急忙轉頭去看,只見那立着一個老者,邋里邋遢,手裏提着一個酒葫蘆,酒氣熏天。

    徐弘和潘玉霖心中俱是一驚,此人出現在背後,他們竟然毫無察覺。

    不過在旁的葉凌倒是一喜,上前道:“叢中笑前輩,您爲何會在珍島?”

    眼前老者並非他人,正是江凡的師叔,曾經爲葉凌治傷的酒中仙,叢中笑。

    叢中笑仔細打量了葉凌一番,雖然容貌改變,但身上道息不會改變,他笑道:“原來是與江凡一起的葉家小子。”

    “正是晚輩,”葉凌笑道:“前輩在此,莫非您是珍島四友之一?”

    “非也,”叢中笑言道:“我一個酒鬼,無拘無束,自在天地,豈會找個島子拘束?不過是近來無事,來尋這裏的徐老頭兒喝酒罷了。”

    話音剛落,就見一老者飄然而至,一身灰衣,鬚髮皆白,笑着道:“老酒鬼,莫不是又要來偷我的酒喝?”

    叢中笑嘿嘿一笑,對葉凌道:“你們要找的珍島四友來了,他叫徐漸進。”

    三人便躬身施禮,徐漸進道:“你們上島何事?”

    葉凌道:“我們要尋珍島紡師,這裏有冷麪秀士冷不防的書信。”

    徐漸進一擺手:“且隨我來。”

    徐漸進在前引路,三人與叢中笑,墨魚跟着,便走出了林子,來在一處茅舍前。徐漸進推門請入,衆人就在院子裏的木桌旁圍坐了。

    徐漸進道:“既是要去尋珍島紡師,需先過得我這一關。”

    三人聞言相視,不解其意。

    叢中笑道:“徐老頭莫邁關子,戲耍晚輩。”

    徐漸進微微一笑,取來酒罈,酒盞道:“先來喝酒,再論其他。”說罷,他開壇倒酒,香味濃郁,久久不散。

    叢中笑道:“此乃珍島獨釀,惜餘春,取珍島醉花海棠釀造,花香濃厚,實在難得,你們三個小子有福了。”

    三人舉盞引下,果是好酒,潘玉霖更是道:“此酒柔而馥芳,卻似女子溫婉,牽人肚腸。”

    徐漸進聞言,眼睛一亮道:“你真懂酒之人!”

    五人圍坐飲酒,獨墨魚趴在一邊,沒有機會品嚐。飲罷三盞,葉凌道:“還請前輩指點,如何尋那珍島紡師。”

    徐漸進道:“答上老夫的題,便讓你們去。只是飲酒,並無趣意,老夫出個酒令,答不上來,我便將你們趕出島去!”

    三人一聽,神色立馬緊張了起來。

    徐漸進舉着酒盞,略一思索,便道:“匪我思存,惜餘春,不敢問來人。”

    此言一出,葉凌三人都陷入了沉默,這三句雖然看似平常,實則大有文章。這第一句出自詩經,意爲不是我所思念的人,中間的惜餘春是酒名,但又是詞牌名,最後一句是詩詞,但又含着問詢之意,所以這句酒令就是責備葉凌等人不請自來,而他們也需要按照這個格式來回答纔行。

    三人裏,徐弘乃儒家弟子,頗通文墨,因而略一沉思,便脫口道:“君子好逑,過秦樓,自是花中第一流。”

    徐弘之語乃是奉承,只作這珍島是人人嚮往之處,他們這才慕名而來。

    緊接着徐弘,葉凌言道:“如月之恆,折紅英,絕知此事要躬行。”

    “如月之恆,如日之升”也是詩經中的句子,形容人的前程,葉凌之語便是言他們是爲了重要的事情而來。

    葉凌說罷,潘玉霖也笑着拱手道:“悠悠我心,碧雲深,得饒人處且饒人!”

    徐漸進聽罷,笑着舉盞道:“甚好!”

    一旁的墨魚聽着他們說話,頓覺這酒不是那麼好喝的,自己喝不到倒也該慶幸。

    眼見得徐漸進又欲開口,潘玉霖急忙站起身來,言道:“前輩的酒甚好,我等遠來,並無所贈,晚輩這裏也有幾壇雜釀,還請前輩一嘗。”

    說着話,他便自儲物道器中取出了幾罈子酒,其中便有葉凌喝過的玉髓,和葉凌所贈的醉雲釀。

    潘玉霖將酒一一打開,給徐漸進斟酒道:“還請前輩品鑑。”

    徐漸進笑道:“你這是要以美酒來堵我的口啊!”

    話雖如此,徐漸進見了美酒,卻也歡喜非常,便取過酒盞一品,道:“果然難得佳釀。”

    潘玉霖道:“能入前輩法眼,正是晚輩慶幸。這幾壇酒贈送前輩,容我等去尋珍島紡師。”

    徐漸進朗聲一笑,隨即大手一揮,那虛空之中道韻流轉,茅舍背後竟然浮現出一座高聳入雲的大山,令幾人心驚。

    徐漸進道:“此去山頂,尋那木屋,便是紡師所在。”

    “多謝前輩!”

    葉凌三人與墨魚告辭一聲,便急匆匆往山上去。

    叢中笑留在徐漸進這裏,笑道:“李不清留你在此看守山門,你卻就這麼放他們上去了,如何交待?”ъ

    徐漸進道:“喫人嘴軟,拿人手短。況且我與他們有言在先,對上酒令,便讓他們去,我豈能食言?”

    叢中笑道:“不過是爲了幾罈美酒,何必強詞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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