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兒,你的身份特殊。有些事情真的不適合你伸手。”
明是非語氣溫和了很多,擡手揉揉白星宇的腦袋,順溜的髮絲被他弄亂了,招來白星宇一記白眼。
前者若無其事的繼續苦口婆心的自說自話,儼然一個操碎心的倒黴家長:
“小哥哥不管你出於什麼目的,都不能結交妖族。天家真的會對你耐心用盡的。你這樣做,會把他也拉進萬劫不復的深淵······”
“你少詛咒我點兒,行嗎?”
白星宇皺着眉頭,神色·苦悶的依靠着吧檯,眼眸裏卻·全是不屑,“多大點事兒?還拉下深淵?你當黑獄深林真沒有貓膩?小哥哥,拜託,你趕緊回你的凌華島上,少在這裏摻和這些破事了。沒有你橫折豎攔,我們早走了。”
梅成衣從外星老大身上看到了明是非的擔憂:
她是個宇宙獵人,只是涉世不深。
空有一身本事,完全沒有能力鬥過那些老奸巨猾之輩。
她高傲,自信,動手能力很強。
可是,自信過頭就是自負。
自負的人,沒有一個是結局圓滿的。
明是非看着油鹽不進,軟硬不喫的白星宇心頭的怒火再次升騰,倏爾舉起了巴掌。
白星宇怒視着他,小鹿般純淨的美眸,立時蓄滿了委屈的眼淚。
“老大,明是非也是爲你好啊。”
梅成衣立刻擋在了這兄妹倆中間,
“不是我貶低你,
天才沒啥了不起,多少天才都是被蠢材禍害而已。
老大,你是個天人,我給你講過很多歷史名人,他們也曾是鮮活的人。
最後活活累死的,臨死還惦記着天下蒼生。
他們沒了,天下還在,我常給你說的一句話:萬里長城今猶在,不見當年秦始皇。”
明是非高高舉起的巴掌,緩緩地落下來,恨鐵不成鋼的瞪着白星宇,欲言又止。終是化作重重的一聲嘆息。
晶瑩的淚滴順着臉間滑落,清澈的美眸委屈而又無助。
白星宇更加厭惡明是非了。
“好了好了,不哭了。”
梅成衣替她擦去臉上的淚水,接着苦口婆心的勸說着這位大小姐:
明是非就是擔憂她的安危。
那一個個老狐狸,可都是騙死人不償命的。
一個不小心就會被人家騙了。
待到白星宇神色緩和的時刻,告訴她:在這裏,唯一不會利用她的就是明是非。包括銀九玄都有可能是借雞生蛋。
甚至是,利用我們達到他的目的。
梅成衣說的口乾舌燥,這兄妹倆終於肯好好談談了。
“我也不是胡作非爲在這裏瞎搗亂的。”
白星宇終於不和明是非慪氣了,開誠佈公的說,
“天家真實的意圖就是不出手定策宇內。
宇內很亂,
神有神的道,
魔有魔的招,
妖族詭計多端,
四方天主最善變。
一會扶持正道,一會兒縱容妖魔。搞得天下亂紛紛的。”
“天下越亂,他們得到的補償款就越多。而那些真正需要者,這未必能看到這些恩賞款。所以,天家這回換了策論。是,天下能者多勞,天家也用靈活運用——就讓那些多勞者多得。”
“而我,就是這一任倒黴的執行官。”
白星宇說到這裏,更加委屈了,
“他自己窮的緊衣縮食,卻還要逼着我出錢恩賞那些有功之臣。憑什麼?我就沒有功勞嗎?憑什麼拿我的錢,康他的慨。借我的囊,濟他的貧困。”
“你們天家真的太不是玩意兒了。”
梅成衣聽到這裏不僅爲白星宇·抱不平,挪開一些位置,憤憤不平的說,“沒錢你可以不放這次的恩賞款嗎?幹甚麼非要逼着一個女孩子的零花錢賑濟天下呢。這不是欺負人嘛?”
“你能不能不要聽她的片面之詞。用富可敵國來形容她的錢財,一點都不過分。”
明是非終於聽明白了,天家這次的錢財來處,就是這丫頭卻是不好應付,她不肯出這錢,一定是她看不上人家選上來的人。
但是,錢在她手裏,她還真有這個決策權。
天家也真是沒人可用了,你怎把這麼個重要的事情交給她來執行。
“拿點錢出來爲君分憂,也是爲臣的本分。”
“我已經不是權臣了!”
明是非的論調,令白星宇咬牙切齒,“也沒錢了。想什麼呢。”
梅成衣附和着點點頭,本來就不喜歡他們的天家,立刻搜腸刮肚爲白星宇助陣:
“你們天家的行爲,說好聽了,叫劫富濟貧。說難聽了,就是強盜邏輯。老大有錢是老大的。管他什麼事?他國庫空虛,說明他昏庸無能。憑什麼要我老大出錢替他恩賞壞蛋?”
“恩賞壞蛋?”
明是非氣樂了,這一個不講理的龍兒,加上一個不明真相的衣衣,混元會熱鬧了,“行,你們倆說的算。混元會上,你們倆去解釋。”
“去就去,誰怕你!”
兩個女孩異口同聲,
一個正氣凜然,
一個傲氣沖天。
明是非斷定龍兒已經有了應對的策略,
只是,四方天主老奸巨猾,翻手爲雲,覆手爲雨,人丁籌備,政務運作,那是有種蒼梧,也擲荊棘。
龍兒年幼,見識淺薄,在這種權者面前怕是會喫虧的。
自家的小妹,我不護着她,誰還護着她?
思及此處,玩味的一笑,戲虐道:“哦,看二位這氣勢,是成竹在胸。敢問二位指揮官大人,小的勤勉執政,克儉奉公,不知道能不能領到天家的恩賞款?”
“這······”
白星宇一時語塞,神情頗顯慌亂,扭臉看向梅成衣:大姐啊,這個怎麼算?
“······”
梅成衣:草率了。早知道不站隊了。上來就來個這麼大的難題。
梅成衣搖搖頭,瑟喏的說:“我不知道你們依據什麼算的。”
“哦,”
白星宇恍然大悟似的站直了身姿,雙手環與腹前,左手壓在右手之上,恭敬地屈膝一禮,清澈的聲音恢復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