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方外:消失的八門 >118、戲如人生
    天上一輪明月高懸,似乎比昨晚更圓了。丁齊在山莊門前放着金如意的涼亭中看了一會湖光月色,今天倒是個採取月凝脂的好日子,但他並沒有去採,讓那些山中的小肉肉們都歇歇吧。

    丁齊轉身走進了山莊,那種感覺更強烈了,這裏一定有人來過,連走廊都打掃過了。他穿過客廳來到中庭,中庭兩側的荷花池中荷葉亭亭。這是他們種的,用的就是池底淤泥中清理出來的古蓮子,今年剛剛抽芽,葉子長得並不大。

    山莊中沒有燈,大晚上獨自跑到這種地方也怪嚇人的,但丁齊倒沒什麼好害怕的,他對這裏已經很熟悉了,取出手機打開內置手電,拎着棍子上了東配樓。東側的二樓應是閨房所在,丁齊打開房門看了一眼,就知道真的有人來了。

    牀鋪明顯收拾過,桌上還放着一盞沒有點亮的應急照明燈,屋角放着一口很大的旅行箱。這箱子很眼熟,就是冼皓曾用過的那一口。丁齊趕緊打開了櫃子,櫃子裏掛着很多衣服,女式的,連內衣都有。

    櫃子的底部有個暗格式的小抽屜,就是設計用來存放貴重物品的,當初還是石不全和大家講解了這種傢俱的結構。丁齊將小抽屜打開,收藏在裏面的枯骨刀不見了。

    果然是她回來了,沒有住在小樓裏,而是拎着行李直接進了小境湖。丁齊又想起了幻境中的經歷還有昨晚的微信聊天,她究竟是不是冼皓

    假如幻境揭示了曾經忘卻的經歷,那麼這個人又是怎麼進入小境湖的呢能把行李帶進來,說明她也修煉了方外祕法,且修爲突破了隱峨境。

    方外祕法是怎麼回事,沒有人比丁齊更清楚,在他看來,只要能修成觀身境入門,接下來的入微境和隱峨境並不難練成。丁齊以及朱山閒等人,都是在不長的時間時就修煉到了隱峨境。

    但丁齊也很清楚,假如沒有名師指點,僅僅看他所總結出的方外祕法,修煉起來並不容易甚至可以說很難,弄不好還容易練偏了。有些前所未有的體驗,不到那一步是不可能明白的,就算到了那一步也不清楚是對是錯。

    丁齊教授弟子的方法,已接近於所謂的心傳了。朱山閒等人能修煉得那麼快,是因爲早有修煉江湖八門祕術的根基。齊所創得方外祕法,本身就是融合與借鑑了江湖八門祕術。記得冼皓突破到隱峨境,是所有人當中最快的,因爲她本就有江湖飄門祕傳隱峨術的根基。

    要麼來者就是冼皓本人,假如不是的話,那她就是從朱山閒等人那裏得到了方外祕法的傳承,在這段時間內便已經修煉到隱峨境。方外祕法的修煉當然需要方外世界的存在,否則根本就沒有可以印證的對象,那麼這段時間以來,她應該就在這裏修煉

    只有這樣,當她以冼皓的身份出現時纔不會露出破綻。丁齊彷彿已經看到,大家都瞞着他在背地裏在商量事情、合起夥來演戲。衆人倒沒有惡意,這不僅是冼皓的託付,對丁齊而言也是情感上的緩衝,他需要時間來平復傷痛。

    她爲什麼也會答應以冼皓的身份出現,又是抱着怎樣一種心態來的呢以冼皓的身份面對丁齊時,難道她自己不會覺得彆扭嗎丁齊心裏這麼想着,先把人找到再說,這大半夜的,在小境湖中亂跑可不安全。

    山莊前院的東西廂房,中庭兩側樓上樓下,以及東西跨院都找遍了,沒有見到人。丁齊走進了後院,後院也有一座涼亭,在池塘旁的假山上,丁齊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涼亭一側的她。

    月光下,那分明就是冼皓,一樣的容顏與身姿,同樣靜美的氣息,與丁齊曾認識的她別無二致。這一瞬間丁齊彷彿看得癡了,只聽“噹啷”一聲響,打破了月夜的寂靜,原來是他手中的棍子落地了。

    聽見動靜,冼皓站起身望了過來,右手中的枯骨刀揚了揚,開口問道:“丁齊,你是在找它還是在找我”

    當她不說話靜靜地坐在月光下,完完全全就是冼皓,可是這一動一開口,感覺就不對了。不是聲音不像也不是樣子不像,這種感覺是很難形容的。冼皓通常是用左手拿刀,而眼前的女子用的是右手,說話時的神情帶着某種審視的意味,而冼皓從未用這種眼神看過他。

    此刻丁齊彷彿又有了另一種錯覺,眼前的池塘、假山、涼亭,甚至遠處月光下的山巒都不復存在了。哪怕就在那裏,他也會視而不見,眼中好似只有她。

    冼皓的氣質是恬靜而收斂的,這與她修煉的隱峨術有關,而眼前的女子就像一朵綻放的鮮花,哪怕在月夜中也感覺有些熱烈。丁齊突然明白過來,這纔是隱峨術,而冼皓曾經展示的隱峨術,應稱爲“隱娥術”才更確切。

    這是和冼皓長得一模一樣的人,而且她也叫冼皓這個名字、用了冼皓這個身份。所有人都在演戲嗎丁齊倒想看看這場戲該怎麼演下去,“冼皓”在審視他的時候,他也在審視着對方。

    “冼皓,我在找你。”說着話他走上了假山,走近了她,在月光下仔細看着她。幻境無論是真是假,他面對的就是這樣一個真實的人。丁齊夜無法證明眼前的冼皓不是真正的冼皓,至少眼下毫無證據。

    冼皓稍微側了側身子,笑着答道:“我受了重傷,很多事情不記得了。莊先生告訴我,拿回枯骨刀,可能就會找到往日的感覺,他們也都告訴我,不妨重新認識你。”

    這個解釋也太扯淡了她的笑容很好看,有些頑皮,又像是某種挑逗。但從她的體態語言來看,丁齊明顯體會到一種疏離感。她雖然沒有向後退,但是那稍稍的一側身,就顯示她不太適應和他這麼近的距離。

    人和人之間的心理距離和熟悉程度有關,這也許並不代表她排斥他,可能只是因爲還不夠熟悉、關係並沒有親近到那一步。丁齊本來下意識地想去抓她的手,手剛剛伸出來便又收了回去,看着她道:“你終於回來了,回來了就好”

    氣氛有些尷尬,恰在這時,冼皓突然扭頭道:“又有人來了”

    丁齊也聽見了動靜,轉身望去,朱山閒、譚涵川、尚妮、莊夢周居然全來了,走在最前面朱山閒居然還打着一盞燈籠。這些傢伙,要麼就是總也不出現,要麼大半夜突然都冒出來了。

    大老遠就聽見朱山閒笑道:“丁老師,你已經見過冼皓師妹了”

    尚妮跳上了假山,一把抱住冼皓的胳膊道:“太好了,冼姐姐終於回來了。”

    莊夢周則背手點頭道:“冼皓啊,你這次忘記了很多事。但是沒關係,丁老師還是丁老師,你可以重新再認識他,就像人生可以重新開始。”

    丁齊:“你們怎麼大半夜都跑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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