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一罈濃香四溢的千年之酒,醇厚同時又致命。
她要是出了點什麼意外,就是將整個羋家綁在一塊都洗不清。
羋道陵急切之間還想勸說,卻有一道無可抵禦的偉力襲來,眼前的事物變幻,再次顯形之時,已經位於神祕無比的天地峯上。
“師兄,開門嘞,鳳凰兒來了,還給你帶了個信使呢”
羋道陵神魂劇震。
天地峯座主
即將與之見面。
說來慚愧,羋道陵說起來還是棲霞派有數的人物,卻直到此時此刻纔有機會面見天地峯主人。
北疆,房山腳下。
“都到齊了嗎”
羋玥站在高臺上,勁風吹拂着披風獵獵作響,嬌媚的容顏不見笑意,一臉冰霜的望着無邊無際的遷徙隊伍。
“左莊的人還差一百多人”
“怎麼回事”
“這個,弟子不知”
“再等一刻,到時不至,就不等了”
“是”
十餘萬領民,這個時候能拋家棄業相隨的只有七成左右,這還是道君和信仰的緣故,要不然能有一半就頂天了。
羋玥第一次擔負如此重擔,心中踹踹,卻不敢表露出分毫,唯有用冷麪鐵心的一面示人。
給這些追隨的凡人看,也給覬覦在周圍的修士瞧。
碧波門遷徙,這麼大的動靜當然瞞不過任何人,但是,稷下學宮也好,周圍的宗門也罷,都像是聾了,瞎了,紛紛來了個視而不見。
爲何如此,只能說被道君殺怕了,要知道,羋玥這些人,可是道君親自毀滅四個大型的宗門救出來的。
一個時辰後,浩浩蕩蕩、無比無際的隊伍依次出發,這麼多人,當然不可能用靈舟運輸,於是,從啓程到最後一部分拔營就用去了整整一天,從隊首到隊尾,連綿十餘里。
羋玥坐在一艘小型的飛梭上,帶領二十餘弟子和弟子們的近支血親,飛行的隊伍的中央。
幾千裏的路程,就算以最快的速度來計算,也要用去了一個多月的功夫,信使已經出發了,羋玥心裏盼望着,自己的夫君能派人接應,也好讓她卸去這身的重擔,不再擔驚受怕的煎熬。
每經過一個宗門的地界,上至羋玥下至凡人靈民,無不戰戰兢兢,生怕中途殺出一隊修士,要替天行道,滅掉他們這羣叛逆。
爲整個修士世界所不容,對羋玥而言,就像是被整個世界所拋棄,如果不是覆水難收
好在一連十幾天都有驚無險。
眼看再往前就要進入前線,上上下下都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但誰知道,成功在即之時,誰也沒有預料到的突變卻在這時降臨。
一聲嘹亮、清越的鳳啼橫貫天際,世界一下就變了,鮮豔的紅,刺目的火,填空所有的空域
火焰中,一直振翅翱翔的鳳凰,帶着極致而燦爛的火焰羽翼,凌空一個盤旋,就將靈舟攝入火雲裏。
“你姓羋”
鳳凰的聲音很是柔美動聽,但在羋玥耳中,卻像是死神的呢語。
“別怕,本座不是來找你麻煩的”鳳凰又語。
“前,前神,神主在上,弟子羋玥叩拜”
鳳凰點了點頭,瞧了眼地面上的遷途大軍,和風細雨的說道:“你這是準備去那啊”
“神,神主,弟,弟子準備去投奔夫君”
“噢~~,你夫君可是碧波門掌門,道庭宣稱的教子”
羋玥已經快昏過去了,“是,是”
“巧了,本座也要去找他,不如一起”
“神,神主”
“怎麼,你不願意”
“弟子不敢,弟子不敢弟子謹遵神主吩咐”
鳳凰很滿意,於是,雙羽一震,漫天的火雲頓時收攏,宛如乳燕投懷一般,全部化爲鳳凰身上的火羽,同時,鳳凰的身形也極具縮小,並在縮小的途中,變幻體型。
幾息之間,一片窒息的天地就恢復正常,一艘孤零零的飛梭上,煉紅裳俏生生的玉立。
甲板上,除了瑟瑟發抖的羋玥,全都昏迷。
煉紅裳看羋玥的臉像紙一樣白,不禁憐惜的撫摸一下,道:“可憐的小傢伙,這幾天,你就做我的侍女吧”
“是,是”
“嗯,照常趕路,我先去睡一覺對了,你的閨房在那”
再說蘇成的化身。
這些時日,他也沒閒着,此時正在分身的內室,悄然的等候着。
自己與自己會面
詭異卻有真實無比。
時勢發展,就是這麼的讓人着迷。
現在,稷下學宮正在醞釀足以將他連根拔起的雷霆,他也在竭力完全自己的佈置,以爲不久之後就要爆發的決戰蓄力。
敵人勢大,避不可避,如果時間足夠,蘇成會選擇向蠻荒深處發展。
嘗試一下,將那些守在領地安然不動的化神荒獸調動起來,就像千幻玉蝶一樣。
能不能成功,蘇成並沒有把握,但這是在短時間內,彌補勢力不足唯一途徑。
奈何,就算這點時間也沒有。
退而次之,就要想辦法在敵人的鐵壁中找一條縫隙。
這種縫隙很多,只是能夠影響全局的只有那麼一條。
那就是一直曖昧不清又神祕無比的天地峯主人。
但話雖如此,策動天地峯主人又是談何容易,據蘇成觀察和猜測,所謂得三聖者今時今日已經分出勝負和高低,此界第一人的頭銜,八成就要落在這天地峯座主身上。
試問,如此人物,他又能有幾成把握。
不過,試一下總是沒錯的,羋家這一步只是一步閒棋,成與不成都沒關係。
只是蘇成沒有想到,天地峯主人的態度沒探出來,煉紅裳卻以此爲藉口,殺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