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定週末和凌墨寒一起去看看望凌老太爺的,最後她也只能以加班爲藉口推掉了。
老爺子沒說什麼,也沒懷疑。
畢竟秦姝在第一軍工集團工作,臨時軍方有緊急工作也是再所難免的。
不過秦姝還是從電話裏聽出老爺子很想讓他們回去的意思。
她愧疚地說:“爺爺,對不起,等我忙完一定去看您。”
“哼,你們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別來打擾我這個老頭子的清淨。”凌老太爺悠閒地躺在長椅上。
明明很想念孫子和孫媳婦兒,非是嘴硬不肯明說。
秦姝忍笑:“那不行,您那兒許多有好喫的,我得過去蹭頓飯。”
“好好好”老爺子被哄得心花怒放。
末了,他又意味深長地說:“小姝,爺爺老了,現在不想管家族裏那些事,就想空閒時多享受一下天倫之樂。要是能在我有生之年看到四代同堂,那就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福氣,我也能安心閉眼啦。”
秦姝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臉上。
她知道老爺子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可這凌家的曾孫子,肯定不會是她生出來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心底忽然滋生出一股刺骨的寒意。
秦姝裝作沒聽懂老爺子的話,撒嬌說:“爺爺,您身體好着呢,別胡說什麼閉不閉眼的。我還想讓您有空就教教我軍體拳,順便讓那些士兵看看您這軍區總司令的厲害。”
凌老太爺又被她哄得哈哈大笑。
一個星期後,秦姝總算能動了,但還不能下地走路,去哪兒都得用輪椅。
這天上午,天氣很好,和風煦日。
秦姝在病房裏憋悶極了,讓人推她到醫院樓下的花園。
花園裏種着各種各樣顏色亮麗的小花,說不出來名字,但看起來五顏六色,非常漂亮。
秦姝的心情好起來,對守着她寸步不離的警衛員說:“麻煩你抱我到長椅上,我想看看那些花兒。”
警衛員是個年輕小夥子,特種兵出身,被凌墨寒特意挑選出來放在秦姝身邊,以免有人趁這時候傷害秦姝。
聽見秦姝這麼說,他便彎腰把她從輪椅上抱起來放到椅子上。
忽然間,警衛員察覺到一抹冷酷的襲來,彷彿從他脖子上凌厲地掠過,令身爲特種兵的他也不禁心生寒意。
他猛然轉身,警惕地朝對方看過去,頓時一愣:“上校”
“哼”凌墨寒大步走過來,眼神冰冷駭人,緊盯着他,“你剛纔在幹什麼”
警衛員啪地敬禮:“報告上校,我剛纔抱秦小姐到椅子上”
凌墨寒冷眼睨着他:“去給我跑五千米”
“是”警衛員大聲說,心裏卻很疑惑。
上校爲什麼一來就讓他跑五千米,他做錯什麼了難道上校懲罰他沒有保護好秦小姐,不該讓秦小姐出來透透氣
“報告上校,我有疑問”
“說。”
“爲什麼讓我跑五千米我想知道自己錯在哪裏”
凌墨寒一腳踹過去,面無表情地說:“讓你跑就跑,哪來那麼多廢話”
好吧,軍人的第一條準則就是服從上級命令。
警衛員只好轉身跑開,跑出二十多米後恍然大悟:上校一定是懲罰他抱秦小姐了
這會兒教訓完不長眼色的警衛員,凌墨寒依舊板着一張臉,盯着秦姝說:“以後不準和除我以外的男人有親密的肢體接觸”
秦姝正靠在長椅上曬太陽,聞着沁人心脾的花香,乍一聽見他的命令,很是莫名其妙。
“你又發什麼瘋”她懶洋洋地問,壓根沒把這句話放在心上。
凌墨寒皺眉,捏起她的下巴:“這是軍令,不得違抗”
秦姝嘿了一聲:“是你私自定下的軍令吧懶得理你,別擋着我看花兒,你這張臉都看膩了。”
“那也得看一輩子”凌墨寒語氣強勢,目光堅定,彷彿這場婚姻不是演戲,而是他不可動搖的信念。
秦姝的心跳漏了一拍,對視兩秒,嫣然一笑:“我知道,一天是你的兵,就一輩子是你的兵。”
她刻意把“兵”字咬得很重。
凌墨寒挑眉,小樣兒,跟他玩文字遊戲呢
他既然認定秦姝是自己的女人,就不可能放手,除非他死
這種對目標的執着,是在千摧百練、槍林彈雨磨練出來的,絕對不會隨着時間而消失。
它早已深深刻在軍人骨子裏
凌墨寒的大手輕輕摩擦着秦姝脖子後面那塊嫩肉,掌心下溫熱香軟的皮膚讓他很舒服,再看看眼前眉目如畫的小女人,每個地方都好像朝着他喜愛的方向長的。
越看越勾人,越看越難以剋制。
“你”秦姝突然有些受不了男人這種過
於直白的眼神,不自在地垂下眼簾,“都叫你走開點,別擋着我視線啦。”
明明是抱怨的話,語氣卻含着一種不自覺的嬌氣。
偏偏凌墨寒愛極了這種嬌氣。
“好。”他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在秦姝身邊坐下,又牢牢握住她的手。
換作平時,凌墨寒更願意在部隊裏和戰友較量,懶得在這裏看這些嬌滴滴的花兒,可這會兒他是心甘情願的。
不過,秦姝是看周圍草坪那些花兒,男人是看她這朵嬌豔的女人花。
兩人難得安靜坐在一起。
不料還不到十分鐘,就被人打破了這份寧靜。
警察局的兩名警員找過來,身後還跟着一臉憔悴、兩眼呆滯的楊彬
秦姝微微挑眉,看來把這傻逼關幾天還是很有效果的。
兩名警官和凌墨寒互相敬禮。
其中一個警官對秦姝說:“你好,秦小姐。根據我們警方的調查,楊彬對指使他人對你進行人身攻擊的事供認不諱。從法律角度來說,這關係到民事責任,他需要得到你親自簽名的諒解同意書才能免除拘留。”
秦姝早就知道了,但她哪能輕易放過楊彬,她又不是唐安如那種善良的聖母
“哦,我要是不籤諒解書,他得拘留多少天”秦姝故意問。
“三個月。”警官說。
秦姝的手指輕輕敲了兩下椅子,微笑道:“我需要好好考慮一下。”
一直渾渾噩噩的楊彬聽到這句話,猛然擡起頭,死死地盯着秦姝,眼裏有羞憤、恐懼、期待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