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九鬼壓棺 > 第1905章 生死之交
    “那不可能。”

    對了,其實修建四相局的一開始,青龍局的鎮物是早物色好了的。

    但是,後來出了很大的變故,那個原本的鎮物弄不到了。

    “我知道,你對她有情,可你早該想想,這不是普通的地方,這是四相局。”那個人一側臉,烏黑的長髮飄起,面前被殘陽鍍上一層血紅,異常妖豔:“除了她,誰有這個能力?”

    “我可以找。”我聲音冷下來。

    “既然四相局是更古未有的大功績,利好千秋萬代,那沒有主神,就撐不起來。”那人緩緩說道:“你沒別的選擇。”

    “我說了,不可能,”我轉過臉,聲音冷下來:“讓她來做鎮物,虧你想得出來,哪怕四相局做成了,她怎麼辦?萬千水族怎麼辦?”

    “她心裏若是有你,會甘願爲你做任何事,”那人一笑,幾乎迷人心魄:“再說了——水神不過是個位置,空下來了,誰都能做。”

    我沒理他,喝酒,酒滲入肺腑,極冷。

    他給我滿上:“若想成大事,不能拘小節。”

    我的酒杯挪開,斬釘截鐵:“她不是小節。”

    “你忘了,她以前是怎麼對你的了?”那人嘆了口氣:“對你來說,成也仁義,敗也仁義。”

    以前——以前?景朝國君的以前?

    心裏一陣劇痛,是恨意。

    沒錯,瀟湘,對我做過什麼——不可原諒的事情。

    可我雲淡風輕就把注意力轉移了,不去想。

    “我也不多勸你,四相局還是白瀟湘,你只能自己選,”那人對着殘陽晚風,舒服的眯起了眼睛來:“時間不多了。”

    我盯着那片殘陽:“你是不是——該走了?”

    那人眼睛一凝,但很快,對我也笑:“我可以走,不過,你記住,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咱們是生死之交。”

    是啊,何其幸運,能得到一個生死之交。

    四相局確實要緊,可既然是我的野心,就是我自己的事,不該犧牲瀟湘。

    “還有,你得當心身邊的人,”那人繼續說道:“有些人,對你覬覦的是什麼,你清楚。”

    能坐在國君這個位置上,周圍自然真真假假,難以分辨。

    我點了點頭:“知道。”

    “如果,”那人忽然說道:“我只說如果,咱們如果也會反目成仇——你不要對我手下留情。”

    我擡起頭,落日餘暉讓我眯起了眼睛:“咱們?咱們不會。”

    那人笑:“凡事無絕對——哪怕太陽,也要東昇西落,何況人呢。”

    我也笑,坦蕩而爽朗:“真有那麼一天,你也只管盡全力。”

    心裏一陣銳痛,眼裏一陣發酸。

    我知道,那一天,確實來了。

    他轉身要走,但忽然跟想起來了什麼似得:“對了,那個瓊星閣,你是怎麼找到的?”

    我答道:“是一個人帶我去的——一個不認識的陌生姑娘。”

    “美嗎?”

    “很美。”

    “能找到瓊星閣的,大概不是普通人。”

    “是啊,從瓊星閣裏出來了之後,就再也沒見過她。怪懷念的——還不曾謝謝她。”

    依稀是有個印象,那個嬌俏的背影,穿着蔥綠的襖裙,融入到了山色,不見了——簡直像是個山神。

    “什麼時候,帶我也去瓊星閣看看?”那人的聲音,帶着不經意的渴望:“靠着瓊星閣裏的東西,你才當上國君的是不是?”

    “我答應那個姑娘了——不帶着除了師父之外的任何一個人去。”

    那人皺眉:“我也不行?”

    “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數。”

    那個姑娘當初說——這個地方,是隻屬於我的,露在外面,會帶來災禍。

    可那個地方爲什麼是屬於我的?

    裏面有很多東西,就是靠着那些東西,才能修建四相局。

    挺像是繼承了一筆遺產。

    “那地方的東西確實很好,但要當心,別招來災禍。”他也雲淡風輕,可這種雲淡風輕下,總像是藏着些什麼不可告人。

    “知道。”

    “國君!”

    遠處傳來了呼喚的聲音。

    是一個仙風道骨,眉尾有痣的人。

    江仲離。

    “還請國君,借一步說話。”

    我站起來過去,就見江仲離戒備的看着那個跟我在一起喝酒的人。

    到了山後面,江仲離謹慎的說道:“還請國君,千萬不要跟這個人走的太近。”

    “爲什麼?”

    “他是個——煞神。”

    只要有煞神出現,一定會有災禍。

    “謝長生?他是我的朋友,認識了很久。”我一笑:“我信得過他。”

    江仲離卻憂慮了起來,想說什麼,但還是沒說。

    “什麼事兒?”

    “有要緊的人物來訪。”

    我越過江仲離的肩膀,看到了一個儀仗。

    那個儀仗,極爲眼熟。

    精緻的刺繡紋章——河洛。

    她來幹什麼?

    有一件很要緊的事情——那件事情,改變了景朝國君的一生。

    “七星!”

    我猛然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又是一片血色鮮紅,把天空染的火燒火燎,跟記憶裏面,幾乎一模一樣。

    太陽落山了。

    跟我和謝長生喝酒的時候,一模一樣。

    我和他,果然是朋友,還是什麼生死之交——可笑,簡直是見怪不怪,他背叛了我。

    “你沒事吧?”程星河還用指頭戳了我好幾下,跟修車的檢查車胎一樣。

    “你要是別戳,我就挺好。”

    白藿香仔細觀察我的眼睛,也高興了起來:“真龍骨,已經長出來了很多了。”

    不光如此,覺出來,金龍氣的力量也更大了。

    啞巴蘭也湊了過來,很興奮:“哥,我看你似乎也帥了許多——差不多能趕超江辰了!”

    身邊就是池子,轉臉看見側影——其實五官模樣,沒有什麼變化,可整個人,多了一種說不出的氣勢。

    跟記憶之中的景朝國君,竟然十分相似。

    程星河趕緊問道:“你是不是想起來很多以前的事情了?你還有什麼財產遺留問題沒有?”

    一想,真龍骨微微還是有些痛。

    白藿香立刻推開程狗:“你着什麼急?那些記憶不可能一下全部恢復,這下子,能循序漸進就很不錯了。”

    是啊,我的真龍骨長的越來越好了,可出乎意料之外,窺伺到了這裏承載的記憶,卻並沒有想象之中那麼高興,心裏卻有些發疼。

    像是陳年的內傷發作了。

    “那,咱們是不是該上瓊星閣去了?”程星河摩拳擦掌:“那地方,肯定很多值錢的東西,到時候去了,讓小綠飽餐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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