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靠美食制霸蠻荒 >第一百七十七章 迷惑
    饕餮斜臥在一張巨型獸皮軟塌上。

    那是從一頭巨大的妖獸身上,整個剝離下來的雪白皮毛製成的軟塌。

    獸頭的位置,就立在饕餮頭上,有些像狼,又不是狼。

    比較惹邱葵注意的是,那獸頭有一撮乾涸的毛髮,像是被血污浸泡過,呈現褐紅色。

    饕餮臥在獸塌上的樣子,就像是被那頭死去的妖獸,攬抱在懷裏一樣。

    邱葵不知道爲什麼,就是覺得那死不瞑目的獸頭,額角的那撮血紅毛髮,特別礙眼!

    畫面中,饕餮一腿弓着,一腿耷拉着,手臂一揚,一收,就有一張人皮飛過來,連帶着還有託舉在人皮上的妖餐。

    邱葵總覺得饕餮這古怪的動作,極不協調,還很是眼熟,直到百里遲暮悄聲嘀咕一句:“她這的動作,是不是在學大佬?”

    還真是,有那麼點味兒。

    饕餮只是聞了聞人皮餐盤中的一道素餐,就放在旁邊,興趣索然。

    果然,雖大多妖獸是雜食性物種,但兇獸類,基本是無肉不歡的主。

    盤山玉炙羹並不需要文火慢熬,能現場烹煮,也說明了這是道快手菜。

    鼎底的妖火熊熊燃燒着,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就已經沸騰開。

    濃煙滾滾中,還有着濃郁的香氣,從回溯之眼的畫面中傳了出來。

    “這味道不對。”塔坨說道。

    渚爾和峇釐嗅嗅鼻子。

    “沒有不對啊。”渚爾說道。

    峇釐也點頭表示贊同。

    耳鼠族的五官七感算是妖族中的佼佼者,峇釐既然也覺得沒有問題,那塔坨所指的不對,或許不是原材料的問題。

    “出在這鼎上。”塔坨說道。

    邱葵轉動着百里遲暮給她的長筒獸眼,無數倍的放大後,不禁皺了皺眉。

    “這鼎,怎麼散發着一層黑氣?”

    “是燒焦了嗎?”百里遲暮問。

    邱葵將長筒獸眼還給他,他舉起望了一眼後,嘆道,“有毒啊,這是。”

    “這毒應該對身體無礙,故而饕餮並未發覺。”峇釐分析道。

    邱葵看向老屠刀,見他皺着眉,緊緊盯着霖壹腰間的刀鞘。

    此刻畫面中的老屠刀,還被封印在刀鞘之內,所以,他並不清楚當時的情況。

    大家再次望向回溯之眼,好奇這怪異的黑煙,會何時毒發,又會有什麼症狀。

    然而許久,饕餮都沒有任何異常舉動。

    那碟擺放在她身側的素類妖餐,已經涼透了,但饕餮並沒有食用的意思。

    屍河還是妖靈的作用下,緩緩流動着,上面的妖餐,沒有一道得到饕餮青睞。

    “有點兒不太對啊。饕餮的神智,是不是有點恍惚?”邱葵問。

    因爲饕餮沒有頭,故而沒辦法從五官上判斷她的表情,但是邱葵習慣性地注視她的眼睛,這才發現饕餮那雙赤紅色的眼睛,似乎少了些暴虐之氣,反而有一絲不搭調的羞訥。

    她是在害羞嗎?

    害羞什麼?

    害羞喫素?

    邱葵看見饕餮肚臍上的大耳朵,詭異地紅了起來。

    這黑煙,莫不是還能醉人?

    “是沉犀木。”塔坨垂眸,瞟了眼趴在地上當烏龜的百里遲暮,神色複雜地解釋道,“那獄銘鼎,應該是用沉犀木樹漿浸泡處理過。一旦加熱,樹漿揮發的有毒物質會通過空氣,進入饕鬄上呼吸道,影響她的神識。”

    “咦?”百里遲暮回頭仰望着塔坨,“大佬,你看過我們百里一族的醫書?”

    “很久之前吧。”塔坨有些尷尬地撇開臉去。

    邱葵左右望了望,心道她與外界的隔閡,比妖族與人族的隔閡還要深。

    “他利用沉犀木要做什麼?”她剛剛問出口,又喃喃自語地分析道,“迷惑饕餮神識,應該是爲了掩飾什麼……會是什麼呢?”

    邱葵話音剛落,就見霖壹再次爬上木梯。

    這一次,他站在鼎口處,卸下了屠刀。

    他將屠刀拔出刀鞘後,目光灼灼地盯着那把屠刀,看了許久。

    他真的很喜歡這把刀啊。

    他在饕鬄塚孤孤單單地待了十五年,這把刀陪着他,入過深山老林,下過冰窟湖河,如影隨形,既是陪伴,也是摯友。

    何況近五年來,他身體出現異常,能與許多妖物心神相通。故而這把開啓靈智的刀,也就成爲了他唯一的朋友,也是他最後的朋友。

    更是他臨死前,唯一值得道別的朋友。

    霖壹摩挲着冰涼的刀身,許久之後,才深深嘆一口氣,將屠刀掛在獄銘鼎的耳朵上。

    “啊!”

    邱葵驚呼一聲!

    她看見霖壹——就這麼猝不及防的,在矚目睽睽之下,縱身一躍,跳入了滾燙的盤山玉炙羹中!

    那用作湯羹碗的獄銘鼎,足足三丈高深,比之七山六湖一河中的驚施河更深,他就那麼縱身一躍,在一片濃稠質地的湯羹中,連一點漣漪都沒有驚起。

    獄銘鼎底部的妖火熊熊炙烤着滾燙的青銅鼎身,熾熱高灼,烹煮得湯羹沸騰翻滾。

    畫面外的衆人,都被意料之中,又突如其來的一幕,驚的有些神色悵然。

    邱葵長吁一口氣,心裏像是壓着一塊巨石,很難受。

    她盯着握刀的右手,蹙眉道:“打我懂事起,便圍着竈臺轉悠了。手中料理過的食材,五花八門,但我從沒想過,倘若自己是食材,躺在案板上任人宰割,是種怎樣的感受。他,又是抱着怎樣的覺悟,才能一頭扎入這湯羹之中。”

    塔坨不喜歡邱葵惆悵的氣息,他輕輕拍拍她的頭頂,“這小廚子將自己喂成毒人,目的不僅僅是飼刀,製作出無色無味的劇毒妖餐這般簡單。他是爲了關鍵時刻,可以拿自己充當最後的底牌。”

    “底牌?”邱葵擡頭,問道:“即使當日,沒有你多嘴的那一句話,饕餮不撤銷葷類妖餐。這三千道,是不是也不足以傷到饕餮?”

    塔坨神色淡淡地點頭,他學着邱葵曾經的樣子,撫摸着她的長髮,一點一點順毛捋。

    但邱葵心裏還是很難受,她又問道:“所以他的後招,根本不是什麼墜星,而是他自己。三千道妖餐加上他自己,應該夠饕餮難受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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