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已經快抑制不住狂跳的心,她隨便穿了件衣服就往外跑,此時臨近半夜快天色暗沉的厲害,她剛要出門把手被一雙手按住。
梅姨今日格外的清醒,看來並沒有喝酒,她理了理微皺的衣袍皺起眉道:“你要去哪?”
秀秀掰開她的手指,剛打開門清風吹來,從門縫望到陰沉的天空時她語速急切道:“我要去救他,前幾日我夢到有人被箭刺穿了,那恐怕不是我。”
啪的一聲,梅姨把門合攏,仍舊不讓她出去,而外面的雨突然越下越大,梅姨以接近冷血的態度道:“他的死活,跟我們沒關係。”
秀秀被她牢牢的抓着衣袖一路往房間拖去,她迫不得已用身體卡到門縫裏道:“他對我很重要。”
梅姨像下定了決心就是不讓她出去,“他會傷害你呢?”
秀秀急忙回道:“他要殺我,早就不會放任到我活到現在了。”
梅姨忙道:“當初我的丈夫死了,我沒去救,因爲我們是巫師...”
秀秀接過她的話道:“不能被情感所牽扯,但我寧願不做巫師,也要去救他。”
梅姨頓時面色變得凝重道:“你還在動腦子說話嗎?”
一急容易說出不計後果的話,她被梅姨拽着鎖進了自己的房間內,門從外被反鎖時她急到忙拍着門道:“梅姨,可我不能讓他死。”
梅姨厲聲道:“你們兩個都無法對話,更別說你都沒見過他長什麼樣子。”
秀秀輕咬了下手指道:“他雖然跟梅姨不一樣,殺過人,但我信他能變好。”
梅姨就納了悶,“長得醜你也要負責到底?”
秀秀遲疑了一下,“我都認了。”
梅姨不想再跟她爭辯下去,“我無話可說了,你也別想出來了。”
秀秀不忘拍着門道:“可你也在思念她們不是嗎?你也還保留着跟她們的記憶。”
門外的人沒了動靜,過了會才敞開個門縫,秀秀拽動她的袖子道:“我不用成爲神,我只是個普通的女孩。”
梅姨面上怔忪道:“你要是死了,我救不了你。”
“我會活着回來,帶他一起。”
說着,秀秀快步跑到門口,回過頭又朝她鄭重其事的說道:“我會替代她。”
梅姨頓了頓問道:“誰?”
秀秀捏緊了裙角道:“穗。”
梅姨拿過雨傘跟她飛快往外走道:“趁現在還不晚,我們一起去,也還有個照應。”
說着,她一直往夔族那邊跑,讓她忙叫住她道:“他不在了怎麼辦?”
“不會的,他絕對死不了。”
梅姨斟酌了下快速抓住她的手道:“可一旦進去,沒有救兵的情況下很難再逃出來。”
秀秀不計任何後果邊急不可耐往前跑,邊想都沒想回道:“我好好跟她說,大不了就求她,承諾再也不接近他,她應該會放他了吧。”
梅姨還沒‘哎’一聲,牽緊的手已經像魚兒一樣溜了出來,早已跑出老遠的身影讓她面容怔忡緩緩的說道:“你低估了她的殘忍...”
她們趕去夔族的時候守門人已經不知去向,等她憑藉印象跑進他的帳篷內,卻不知他早就去逃亡了。
她正在飲血,腳旁遍佈着各種動物的屍.骸,秀秀目定口呆之後急忙問道:“阿瑪呢?”
穗把碗擲在地面,鮮血四濺的時候她隨手一動。
這一擊幾乎要了她的命,她被彈飛至長柱上,那忽然燒起來的火讓神志不清的她快要昏倒過去,連呼吸都帶着陣陣的隱痛。
穗微微一笑,眼角出現迷人的皺紋道:“我正愁着要不要去找你呢。”
秀秀讓身上的灼傷感不再有之前這麼重,她遲緩的爬起身道:“他去哪兒了?”
穗坐在牀榻上疊起的雙腿交換了下,她的語氣裏難掩悲憫道:“等你死了,就能跟他相見了。”
梅姨替她阻擋了之後所有的攻擊,她朝這邊奮不顧身的大喊道:“秀秀振作起來,快去找阿瑪啊。”
穗已經近了她的身,在她脫力之際被握緊了脖頸,她看向梅姨道:“哎,怎麼都跟你一個德行,特喜歡自投羅網呢?”
穗:“都死了,他要去地獄見你了。”
秀秀看出她在說什麼的那秒血液都要凝固似的,她小臉一白激切的搖着頭道:“不,他不會死。”
穗不屑的嗤笑幾聲,緊緊的盯着她道:“你教出來的人又蠢又天真,爲了救一個男人連你都棄之不顧,她值得你費盡心血嗎?”
梅姨想要呼吸可這雙手越收越緊,她仍舊吊着最後一口氣鎮定自若看向她道:“她比你值得多了。”
秀秀在無形的壓迫力下爬也爬不起,她狼狽不堪的樣子讓她狂妄大笑,繼而她白脣微勾笑道:“她恐怕沒告訴你。”
“什麼?”
“雙生元素最廢材,任你如何練習,你只能在原地踏步,永遠也不可能到達我這種高度。”
秀秀好不容易剛支起的身啪嗒一聲摔在地上,她仍不敢相信這是事實,雙目接近於癡呆遲緩的偏過頭問道:“梅姨,這是真的?”
梅姨艱難的說了幾句話,可她一句也沒聽進去,全身已經僵硬,彷彿再死死掙扎也無濟於事還不如就此認栽。
此處被燈光照的通明,那束光卻照不進她陰冷的心,她只能勸說着自己道:“或許有時候妥協,也是好的吧...”
梅姨忙打斷她道:“你還記得我的話嗎?”
“我記得...”
梅姨:“那就別發呆了,快跑去救阿瑪。”
秀秀:“可你怎麼辦...”
梅姨艱難的朝她擠出一抹笑道:“她不會讓我死。”
秀秀勉強站直身往外跑,她的雙腿還很痠痛又在半路匆忙回過望了一眼,梅姨趴倒在地上勾起紅脣,她不再回頭很快把這羣追上來的人甩在腦後。
梅姨見她擡腳就要去抓人,死死的逮住她的腿道:“你讓我死,不然我會讓你去死。”
穗挑起她的下巴,擒着壞壞的笑道:“我不會殺你,可我想幹掉她。”
梅姨落滿灰的臉上那副怔愣的表情,讓她稍微愣神片刻後道:“讓她失聰已經消耗了我大多,我沒空再來對付你。”說完,她小心點扯落還扒在腿上的手,轉身就想去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