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什麼?”邱葵微笑着,擼起自己的袖子,露出疙疙瘩瘩的傷痕手臂,“我早知你對我垂涎欲滴,現在我肉償行嗎?”
塔坨被邱葵的豪邁壯舉嚇了一跳,垂眼看着那瘢痕累累的手臂,湊近聞聞,還有苦澀的蛇膽味,實在下不了嘴。
算了,先養養吧。
養得光光滑滑,嫩嫩白白的,再拆骨入腹,一口昂嗚掉!
“要不,你先舔一舔,看合不合口味?”邱葵將手臂往前使勁一懟,撞上塔坨溼噠噠的小黑鼻頭。
那股子苦腥味從鼻孔直衝腦門,塔坨後退數步,揉着鼻尖嗆得直咳嗽,“拿開!快拿開!”
邱葵放下衣袖,嘴角微微一勾,藏起一閃而逝的狡黠。
看戲的虺在一旁恍然大悟地道出一句:“不愧是蛇婆婆祖傳下來的蛇膽啊,薰得連塔坨都下不了嘴,這麼說,我族妖可憑蛇膽保命,不喪狼口?”
“哦。不行,這萬萬年的蛇膽僅此一枚,你這小姑娘用了,往後,可就再沒有這等鍛體的大補之物了。”虺自顧自說着,又突然摸了摸他的腹部,“下一枚如此功效的蛇膽,約莫我身軀裏的這顆尚可。”
“是麼?那本大王就先預定了。”塔坨一句冷冰冰的話,嚇得虺身子一弓,迅速躥入水內,一個擺尾游出去百米之遠才衝邱葵吼道:“小姑娘,恕不遠送!”
這是……驅客了呢。
真是突如其來的被驅離。
不過邱葵看了眼以一張狼嘴大喫四方,臭名昭着的塔坨,也算明白虺的顧慮。
眼下塔坨和妖蛇族雖然因爲共同的敵人成了盟友,但把這麼個殺神放進蛇宮,無外乎在糧倉裏投入一隻老鼠,時刻提心吊膽的很。
她既然無礙,水源也恢復了,是該回谷探探纔是了。
“多謝。”邱葵搖着手,衝着那消失不見的陰影處誠心謝過。
無論如何,她匠魂谷寄人籬下,需得仰仗妖蛇族鼻息纔好過活,關係自然是需要維繫的。
“走吧。”塔坨等她笑僵了臉,不再搖手,這才催促着指了個方向。
“出去?”邱葵一看那方向,怎麼向下呀。
向下可不就回蛇宮了。
“你不是說你擅烹蛇羹麼?忘了?”塔坨臉色一沉,黑漆漆的雙眸劃過一道紅光,十分駭人。
“沒、沒忘。”邱葵被他的氣勢鎮住,結結巴巴道,“不如出去,林子裏,有的是蛇。”
塔坨一看她的慫樣就知道她在擔憂什麼,於是氣呼呼地跳下礁石,邁着小短腿往樓下走去,“放心,不喫蛇,本大王現在看見蛇肉都想吐。”
那漫山遍野的蛇屍,烏煙瘴氣一片,光是幫忙化屍就耗費掉了塔坨僅剩的妖靈。
眼下,他一想起那些血糊糊的蛇屍就反胃。
“不喫蛇就好。”邱葵拍着胸口跟上去,長吁一口氣,“以和爲貴,以和爲貴。”
“去喫蛇卵,這可是蛇母送給我的。”塔坨邁着小短腿,咻的一跳,就從樓梯口消失的無影無蹤。
喫什麼……
喫蛇卵……
邱葵腦子裏嗡嗡嗡嗡的,把繁衍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的妖蛇族啊,眼下有一頭狼,惦記上您家蛇卵了。
邱葵簡直欲哭無淚。
她不想從廚子,直接變成劊子手啊。
然而不等她糾結,一道紅色光芒從樓梯下射過來,貼着她的腳踝打了個結之後,猛地一扯,將邱葵從樓梯口直接拽了下去。
砰砰砰——一陣此起彼伏的脆響聲。
等邱葵眼冒金星地站穩腳跟後,發現又回到了舉辦宴會的大廳內,塔坨手裏拎着一壺酒,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不錯,那蛇膽的確有鍛體效果,眼下,你這抗揍耐糙的能力倒是提高了不少。”
那可不……一路從樓梯上摔下去,身爲一個平凡人族,邱葵驚奇地發現她除了有點眼花之外,竟然一點兒皮兒都沒破。
摸着臉蛋,還是滑滑嫩嫩的,怎麼遇到外力的時候,就跟展開了護體結界似的了?
“走吧,傻愣着幹嘛?不想在天亮前回家了?”塔坨小小一團,拎着等身高的酒壺,在前面帶着路。
邱葵按下滿腹疑問,一路跟着追過去。
因爲有塔坨在前面罩着,那些奇形怪狀的妖蛇,哪怕是醉得不省人事,也知道憑藉生物本能趨利避害,躲得十萬八千里遠!
眨眼間,喧鬧的大廳就蛇去樓空,留出一條碩寬敞的大道來。
邱葵這才一邊昂首闊步走着,一邊眯着眼睛四下打量着。
先前亂糟糟的一片沒有注意,這會兒場景清空後,再細細一打量,驚得她後背滋滋冒冷汗。
那些案桌之上,擺放的的除了水果、酒水之外,主食——竟然是蛇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