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您醒啦。”
“你慢點!”木羨魚揪心的看着無憂橫衝直撞,生怕她一個不知輕重傷到忘川。
忘川俯下身子抱起她,“你是不是又纏着孃親要喫零食?”
“我沒有,我一日沒有喫糖葫蘆了。”
小無憂小手一攤,表示自己的清白。
“你放下她,身子還沒有好呢。”
木羨魚不滿的叮囑了一句,無憂皺着眉頭,很不滿的衝着木羨魚埋怨,“孃親,您也太小氣了一些。”
她掙扎了踩到了地上,跑到念臨身邊。
“哥哥,他們真是太壞了。”
念臨只笑話她胡鬧。
木羨魚拖了一張藤椅到了院中,又不忘拿了厚厚的毛毯。
雖說院中最近安排了不少下人過來,還有暗中守衛忘川的暗衛,但是木羨魚不以爲意,這些事情她都是親力親爲。
過了半個時辰才煮好了湯藥,木羨魚將湯藥端給忘川,又準備了一些蜜餞。
無憂看到碟子裏的蜜餞,頓時又動了想要離家出走的念頭。
“孃親,爹爹都是大人了,能不能不要喫這些零嘴兒。”
“藥苦。”
木羨魚辯解。
“可是我小時候吃藥的時候,也沒見你給我準備蜜餞。”
無憂很認真的跟她盤算往事。
“誠然是沒有給你準備,不過小孩子的味覺清淡一些,嘗不出苦味。”
無憂愣了愣神,跑到念臨跟前看了一眼他手裏的醫書,書上分明說小孩子的味覺靈敏一些,她頓時開始迷惑。
片刻之後,篤定木羨魚是對的,畢竟木羨魚可是神醫聖手。
入夜之後,無憂纏着忘川要跟着忘川一起睡,但是木羨魚堅持不答應。
隨後念臨加入這場對峙,三個人站在牀下大眼瞪小眼,誰都不肯退步。
忘川開口,“今晚跟我睡的人抽查一下《本草》。”
他話音剛落,頓時無憂轉變了立場,“孃親,哥哥他總說一個人睡一個房間很是害怕,我覺得還是哥哥跟着爹爹一起睡吧。”
她小大人模樣的負手要離開正屋。
木羨魚還假惺惺的挽留了她一下,“方纔憂兒你不是說不聽爹爹說故事睡不着嘛?”
“那是小孩子的把戲,孃親這你都看不透,我這麼多年不都睡得很好嘛。”
無憂認真的否認方纔說的話,念臨在一邊符合,“無憂說的很對。”
正說話間,只聽到房間窗戶一道細微的聲音,才定睛一看,一身黑衣束髮的歐陽已經翻窗進入了房間。
“歐陽叔叔?”無憂驚喜,幾日不見歐陽了,她心裏十分想念有人帶着她逛街的日子。
“乖。”
歐陽臉上招牌的笑容,“真是太難了,我來見你們一面容易嗎?”
他大咧咧的坐下,給自己到了一杯茶。
無憂想要出聲阻攔,不過歐陽已經一飲而盡。
她想說,這茶是晚膳時木羨魚爲了檢查她的功課,讓她練習下藥的物件兒。
茶壺裏的茶沒有任何的不妥,杯具也乾乾淨淨。
果然,歐陽喝茶之後連連打噴嚏,臉色紅黃藍綠的變了幾變。
“最近墨家莊進來了許多陌生人。”他開口道。
木羨魚點頭,“忘川已經安排人盯着了。”
“這暗處藏着的人也不少。”
歐陽提醒。
“看來木藍不甘心珍寶閣的九花玉露丸,還想從我身邊下手。”
木羨魚欣慰,不枉他們辛苦的做出這麼一齣戲。
“只是我不在你們身邊,若是木藍真的有什麼歹心?”
歐陽一邊跟無憂逗樂,一邊憂心忡忡。
“他只怕已經不在墨家莊。”忘川開口,薄脣一張一合,俊逸的臉上,眉目如畫。
木羨魚一臉笑意的盯着忘川,世間如何會有他這樣的男子,無論是遇到千難萬險,只要看到他的笑容,只覺得人間值得。
“爲何?”歐陽驚訝,他一直在暗中盯着木藍,並沒有見到有人離開墨家莊啊。
“因爲木藍弄出如此大的動靜,想必是要一併將所有的九花玉露丸,不論真假都要奪了去。到時候無論是得手還是失手,她都需要一個全身而退的機會。”
忘川不是沒有和木藍交過手,自然清楚她做事的風格。
她一向都是有備無患,喜歡投機取巧的同時又想萬無一失。
“恩,有道理。”木羨魚贊同。
“若是她離開了墨家莊,那我也不用擔心你們的安危了。”歐陽放心,“不過接下來我們怎麼做?”
“明日我就會故意露出破綻,把那些喬裝改扮的木藍的手下都控制住,然後把假藥送到木藍跟前。”
木羨魚早就想好了對策,此時忘川的手下想必也已經在暗中動作了,暗處的人一旦控制住。
明面上接近木羨魚的人,自然更好對付。
“好。”
歐陽與他們商量好了諸多行動,又悄無聲息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時候不早了,早點歇着。”
木羨魚將兩個孩子各自送回了房間,黑夜中,暗處的守衛更加的盡心。
忘川看着每日木羨魚如此忙碌,才提議,“改日再莊上找個可靠的丫頭來照顧無憂和念臨,你也好輕鬆些。”
“我不辛苦。”
木羨魚搖搖頭,所以他看重的人都在身邊,有什麼覺得辛苦。
“不行。”
忘川堅持。
“好,那我聽你的。”
忘川攬過她,忍不住的嘆息之後,才輕聲道,“若是我一直想不起從前,你會不會很失望?”
“不會。”
“我想過了,就算我想不起往事種種,但是我知道你對於我來說,重於我的性命。”
燭光下一對擁抱的身影,越發溫和。
木羨魚靠在他的懷中,他身上的溫暖一點一滴的傳到身上。
翌日,清晨忘川早早的醒來,倒是木羨魚依偎在他的懷中,整個人貓兒一樣睡的香甜。
敲門聲不出意外的響了起來。
“孃親!”
“爹爹!孃親是不是還沒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