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急,反倒笑吟吟道:“你不是想殺了我,讓巫師和首領之間產生誤會嗎?”
被猜中了心思的她臉上一紅,她之所以讓長老把目標轉移到巫師身上,正是因爲她們的力量還不足以跟首領抗衡,既然不能以卵擊石,那就讓石頭碰石頭。
“我猜中了?”說着,無名將她扶起身,又道:“行吧,剛纔我們沒有決出勝負,我打到你認輸爲止可好?”
他身形端正,右手持劍,左手負在身後,還別說姿勢很標準,讓她一度懷疑他就是俠客。
俠客在這已經落寞了許久,比起能呼風喚雨的巫師,俠客通常熱愛隱姓埋名,也不被衆人所熟識,反正之前她從沒聽過別人說起這個職業。
她接過他丟來的一把刻有花紋的劍,看上去價值連城是她這輩子都摸不到的東西,她舉在手裏感覺手指都變得滾燙了,道:“你怎麼出現在這,就不怕我揭露你的身份嗎?”
無名趨前退後,隱然有度,自成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道:“你的身份也來的不明不白,真的是長老身邊的小跟從?看着不像,可愛的小女孩?”
秀珍狠狠瞪了他幾眼,道:“我是男孩,不是女孩。”
“僞裝,就要僞裝的像一點。”他剛說着,她怒意上頭直接疾步過去就想讓他付出代價。
“你中計了。”他大笑,右手的長劍虛晃一陣,她爲沒刺到他而漸漸失去了冷靜,手中的劍被他手中的木棍引到了一旁,她跟着腳步不穩,踉踉蹌蹌地就要摔倒,只聽到他無情的嘲笑震耳欲聾,他握着棍子的右臂居然將她的刀給擊飛了。
“咔”一聲她重重摔在地上,躺在地上不斷地喘氣,一擡頭她看到了中年男子的鞋尖,就停在她面前,道:“小小珍,記住一點,無論任何攻擊,亂衝是萬萬不可的,你要殺人,也要講究方法,否則是無用的。”
“我不小,我很大了。”
“但你的確實很平,可能發育還很緩慢吧。”
他以爲她會從,誰知她徒手將他的棍子掰成兩段後,將另一半遞給了他道:“教我這麼打,我日後孝敬你行吧?”
無名認真看了她一瞬,“我有這麼好說話嗎?”
“那你需要什麼,我爲你偷來。”她說着,將他庭院裏唯獨養着的一隻兔子給擰來,肥美的兔子在她的手中蹬了蹬雙腿,頗爲無辜,而她道:“我來的時候,發現了它,拿來爲你煲個湯總行了吧?”
她眼皮抽動了幾下,真不知道這人有什麼來頭,但能通過巫師的身份混進來還一直沒被發現,有值得學習的地方,現在的她最迫切的是有人能指點她一二,便開門見山的說:“你要我做什麼?”
無名用胳膊碰了碰她道:“獵巫者是吧?加我一個吧,剛好我也看巫師老不爽了,一天天一個個都愛裝模作樣,以爲自己真有幾把刷子呢。”
“我準了。”說完她推開門邁足跨過門檻就走。
背後傳來的聲音裏藏滿了笑意,“不往窗戶走,往門口走不怕有人過來。”
她利落的將刀收進褲袋裏,颳了他一眼,這個身世成謎的男人好像有點不正常,尤其她來殺他,而他居然還笑的出來,她自動將他劃分爲‘不可接近’的一欄裏。
她剛走出去,聽到了微弱無力的嚎叫,趕到時它被幾隻強壯且養的肥可流油的狼崽們圍在中間,它跟它們一羣相比,臉上的眼珠都要爆出來一樣,也沒有黑亮的毛髮,這會叫起來就如同一隻披着狼皮的狗。
可它確實是名副其實的狼,只是沒有族內那頭孤狼一樣備受矚目。
秀珍將這幾隻狼崽趕走的時候,它們性子頑皮一直嗷嗷的叫就要同她拉扯不休,她爲了保護它出手傷了一頭狼崽,它的脖子被劃傷後叫了幾聲,莫名沒了氣。
那頭孤狼從遠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奔來時,她抱着它飛快的逃,隔老遠她以爲它會追上來是死都要咬死她,可它一直用頭去碰地上奄奄一息的狼崽。
秀珍慶幸之餘有點說不出來的難過,手指上還沾有溫熱的血,“算了,不想了。”
她蹲下身用清水爲它清洗,摸到了凸起來的骨頭,難怪它會長醜無不有道理,道:“小黑,你長得不算好看,跟這裏的狼不太像,別跟它們一起玩,會被趕出來的。”
不管它聽不聽得懂,她又放輕了嗓音道:“你就好好待在我住的地方,你出去會嚇壞她們的,到時候她們把你抓起來,會殺了你的。”
小黑輕輕的‘哼’了一聲算是迴應了她,而她蹲下身將袋子扯開一個口子,它看了看她緩慢的鑽了進來,將它好生的放在屋裏後又鎖上了門。
有人前來聲稱是長老有事要吩咐,她跟隨他一路沿着蜿蜒的小徑走到了剛建成不久的亭下,對面站着的人還在閉目,得知有人耍花招就爲了引她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