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方見孟小燕如此,急喝道:“孩子,她是妖,快躲入屋內!”
然而孟小燕並未躲進屋子,而是見到紫綾模樣痛苦,手捂左臉半蹲而下,急忙前道:“紫綾姐姐,你怎麼了?”
“離開這裏……”
“紫綾姐姐?”
“離開!”紫綾口一聲厲喝,驚得孟小燕連連退開。朱方急忙一把扯住孟小燕,接着用力一推,“快走。”
孟小燕不知發生了何時,但見情況不妙,轉身便跑向鎮找尋自己父親。
“哼哼。”嬌哼之聲再度傳入紫綾耳,紫綾跪在地,怒道:“是誰!”
“妖孽,自言自語,裝神弄鬼。”朱方手拿寶劍,劍指紫綾厲喝道。
聞聲,紫綾一怔,腦先是一片空白,隨後終於明白,難怪一直找不到聲音來處,原來這嬌哼之聲竟然是由自己口傳出。
朱方見到紫綾並不回話,當下也不再多言,舉劍一揮而下直斬紫綾脖頸。劍勢疾,劍鋒銳,朱方一斬而下。卻見紫綾忽然一揚黃劍,雙劍相交只聞鏗然一響,朱方手寶劍便被彈開。
“憑你也想傷我?”紫綾聲音忽然變得嬌媚,緩緩擡首,雙眸化爲猩紅狐眸。
“狐妖!”朱方見狀,眼現出怒意,腳下緩緩後退,眼角瞥向紫綾身後,卻不見狐尾,朱方也知狐尾爲狐妖修爲所在之處,尾斷則修爲散,但此時眼前紫綾無尾,而修爲卻又好似不低,朱方一時手足無措。
“這次你明白我爲什麼知道你的眼傷是妖所傷了?”紫綾微微側目,看向朱方,接着隨手將黃劍擲開,嬌滴滴道:“因爲那是我族給你留下的傷!”
話音落,紫綾雙手忽然生出鋒銳指甲,指甲修長劍鋒還要銳利,朱方見狀,急忙撤步,手揚寶劍便要使出劍訣,不料劍訣還未使出,紫綾猛然近前,一爪襲向朱方心窩。
朱方急忙撤劍回擋,卻見紫綾以手抓住劍鋒,用力一捏,劍鋒折斷,朱方見狀,驚得一身冷汗,再顧不得許多,調頭便跑。
“哼哼,你跑得掉嗎?”
聽聞身後如死神的聲音,朱方背脊發寒,左眼眼皮不住顫抖,下一瞬身後利爪已至,爪過朱方左肩被利爪撓出傷口,爪握一拉,朱方便被拽倒在地。
紫綾掩嘴直笑,嬌聲問道:“你到底來不來醉雲樓說書?”
“狐妖休得猖狂!”朱方左眼受創狐妖,此時哪裏願意相助紫綾,當下向後一翻,雙足倒踢紫綾。紫綾見狀,輕巧後躍,口不斷道:“快說,你倒是願不願意?”
朱方連踢幾下難以踢住紫綾,倒是將自己滾了一身土,當下勉強爬起,喘息道:“我怎麼能與你這等……”
話音未完,卻見一個粉衣女子從天而降,口驚道:“紫綾師妹?”來人正是翼羽,翼羽手握着飛鳶劍。
紫綾見到翼羽,站在原地,側目笑道:“原來是翼羽師姐,你此時不是應該在回玄劍山的路嗎?”話音一頓,紫綾忽然嬌笑道:“看來你也和我一樣被趕下山門了,真是可憐。”
翼羽萬分不想離開山門,南洲時迫不得已才離開,被逼與自己的摯友們離別,此時紫綾故意提及翼羽的傷心事,翼羽脾氣好,尚且沒有多言,飛鳶卻已按耐不住,當下劍身化形,黑影一閃間右臂已經捏在紫綾的喉間,將紫綾原地舉起。
“翼羽,拿劍。”
翼羽也看出紫綾異樣,立時會意,急忙跑到黃劍掉落之處,將黃劍撿起擲向飛鳶,飛鳶隨手一接,順勢將黃劍塞入紫綾手。
劍入紫綾手,紫綾緩緩垂頭,飛鳶見狀,暗舒一口氣,黃劍確實有着鎮壓紫綾體內妖血的能力。不料飛鳶一口氣尚未舒罷,紫綾猛然擡首,雙眼露出得意狐芒,黃劍一斬飛鳶捏着自己喉間的右臂。
劍落臂斷,飛鳶右臂落地,化作一團黑氣散去。
“飛鳶!”翼羽急忙跑,先是看着紫綾,又關切看向飛鳶。
“你的手臂斷了想必也能復原。”紫綾嬌聲笑言。言語又隨手將黃劍丟掉,似乎十分不喜此劍。
飛鳶看了一眼自己的斷臂,輕輕揮動衣袖道:“看來今日不給你一些教訓,你是不知天高地厚!”話落飛鳶身形整個化作一團黑霧,黑霧盤旋包裹紫綾身體,本想吸一些靈氣來給紫綾一個教訓,怎料飛鳶驚覺紫綾根基已毀,體內並無什麼靈氣。
黑霧散去,再化人形時,飛鳶右臂已經重新生出,站在紫綾身後側目冷視。
翼羽實在難以想象冷峻的紫綾能擺出此等神態,緩步前,在紫綾身嗅了嗅,的確有妖氣。
紫綾見狀,掩嘴直笑,“翼羽師姐分辨妖氣難道是靠鼻子?”
