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這麼多,你不過就是擔心回到邊城會成爲我的藥人而已,真是難爲你花了這麼多的心思,編排出這麼多讓人擔驚受怕的鬼話來。”
“……”
衆人看着木羨魚,似乎終於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興奮地問道,“姑娘的意思是,我們根本不會被關入大牢?”
站在車頂上的二黑冷哼了一聲,“你們的確不會被關進大牢,不過,你們會受一輩子的良心譴責!”
“可我們什麼都沒做!”
木羨魚清冷的目光掃過所有人的臉,“的確,你們什麼都沒做,可就是因爲什麼都沒做,纔會害的別人無辜喪命,不是麼?”
“……”
“至於你,陳兵,你不會那麼容易死的,我會代官府,好生招待你。”
陳兵看着木羨魚的臉,幾乎是下意識地後退了好幾步,一雙眼睛裏滿是驚懼。
直到自己的身後撞到了一棵大樹,他這才如夢初醒般地回過了神來,從腰間拔出了鋒利的匕首。
“媽的,臭娘們,天堂有路你不走,那老子今天就送你上路!”
陳兵心想,若是要回去邊城給這個娘們做藥人試藥,還不如跟她拼了!
他揮着匕首,凶神惡煞地朝着木羨魚撲了過去。
木羨魚站在原地,連腳步都未挪動過半分,眼神中劃過了一抹不屑。
若是先前的她,或許還會擔心這個陳兵狗急跳牆,可現在,呵。
木羨魚甚至用不着自己出手,二黑已經迅速從馬車的車頂上跳了下來,直接落在了陳兵的面前。
纖細而結實的手指猛地扣住了二黑握着刀的手腕,一個巧力,讓陳兵痛得齜牙咧嘴,手上的匕首也掉在了地上。
然後,二黑又抓住了他的肩膀,將他狠狠反摔在了地上。
陳兵被摔的七暈八素的,就連五臟六腑也像是要從收納櫃子裏被震了出來一樣。
二黑趁機將一粒黑褐色的藥丸塞進了他的嘴裏,然後按住了他的下巴,封住了他的穴道,逼他嚥了下去。
木羨魚冷哼,“陳兵,方纔給你喫的是腐骨斷腸散,若是沒有定期服用解藥,不消半日的工夫,你就會全身腐爛而死。”
“我看你這次還想打什麼主意。”
……
邊城內。
已經過去了五日的時間,邊城的府衙大人已經按照木羨魚的吩咐將整個城內感染了時疫的百姓給隔離開來。
城門也被關上,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出入。
城內上下按照木羨魚的藥方用藥湯灑在城內各處,抑制時疫的蔓延,還用大量的湯藥洗身,就連日常的水都是藥湯,總算是控制住了局面。
府衙大人還與鄰城的府衙飛鴿傳書,將藥方傳了過去。
這一傳信才知道,附近的郾城的情況已經嚴重到死了半城的百姓,那裏的府衙大人因爲擔心此事傳到京城的話,會有焚城之災,便一直遮掩着消息。
可是,眼下城中的情況實在嚴重,眼看實在瞞不住了,收到邊城的消息,才發來了求救信。
木羨魚本想立刻離開,可腦子裏靈光一現,她想到了一個有着幾分渺茫的可能。
“將大魏的輿圖拿來。”
木羨魚沉聲道。
可府衙大人卻是緊張地擺了擺手,“不可!邊城的輿圖是大魏的機密,絕不能交給外人!”
木羨魚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現在到底是百姓的姓名重要,還是這個所謂的機密重要?!”
“這……”
府衙大人被木羨魚的話堵的啞口無言,只好親自去將藏在書房內的大魏的輿圖拿了出來,交給了木羨魚。
木羨魚在輿圖上找到了這幾個處在大魏邊界的城池,一個一個地找了過去。
邊城,曲城,郾城,熱城……
一個一個地看過去,木羨魚冷聲吩咐,“即刻出發,前往熱城!”
“爲什麼是熱城?不是該到郾城去麼?”
府衙大人不解,“現在郾城的百姓已經水深火熱,你還去別處做什麼?”
“若是不掐斷時疫的蔓延,到最後這件事必會東窗事發,傳到京城去。”
“到時候不管是你們,就連方圓十幾裏,還沒有感染時疫的城池都難逃焚城的命運!”
木羨魚的情緒看上去十分激動。
因爲,她覺得自己已經找到了被木藍控制着的,季臨淵的行動路線,若是能趕在他之前找到他下一個想要毀掉的地方,他們就有可能在他動手之前攔住他!
然後,她和二黑聯手,就算是要將他體內的蠱蟲給逼出來也不是不可能!
木羨魚當機立斷,帶上了二黑和木瑾萱,甚至連陳兵也一併帶在了身邊,一行四人極速朝着熱城的方向去。
邊城與熱城之前隔着一個曲城,距離不算遠,可還是要走上幾天才能到。
木羨魚生怕自己會錯過這個最能接近季臨淵的機會,她絕不能放棄!
陳兵坐在馬車前的另一側,看着二黑簡直要把這馬車趕的像是飛起來一般,嚇得臉色煞白。
雙手緊緊地抓住他能抓住的一切東西,生怕自己會被扔下去。
活生生將時間縮短成了原本的三分之一,可等木羨魚他們終於趕到了熱城的時候,熱城已經出現了小規模的時疫。
雖然只有零星的幾個,可木羨魚還是一眼就發現了。
而且,從脈象和他們的病情表現上來看,這根本是剛剛纔感染的,所以,季臨淵一定剛剛離開不久。
雖然她沒能按照意料之中的找到季臨淵的影子,可現在至少能證明,她的判斷是對的!
“夫人。”二黑擔心木羨魚會因爲失望而備受打擊,所以有些擔心。
木羨魚卻是面無表情,冷聲吩咐,“繼續往東,去東城。”
二黑跳上了馬車,正想撩開簾子讓木羨魚進去,卻見木羨魚竟然徑直從馬車旁走了過去。
“夫人,您這是……”
“我先行一步,三天後在東城匯合。”
這一次,她一定要追上季臨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