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看到她的雙目時道:“妖怪啊!!!”
她支着肘歪過頭來,長長的捲髮傾瀉下來蕩在水面,手臂上透明的鱗片在反光中,隨着她脣角一勾,爲她增添了幾絲邪魅。
她從水裏划來緩慢的撫上了他的臉,他對上她的那刻瞬間動彈不了,她的手劃過他的領帶道:“哥哥,去哪裏呀?”
她的瞳孔像極了蛇,陰冷又讓人平白生了雞皮疙瘩,可莫名能引人多看幾眼。
他不再去看她的雙目,放低了嗓音道:“紅旗飄揚,我是戴着紅領巾的五好少年,第一不貪圖美色,第二好好工作爲提升家庭地位而奮鬥…”
她颳了幾下他的臉低笑道,“這麼多年都沒人來這裏了,日子太無趣了,你能陪我嗎?”
袁小迪急忙道:“我也是一個無趣的人,而你,我無福消受。”
“可我只想哥哥下來陪陪我,這裏的水好冷,我也好難受。”
她的雙手剛攀援上他的脖頸,直接被他給推進了水裏,恰好此時有塊石子攜夾着厲風飛過來,正中他的胳膊。
美伢臉色一沉指着她道:“你什麼品種的鳥?”
女人柔軟無力靠在了他的身上,咬脣道:“姐姐能教教我怎麼罵人嗎?我不太會,不像姐姐,隨口就來,真的厲害。”
懷裏軟香如玉,他眼皮卻一顫,她柔軟的手牽上了他道:“你不跟我走,是因爲她嗎?”
“罵你都是輕的,老孃還能順着天線杆打死你,還不鬆手呢?”說完,美伢疾步過來一腳跩她入水裏,她又緩緩的浮出水面。
女人傻了眼,眼看剛纔還兇狠的女人,這時哭的梨花帶雨道:“小迪,你這個負心漢,嫖到了新的,就不要家裏的糟糠之妻。”
袁小迪又是哄又是抱,她躲在他的懷裏朝那邊近乎石化了的人白了一眼。
女人一直待在水裏,她的溼發貼在雲潤的臉蛋上,眼眶微紅道:“哥哥,她是不是討厭我?”
“她不討厭你,我更討厭你而已。”他剛說完,幾隻花斑蛇從樹洞裏出來往這邊爬。
一道女聲傳來,“還好我沒用這裏的水洗腳,別人都用來洗澡了。”
袁霏霏走近一看女人的長相甚是擁有異域風情,隨着她擡起手臂,耳垂上的橄欖枝在搖晃。
她蹲下身道:“妹妹,不是來迷路的,是來捕獵的吧?”
被拆穿的女人神色一變,迅速埋入水裏時翻動起的水花裏,現出一條魚尾。
“這裏有美人魚?”
“不是魚的尾巴,是蛇尾。”說完,袁霏霏隨手提起一隻正露出了尖牙的長蛇,放眼望去這裏不知何時成了蛇的匯聚地。
而樹上豎起的那幾顆蛋不是真正的蛋,它們張開雙翼的瞬間露出嬰兒般的人身。
“手居然是翅膀?”
“這就是傳說中的鳥人?”
“我草,還好我沒被鳥看上。”說完,袁小迪用手支起額頭,故作深沉的說:“看來我自帶那該死迷人的香氣,讓這些塵世的花蝴蝶爲我墜落。”
本該很恐怖的模樣,可當一個鳥人擡起肉嘟嘟的臉,抓起一個七彩果子往嘴裏塞,放了個一個彩虹色的屁,喫飽了兩眼一閉又頭一歪倒在了樹幹上。
一隻被同伴胖乎乎的小腳給跩了下,從樹上掉到了地上又咕嚕咕嚕滾到了水裏。
上空飄浮着七色的氣體,袁霏霏意識到這個屁不太尋常,忙剛用帕子擋住了鼻,還沒提醒身後的其他人皆栽到了地上。
從它嘴裏吐出的小水珠嘩啦的響,它撅起的身子像棵飽滿的粉紅色桃子,一手揪住了草翻了個滾了出來,坐正後就在正對面朝她眨巴着眼。
袁霏霏蹲坐在它的身邊,它滾了一圈又跑到了她的大腿上,揚起圓又肉的小臉上滿是幸福的笑意,讓她不由道:“你會說話嗎?”
鳥人寶寶正在啃着手指道:“姐姐,你是問路的嗎?”
她剛張嘴,它直接道:“找神器嗎?”