實在忍受不了紫綾神態,翼羽急忙向飛鳶道:“紫綾師妹怎麼了?”
“她壞了根基,靈氣所剩無幾,怕以後只能是一個常人了。”
“怎麼會這樣……”
紫綾也知自己靈氣渙散,但不知竟是損了根基,當下一怔,狐眸細細打量飛鳶,打量半晌,實在看不出飛鳶是在說謊,當下不悅回身,腳下用力踢了地一塊碎石道:“真讓人不快。”
“紫綾師妹,你去哪兒?”
“去想修復根基的法子。”
“你的劍!”
“送你了。”紫綾隨意擺了擺手,不再理會地黃劍。
朱方看到紫綾被趕走,鬆了一口氣,起身笑着言謝道:“多謝二位救命之恩。”
翼羽見到朱方,前仔細打量,忽然道:“你是山門人?”
“不是,我只是個雲遊四海的說書人……”
翼羽又看了看地的斷劍,“你是由山門逃了出來?”言罷,翼羽嘿嘿一笑,“我也是。”
朱方聽聞此言,眼閃過猶豫,猶豫片刻之後還是不肯承認,一口咬定道:“我只是一個說書人。”
“你不願意說算了,但我們也算是同門,你若是有什麼難處,去金鑲莊園找我,我叫金小桃。”翼羽說着劍氣黃劍,隨即手一晃,飛鳶化劍,翼羽御劍離去。
回到金鑲莊園後,翼羽直接回到了自己房。翼羽的房間十分大氣,檀木之門,門內便是一張方桌,方桌立着兩張木椅。桌後牆邊有着一張軟牀,牀前兩側有着粉色簾子分掛兩旁。東側一個紅色木櫃,木櫃分成鏤空分成十餘格,每個格子都擺有精美瓷器。木櫃旁擺着幾株道不出名字的珍花草。房間另一側則放着一張書桌,有筆墨紙硯,下有精緻木椅,書桌旁還有這書櫃,只不過此時書櫃空空什麼都沒有。
牆角下還有一個盆子,盆子放着小米。
翼羽將黃劍放在桌,坐在椅子不由問道:“飛鳶,紫綾師妹會不會是瘋了?”
“不會,只是她體內的妖血,已經開始侵蝕她原本的意志。”
看着桌的黃劍,翼羽原本也以爲如此,但是先前黃劍在手紫綾也沒有變常態,翼羽只覺不解,“飛鳶,你不是說過這柄劍可以壓制紫綾師妹體內的妖血嗎,怎麼如今不管用了?”言及此,翼羽連連點頭確信道:“一定不是妖血作祟,紫綾師妹聽到自己根基毀了,然後瘋了!”
翼羽信口開河,一口咬定,飛鳶搖頭前,輕拍翼羽腦袋,示意其莫要胡言,隨即稍加沉吟,“看來壓制妖血,不僅需要劍,還需要紫綾自己的靈氣。然而紫綾根基已毀,等待她的唯有被妖血侵蝕,成爲一個真正的妖。”
翼羽捂着腦袋道:“成妖豈不是太可憐了,飛鳶你可有什麼辦法?”
“無論是有人性的紫綾還是成妖的紫綾都是她自己,任憑是誰也沒有辦法。”
“那她什麼時候會成爲妖?”
“或許下一次見面時,他已經是了。”
“真要是到了那個時候,我該怎麼辦?”
“若你想讓她爲禍人間,儘管縱容她,不然只能讓她解脫。一切全憑你來決定。”
“我不想讓紫綾師妹成爲妖,算真的到了那一步我也不想傷害她,更不相信她會害人。”
“這般善良纔是你。”飛鳶心早知道翼羽不會傷害紫綾,此時絲毫不覺意外。
“飛鳶,你說要是將我的靈氣分給紫綾師妹一些,她會不會好一些?”
“你的靈氣終歸是你的,若是素水柔的靈氣或許可行。”
“水柔?”翼羽眨了眨眼睛道:“是啊,水柔對靈氣的操控遠超於我,若是能讓水柔相助紫綾師妹,一定可以壓制妖血。”
“這也只是我的猜測,根基受損的人往往難以痊癒,即便有所好轉修爲也再難精進。”
正在二人言語,黃劍忽然閃出黃芒,黃芒劍化爲一條金蛇,金蛇桌一滾,不甚摔落在地。
金蛇急忙翻身,蛇瞳緊盯飛鳶,蛇信來回吐着。見到黃劍忽然變成了蛇,翼羽連連後退,口唔唔道:“成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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