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可以說是冤家路窄,大塊頭一眼就看到了我,張開了大嘴,估摸是發出了一個無聲的嘶吼,嘴邊炸了一大圈土。
問好?我謝謝你了。
跟着這個大塊頭一起進來的,自然是剩下那些枯骨了。
那些枯骨奔着這裏的工人就撲過來了。
陳婷盯着那些枯骨,嚇的一下扎到了我懷裏,尖叫了起來。
而其他的工人也都跟着叫喚了起來。
這樣不行......我的心提了起來,這個百十來條人命......
可根本來不及多想,那個大塊頭奔着我,用僅存的左手,對着我砸過來了。
我擡手擋住,看到幾個枯骨看見了少年他爹,還有二虎大林幾個倒黴蛋躺在地上,奔着他們就撲過去了。
糟了......
可沒想到,那個少年不知道從哪兒,又找到了一個鋼筋,跟之前一樣,第一個衝着那些枯骨衝過去了。
“咣”的一聲,那幾個枯骨應聲而斷。
少年大吼道:“來啊!來啊!哪個敢動我老子,我拿他骨灰拌飯!”
枯骨哪兒聽得懂這個,前仆後繼,就擠了進來。
少年一帶頭,剛纔那些膽子大的工人,也呼啦一下全站起來了:“是啊,活人犯不上怕些個骨頭架子,它們不就比咱們少點肉嘛!”
“就是,哪怕真的死了,最多大家都一樣,上!”
一鼓作氣,工人們抄起傢伙,對着那些枯骨就掃了過去。
趙二蝦一瞅這個陣勢,躲都沒地方躲,有個人塞給他一截子鋼筋,他瞅着鋼筋,一開始打算把自己打暈了逃避,但一個枯骨撲過來,他還是條件反射奔着那個枯骨砸了過去。
可一個聲音冷森森的在我耳後響了起來:“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管別人?”
臥槽?
身後一陣破風聲衝過來,我立刻摁着陳婷的腦袋一起躲過,這一下倒是正好撞在了那個大塊頭身上。
真是城隍廟裏內訌,鬼打鬼。
不過,那個大塊頭是出人意料的強壯,竟然只是退後了一步,連倒都沒倒。
我趁機反手抽出玄素尺,對着那個大塊頭就削了過去,一邊對跟江道長撕扯的大潘喊道:“你們倆差不多得了,回防回防!”
他們倆一回頭看見這個陣仗,各自罵了一句,只好暫時冰釋前嫌,一起抵擋那些東西。
而大磊這一下沒打中我,拳頭一緊,還要再來一下,我趁機把陳婷的頭托起來:“你看見沒有——這就是你們家大磊——人家結婚要房,你們倆結婚要命!”
陳婷根本就不敢看大磊了,這一下被我強迫着看了一眼,眼淚就流出來了。
這一眼,大磊的拳頭,頓時就僵住了。
他在心疼。
那就太好了——哪怕是刀槍不入的無極屍,只要有弱點,就好辦。
我趁機繼續喊道:“無極屍也找到了,能跑的,上外面跑!”
能逃到困屍牆外面,就能活下去了。
這些東西,出不去。
大潘給他們幫忙,回頭瞅着我,怒吼道:“那你怎麼辦?”
“你放心,命給你留着,死不了!”
大潘沒辦法,只好幫那些工人用肉鉤子打枯骨:“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工人嘩啦啦在大潘的幫助下涌了出去,而我身邊來了一個嬌俏的身影。
江道長。
“你也走吧。”江道長擺明是要掐這個機會,把無極屍給獨吞了:“這裏放着我來。”
那不行......我答應了大潘要找無極屍做趕屍鞭,說話就得算數!
大磊盯着我們的眼神,越來越陰沉了。
江道長奔着他一撲,他像是下定了決心,蹲下,大吼一聲,重重的拍了地面一下。
江道長似乎預料到他要幹什麼了,輕捷的往旁邊一閃,借力蹲在了輜重上,皺起鼻子,大眼睛厭惡的望着地面。
“咔嚓”。
這一下,地面出現了很大的裂縫,數不清的白骨頭,爭先恐後從底下鑽了上來。
日了狗了——那個消失的隊伍,到底他媽的多少個人?
不對......裏面的枯骨,不光是穿着土色布料。
我頭皮慢慢炸起來——是這些年來,死在了這個“獅子大開口”裏的死人。
數不清有多少個。
那些東西,瞬間把我們給包圍住了——出不去了。
陳婷看到這一切,死死抓住了我的衣服,可能快昏過去了。
我攥住玄素尺——不愧是屍王啊!
它是想着,用這些東西困死我們,再搶回陳婷。
而這個時候,院子裏轟然一聲響,接着就是跳腳罵孃的聲音。
應該是大潘把那些工人們放了出去,可也回不來了——不光廠房裏面,院子裏,應該也全是無極屍叫出來的幫兇。
我直接把陳婷背在了身上,只能先開幹了。
大磊盯着我跟陳婷接觸的這麼親密,一張臉都青了。
江道長見狀,冷笑了一聲:“終於要露出真面目了......”
可她話沒說完,數不清的白骨拔地而起,對着她就衝過去了。
我這邊也沒好到什麼程度,那些枯骨對着我就抓了過來。
我擡手就削翻了一層,白骨碎屑炸的到處都是。
這東西爲了陳婷,要先滅了我。
不把他幹翻,這事兒就沒完。
而這個時候,江道長那邊也是一聲巨響,奔着她撲的白骨比我這邊的還慘——天靈蓋跟雞毛一樣飛上了天。
可白骨源源不斷,連靠近他都不容易。
江道長大聲說道:“你小子不是挺聰明的嗎?這會兒揹着軟肋,怎麼腦子倒是回不過彎兒來?”
她的意思,是用陳婷的命,逼無極屍就犯。
可大磊的聲音更陰沉了:“你們誰也別想傷到婷婷......”
那些枯骨應該是得到了新的命令,數不清的白手伸過來,要搶陳婷。
陳婷看着那些手骨,尖叫出聲,而我一擡手,把白手全部斬斷。
這個時候,那個大塊頭也擠了進來,一隻手奔着陳婷的脖子就抓了過去。
我立馬護住了陳婷,自己的手倒是一陣劇痛——被那東西的爪子,抓了一個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