“不在上面哦,在地下哦。”
“我知道是地心的附近。”說完,袁霏霏一擡起頭看到三個頭的巨蛇從古木背後躥出來,它一張開血盆大口她提起它往水裏跑。
小北拎着她的胳膊想往樹頂飛,可三頭蛇的移動速度太讓人措手不及,懸在半空中時她的衣袖斷裂讓她直接掉進了泥地裏。
多多跳過來咬住了它,埋到下面一大半的蛇身騰出水面擊飛了它。
“地下的中心位置名爲地心。”
它指了指遮蔽了大半個天空近乎透明的綠葉,道:“那裏是禁區,從地下走到裂谷下面很容易,但要接近生命之樹很難。”
袁霏霏起身剛走動了一步,她的雙足直接陷進了一灘淤泥裏。
它咬了一口果子道:“更別說地下有一羣總喜歡賺錢的黑煤炭,你沒有足夠的貝幣過不去的。”
正事最要緊,她的雙腿在深陷入黑色的平地裏,深吸了一口氣問道:“就不能瞬移嗎?”
它乖乖的點頭道:“可以,但五級的巫師纔可以,你看黑法能在這裏來去自如,他也能帶人進來。”
袁霏霏儘量平躺在溼地上,她好巧不巧踩到了沼澤裏,又指了指對面躺了一地的人道:“你的屁有毒?”
鳥人的小臉一皺道:“不臭也無毒,但會讓你們做夢。”
“什麼原理?”
它打了個哈欠,滾進她的手裏時兩雙手向內蜷曲,徹底遮蔽住了整個身體,讓人從外見了發現不了這是個人。
飄來它的聲音,“這裏的萬物都能製造夢境。不僅是食夢精靈有,植物也有,但效果天差地別,你要想做春夢,我立馬給你安排,吸我的屁就行了。”
那隻三頭蛇被很多隻飛來的鳥人用堅.硬的羽翅給刮到後,發出了足以刺破耳膜的嘶嘶聲,她大叫了一聲道:“憋壞了就別在這裏撒野。”
“姐,你出不來了?”
袁霏霏伸展開雙臂搭在地上,避免一直下沉撐起了上半身,她微皺着眉,“我身子骨一推就倒,不能動,稍微動一下會掉一層皮,我就是這麼嬌弱。”
轟隆一聲巨響,三頭蛇的身上剛血痕交縱,便被小北和一羣魂魄們來回的踢打,它是手下敗將只得逃竄去森林的更深處。
可那些遊移過來的小蛇密密麻麻集成了一羣,也在不斷靠攏他們,“你能讓他們醒來嗎?”
它已經裹成了一坨蛋,傳來了它稚嫩的聲音道:“時機一到,自然就醒了。姐姐,我可不好喫,快把我放回去吧。”
袁霏霏剛打算再問‘他們多久醒來’,她一手掩鼻一手將它拋向半空,它落地時放出的屁臭暈了那些蛇,迅速向樹洞裏躲去對它避之不及。
“娃娃,不太好意思了,用你救救我的同伴。”說着,她的手被他拉住了。
魏荀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取來一根很長的木棍埋入泥潭裏,到處搗來搗去不小心讓她吃了痛,他親了親她皺起來的臉,耐心的說:“別亂動,保持不動。”
袁霏霏被棍子用力的抵了一下大腿,她反手抱着他的頭,以近乎斜躺在地上的姿勢,被他奮力往外面拉了出來,“荀荀,我要聽你說情話,只對我說。”
“情話都是關於你。”話落,他將下本身滿是黑泥的她拖到懷裏來。
其餘人也都醒了,按照鳥人所說的話,她必須要去地下。
袁霏霏示意它提她上去,“我得看看中間地帶到裂谷之間還有多遠的距離。”
小北急忙搖頭,“我怕你的衣服又斷,會有意外發生…”
“咱們不用慫,我掉下去其他的人也會接住我。”
小北被強逼着拉她入了高空,她望到了連綿的羣森在風的吹拂下清脆的作響,密密層層的原始森林有紅銅色的櫸樹、蛋黃的慄樹、高聳的松樹…
可忽然吹來的風變得無比強勁,前面傳來清脆的鈴鐺聲,粗壯的藤蔓上出現一雙黑亮的皮靴。
一聲呼喊由遠及近,“葵榷,你走慢點。”
葵榷踩平了地上的蒼苔和羊齒草,同她對視道:“終於讓我找到了,我來了,你們就沒有放肆的機會了。”
沉悶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一棵樹被撞倒以後,從樹葉裏流瀉下來的陽光,投在地上無比耀目。
蕭碩用按在樹上的手支撐起了自己的體型,看到了她們後道:“兄弟們,我找你們找的好辛苦。”
袁霏霏默默的取出小本本:蕭碩已歸隊,秀秀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