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蕙弄清楚這一切之後還沒來得及想出對策,西林銘綦聯合着衆位大臣對勉的處置決定已經發下來了:謀反通敵,罪無可恕,擇日處死!聽到這個消息之後,身爲一家之主、原本纏綿病榻的功再也支撐不住,驚厥了之後再也喚不醒了,醫官過去檢查之後才發現他已經瞪大了眼睛一命嗚呼了。而身爲氏大小姐的黎,雖然已經多日未曾出現在衆人的面前,但此刻得知自己的父親將被處斬,祖父也死不瞑目,表哥終身監禁自身難保,姑姑如同被打入冷宮,母親整日裏以淚洗面……整個家已經無力迴天,徹底敗倒了!她原本已經是個聲名狼藉的不潔之人,而今後若再沒有家族的庇護,她很清楚自己將會有什麼下場,所以她在惶亂之餘卻也做下了今生最勇敢的決定——吊自盡了!
氏一日之內傳來三場噩耗,在宮的蕙也禁不住打擊的暈了過去。但醒過來之後,她撕心裂肺的痛哭,爲着這樣的悽慘傷心欲絕,甚至也頭腦發脹的病倒了過去,接連臥牀了好幾天。然而她也知道自己還不能死,因爲他的櫟兒還在等着她,此刻假如連她也倒下了,那櫟兒徹底完了,氏也徹底完了。況且如今氏僅剩她一人能夠支撐大局,所以她也不得不忍痛咬牙,拖起自己孱弱的病軀回家處理父親的喪事。而這個過程少不得又遭到了宮李賢妃等一行人的奚落。更何況馬皇帝的生辰要到了,此之乃爲國喜,是以爲了避免衝撞皇權,在這個時候,現今無權無勢的氏絕對不敢大張旗鼓的操辦功以及黎的喪事,所以自己的父親也這樣草草的下葬了。
方纔司徒詠靈和宇華威欺人更甚,竟然還聰明的利用這個當口,以爲功弔唁之機派人清查了她氏府邸,打算找到白亦璇和諸葛鳴帆兩人的下落。可惜她蕙到底不是喫素的,以她的心機自次之後料到自家本宅危矣,因此早已將白亦璇給祕密轉移了,而諸葛鳴帆的屍體也神不知鬼不覺的處理掉了,所以詠靈他們自然一無所獲。瘦死的駱駝馬大,氏一族雖然一朝隕落,但一些旁支還尚存,並且蕙此刻還沒有完全倒下,她也正好藉着這個機會清點了氏餘留的所有的家當和勢力,並且將其緊緊的握在了自己的手,以待時機。所以她現如今還不至於全盤玩兒完,反而這徹骨的恨意激起了她更加瘋狂的鬥志,勢必要報仇雪恨!
冷清的參加完喪禮的蕙渾身沁涼的沒有一絲溫度,她的恨意已然深入骨髓,如同噬心的毒藥充斥滿了她的五臟六腑:西林銘綦,司徒詠靈,還有白亦璇,你們加註給我的所有痛苦,這血海深仇我一定要報,一定要讓你們加倍奉還!
距離皇帝的壽筵不過幾日的光景了,被無邊恨意驅使的蕙咬咬牙最終決定鋌而走險,她寫了一封親筆信,並派人悄悄的送了出去。
……
由於馬是皇帝的壽筵了,所以司徒昭遠這幾日住在了西花國爲各國來使準備的驛館內,畢竟要多少忌諱下人言的,他也不樂意許多人將目光投向詠靈。但他自然還是經常去別院看望詠靈的,但同時身爲使臣的各項公務也不能落下。今日一早,他正打算再去別院一趟,此次跟隨他而來的秦勇卻過來了,並且躬身稟報他道:
“大人,有人送了封信來。”
“信?誰送的?”昭遠很是疑惑。
秦勇抿脣躊躇了下,但還是靠近了過去在他耳邊悄聲說了幾個字。
昭遠一聽便眯了眼道:
“蕙?”這個女人他當然不陌生,西林銘綦的死對頭罷了,可是——
“她居然找到了我?呵呵……這個女人,還真是有意思。”昭遠搖搖頭嗤笑了下,但還是伸手將那封信從秦勇的手接了過來:
“且看她說了一些什麼吧!”雖然也對這個女人沒有好感,不過此番的好倒是有的。但沒想到他看到信內容之後反而笑意愈發的深沉了,眼角也略微深邃地眯起道:
“果然是十分有意思,卻是不知,此番氏隕落已經無力迴天,她又緣何有這等自信可以得我青眼?”
“大人,信都說了些什麼?”秦勇見狀不免發問。
司徒昭遠索性將信遞給了她,並且略微斜眼無所謂地道:
“想要同我合作,對付西林銘綦。”
“什麼?這女人可真是大膽,我南雪國同西花國乃爲盟國,更何況,在政見之,也是那靖熙王更符合我國的國策,又怎麼可能轉而支持她氏呢?還真是不自量力啊!”秦勇也不禁諷刺道。
昭遠聽罷也是冷笑了下,心裏不禁腹誹:蕙,我的確是沒有理由幫助西林銘綦,可我也沒有理由幫助你吧!她大約是探到了自己同靈兒的關係纔將籌碼賭在了他這邊。不過,像她這般經歷過大風大浪之人,應該不會如此的天真吧!想到此,昭遠的眼神卻略微深沉了些。但秦勇卻在一旁繼續建議道:
“大人,我看,此事毋庸理會便是,那女人如今遭逢大變,想來也是病急亂投醫了。我們同這西花國內的各項勢力一向沒有牽扯,可不能被她所利用,輕易捲入別國的內鬥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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