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九鬼壓棺 > 第1859章 採生折割
    程星河來了精神:“就是說,找到了這個活物,拆了它的骨頭,七星的真龍骨就能長的更快了?”

    白藿香點頭點的很用力,一雙眼睛充滿希望的看着我:“咱們去找它!”

    “可是……”我皺起了眉頭:“爲了我,讓它丟命,實在是……”

    “你看不起誰呢?”白藿香的眼睛跟豹貓一樣瞪了起來:“有我在,別說拆它一個骨頭了,斷了半個身子,我都能接回來!你要是不想欠人家因果,就拿東西換——反正你東西那麼多。不對,”

    她越說越來勁:“不光如此,那些長毛的,都欠過你人情對不對?既然欠過了你人情,還一下又怎麼了?”

    說着,一把抓住了我胳膊:“杜蘅芷就快來幫咱們找瓊星閣了,時間不多了,咱們趕緊走,別讓她來了,還得白等着咱們。”

    程星河直了眼:“正氣水,你悠着點,平時沒見你這麼急脾氣——哎,你是不是那兩天來了,我給你倒點紅糖先……”

    一把針飛出去,程星河側身翻過,勉強躲過了一劫,站在了沙發背上,心有餘悸卻有沾沾自喜:“哎,你看我這身法,都是讓正氣水訓練出來的……”

    他是比以前敏捷多了,可剛要擺個新姿勢,沙發禁不住他的體重,往後一翻,他就重重摔在了地上。

    白藿香嘴角一勾:“該。”

    啞巴蘭趕緊把他給扶了起來:“說你傻你還真傻——藿香姐治病救人,滿身功德,你得罪她,不是找不自在嗎?”

    “你懂個泡泡茶壺啊……”

    程星河揉着藥一臉抽筋的站起來:“不好,椎間盤跟我的顏值一樣,突出了。”首發@@@

    突你大爺。

    “那正好,”白藿香立刻說道:“你在這老老實實看家,還能少受點罪,我跟李北斗去,速戰速決。”

    沒等程星河答應,白藿香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亓俊,奔着外面就跑。

    跑出去了十幾步,亓俊終於開了口:“咱們這是——去哪兒?”

    “廢話!”白藿香嘴邊在冷風裏冒出了白氣:“剛纔不是說了,去找那個長毛的嗎?”

    “可是……”亓俊小心翼翼的說道:“恕我掃興——方向反了。”

    白藿香立刻鬆開了手,給亓俊腦袋來了一下:“那你不早說!”

    亓俊抱着頭很委屈,裹緊了他的軍大衣:“我也沒來的及啊!”

    白藿香有倆特缺點,一個是唱歌永遠不在調子上,一個是路從來不在正確的方向上。

    “白醫生,你平時不是很謹慎嗎?”老亓忍不住說道:“今兒怎麼這麼着急,該不會程狗剛纔說的……”

    你也想喫針?

    “不敢不敢。”亓俊縮了縮脖子:“而且你臉他也特別紅,沒事吧?”

    “我冷空氣過敏,犯法嗎?”

    亓俊不敢吭聲了,回到了門臉,扒拉出一輛電動三輪,對我們做了個“請”的姿勢。

    好麼,他這一身行頭再配這個電動,妥妥是出去收廢品的。

    呸,我坐上去,默默在心裏收回了這句話。

    我們這個城市,天氣越冷,天空也就越藍,新下完了雪,眼前一片清澄,擡起頭,街道兩側法國梧桐的“小鈴鐺”在凜冽的風裏搖晃着,很有藝術感。

    不過這會兒風挺大的,我側身悄悄擋在了來風的方向——白藿香剛纔說,她對冷空氣過敏。

    白藿香抿了抿嘴,臉越來越紅了,看來過敏的還挺嚴重。

    我把小綠保管的那條醜圍巾拿出來了,給白藿香包裹在頭上,造型很像是著名電影“秋菊打官司”。

    白藿香緊張了起來:“是不是很土?”

    “不會,我看有個叫肚臍的牌子都是這麼打扮。”

    白藿香皺起眉頭,反應過來了:“你的是Gucci?”

    “就是那個。”

    白藿香一下就笑了。

    懂的這麼多品牌,我真是個酷蓋。

    當初是怎麼懂的呢?

    啊對了,高亞聰喜歡看時尚雜誌,曾經對那些牌子如數家珍。

    我忽然發現,曾經一些一輩子都不想回憶起的陰影,忽然在某一天,猝不及防就釋懷了。

    我曾經以爲,我這輩子,邁不過那道坎。

    前二十來年,我的運氣,怎能用一個“一塌糊塗”來形容。

    也想過,那些事情爲什麼會發生在我身上。

    可現在,我終於能學會,與其想爲什麼我會倒這個黴,不如去想,這件事情之中,我得到了什麼。

    被生活磨出的血泡,終將會變成繭子,成爲更堅韌的地方。

    電動三輪停下等紅燈,旁邊也是一輛三輪。

    是個賣黃米玫瑰糕的老太太。

    天氣冷,老太太穿的單薄,也沒戴手套,手上都是凍瘡。

    唯獨那一車玫瑰糕捂的嚴嚴實實的,還能在縫隙裏滋生出熱氣來。

    我是“老人”養大的,所以每次看見老人,都會想起老頭兒,不由自主就想照顧他們,於是掏出錢來:“奶奶,糕怎麼賣?”

    買一點,她也許就會買個手套了。

    老太太一轉臉,連忙說道:“不賣!”

    我一愣,白藿香拉了我一下,指向了一個位置。

    那個位置因爲角度問題,我沒發現,轉臉一看,後面掛着個小孩兒的照片,推着一輛紅三輪。

    “尋人啓事,茲有八歲男孩兒走丟,好心人見到這個孩子,請聯繫xxx……”

    老人已經慌慌張張的拿出了幾塊玫瑰糕——用一次性筷子插着,上頭也貼着尋人啓事的小卡片:“行行好,吃了糕,留意我的仔……”

    看着時間,那孩子已經丟失了十來年了。

    憑着這個照片,不見得容易找到。

    亓俊一口把糕吞下:“該死的人販子,死了要下油鍋炸。”

    “要是個好人家,也認了,”奶奶抿了抿乾裂的嘴脣:“怕就怕……”

    她不敢往下說,我卻知道。

    是“採生折割”。

    也就是把孩子騙到了手,伶俐乖順,好相貌的,賣給出得起價格的人家。

    次一些沒“銷路”的就慘了——以前街頭總有殘疾孩子出來乞討,而那些殘疾,未必是天生或者意外的殘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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