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靠美食制霸蠻荒 >第二百一十章 餓死的廚子
    “果然是在奚家。”

    邱葵還沒有回答,花婆婆已經自己推測出答案。

    “他們拘了我兒的魂。”花容暴怒,五指成爪,那道破碎的影子顏色忽而濃郁到發黑,就像是一團怨念之氣。

    是花婆婆的情緒,在影響着月騁。

    “花婆婆,月騁現在情況不妙,塔坨說你有辦法解救他?”邱葵急忙提醒花婆婆,正事爲重。

    花婆婆閉眼,薄脣微啓,默默唸着什麼……

    很快,有一條細細的綠色根莖,從窗戶縫裏探了進來,那根莖的頂端,圈着一朵蠶豆大小的白色花蕊。

    毫不起眼。

    但邱葵前一瞬還看到過,就是井口邊上的那朵莖枯蕊。

    沒想到莖枯蕊上唯一的一朵花,就這樣被摘掉了。

    花婆婆將月騁破碎分裂的魂,一點一點地注入花蕊之中。

    “這樣,月騁就能活了?”邱葵問。

    “死都死了,怎麼活。”花婆婆注入完若有的生魂碎片後,起身從櫃子裏拿出一個小巧的陶盆。

    她從灰白的髮髻上取下一根銀簪,對着手腕,滿滿劃拉上一圈!

    邱葵嚇得倒吸一口涼氣,便見花婆婆的手腕裏,流出來的血,不是鮮紅色,而是植物一樣的綠色漿液。

    這些綠色漿液很快就在陶盆中,匯聚成了小半盆。

    而後,花婆婆伸出食指和中指,撫平那道傷口,血也頓時止住了。

    她又找出小半袋的褐黃色小顆粒來,看外形,很像是粟米。

    花婆婆將這些小顆粒倒入綠色漿液中,攪拌均勻至黏稠狀,這才伸手,取下懸浮在空中的莖枯蕊,埋葬進那陶盆之中。

    月騁……就這麼被葬了?

    “現在,你可以說說看,我兒,到底發生了什麼?”花婆婆坐在桌子旁,枯瘦的手指,撫在花盆之上,指縫間像是下雪一樣,灑下稀稀落落的綠色光點,灌溉在那葬花的陶盆之中。

    邱葵打了個腹稿,而後精簡地將他們從月騁口中得到的信息,加以整理,說給了花婆婆聽。

    整個敘述過程中,花婆婆都沒有打斷她。

    待邱葵講完所有的已知信息,便見花婆婆收回了手。

    那綠色光點已經堆積成一個小丘,一顆綠油油的嫩芽,從那小丘尖尖上,冒了出來。

    胖乎乎的嫩莖上,還長着細細白白的絨毛,只有一片葉子,微微顫抖着,似乎很想要舒展開。

    “這是月騁嗎?”邱葵問。

    她好奇地衝着那小萌芽揮揮手,打着招呼,但是對方似乎並沒有靈智。

    “多謝你們能送小兒殘魂歸家。想知道些什麼?”花婆婆語氣微涼,這樣一問,倒顯得邱葵他們的善意之舉,變了味。

    邱葵沉默一會兒後,響起塔坨在她耳畔說的話,於是問道:“花婆婆,您曾經叮囑過月騁,離運城樓遠一些。可是知曉運城樓拘魂的規則?”

    花婆婆搖頭,“我並不知他們的選擇標準是什麼。讓我兒遠離運城樓,只是因爲,奚家,是一族被詛咒的人。我不想我兒沾染上厄運。”

    花婆婆冷笑一聲,像是對自己的嘲諷一般,那株油綠綠的嫩芽,剛剛舒展開的葉片,又嚇得瑟瑟縮縮地合攏了。

    “花婆婆……”

    “你不用眼巴巴地望着我,我知道的,也不多。”

    花婆婆嘆了口氣,開始講述起她所知道的,有關奚家的辛祕。

    “我是在一千兩百年前,與亡夫一起,搬遷到了禽夕鎮定居。對於世代定居在禽夕鎮的奚家,我所知道的,的確不算多。你可有在運城樓,用過餐?”花婆婆突然問。

    邱葵耳根子一紅,極其不好意思地點點頭,“用、用過。”

    “可有剩菜?”花婆婆又問。

    邱葵的臉已經紅成火燒雲了,她別過頭去,深吸一口氣,而後點頭,“是有點兒剩餘,後來,我都喫完了。”

    “被迫的吧?”花婆婆一語道破邱葵的窘迫。

    邱葵無奈地點點頭。

    “你可知運稱樓,爲何會有這樣古怪的規則?”

    “不算古怪吧。”邱葵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本就不該浪費糧食,我身爲一名廚者,更應以身作則,尊重糧食纔是。”

    “你倒是有覺悟。但運城樓,恨透了所有用餐有剩的人。你可知爲什麼?”

    “不、不知道啊。”

    “你先前說,你看到了奚家的祠堂。”花婆婆問。

    邱葵點點頭。

    花婆婆又問:“那你可知,奚家祖輩,都是怎麼死的?”

    邱葵蹙眉,死法,還有固定原由嗎?

    “奚家祖祖輩輩,都是被活生生餓死的。”花婆婆說道。

    “餓死?”邱葵驚呼出聲,“不可能啊!他們世代爲廚,又是禽夕鎮的大戶,那院子修的恢弘磅礴的,怎麼會活生生餓死?”

    “這就是加註在奚家身上的詛咒。”花婆婆的指尖拂過那株嫩綠的萌芽,語氣輕快,“每一位奚家人,壽命將盡時,便會喉頭化膿,無論流食還是清水,都難以下嚥,活活餓死。”

    她沙啞蒼老的聲音,嗤嗤地笑了起來,“這簡直是對奚家人的諷刺。”

    “爲什麼會這樣?是誰下的咒詛?無解的嗎?”邱葵急忙問。

    “誰知道呢。天劫前便是如此了。或許……”花婆婆擡頭,透過屋樑,望向天空的方向,淡淡道,“是天道也不一定吧。”

    又是天道的懲罰啊……

    “那奚家,就沒想過辦法?”邱葵問。

    她心裏隱隱又有些不舒服,這拘魂的舉動,莫非就是什麼解咒的邪術?

    “奚家的祖輩們,曾以爲是殺生的罪過。便不再爲廚。卻不曾想,爲廚尚能白頭,放棄家族傳承,即刻便喉頭化膿餓死。”花婆婆又低低的笑了起來,她問向邱葵,“這詛咒,簡直無計可施。有意思嗎?”

    邱葵眉頭鎖成小疙瘩,一點兒意思都沒有,這,很殘忍!

    “這後來嘛……”花婆婆的指甲劃過那片蜷縮起來的葉片,強行將其撐開,說道,“奚家人摸索出規律,但凡經手的餐食,食客剩餘越多,廚者壽命越短。”

    這算什麼道理?廚者審覈機制嗎?

    邱葵的小臉,都快皺成核桃仁了。

    “爲此,奚家創辦了運稱樓,耗費好幾代人,通過數據收集對比,確認了這一事實。”花婆婆從茶壺裏,倒了一杯花茶,推給邱葵,問道,“這針對廚者的生存遊戲,好玩嗎?”

    邱葵覺得花婆婆說話的語氣,莫名有些神似百里遲暮,又說不出,到底哪一點兒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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