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小鈺泣不成聲:“爹,你其實是記得我的,對嗎?”
莊懷森卻突然嘔吐了起來,因爲半邊身子是僵硬的,嘔吐出來沒有消化的湯圓和酸水弄髒了衣衫。
莊小鈺嚇得不輕,趕緊喊人:“來人啦。”
護衛推門進來,看到莊懷森這樣,連忙將人翻轉過來,拍着莊懷森的後背,讓莊懷森將喫進去的東西全部都吐出來。
管家急急忙忙趕過來,指揮着傭人去幫莊懷森清洗乾淨,換了衣衫,再次將莊懷森弄到牀榻上躺着。
巫醫及時趕到,給莊懷森把脈。
莊小鈺看着這一幕,滿臉木然。
管家以爲莊小鈺被嚇壞了,安慰道:“大小姐,你別害怕,大祭司只是病發了而已,不會有事的。”
巫醫把完脈,開了藥方子:“大祭司身體裏的毒越來越強了,已經深入肺腑之中,喫東西不宜過多,這種糯米做成的食物難以消化,要少喫,儘量不喫,免得再次出現這種狀況。”
莊小鈺點了點頭,管家讓人去取了熬煮的稀爛的小米粥過來,餵給莊懷森。
莊小鈺站在牀榻邊,看着莊懷森一口一口的喫着米粥,全然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心如刀絞一般的難受起來。
無論父親是不是清醒的,這些其實都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無論他是否真的清醒,他都已經不願意清醒過來了,哪怕單獨跟她相處着,也不願用真面目面對她了。
不知道是不想面對現實,還是不願面對現實,亦或是他已經無法面對現實了。
莊小鈺看着老態龍鍾的莊懷森,心裏一陣陣的發涼。
夜幕降臨。
莊小鈺去看了玉碎,又讓乳孃去休息了,回到臥房繼續縫衣服納鞋底,等着秦無言回來。
哪知秦無言傳人來報:“夫人,代祭司今晚有事,不回祭司府了,請您早些休息。”
莊小鈺問:“代祭司今晚去了哪裏?”
護衛:“......,卑職不知。”
莊小鈺冷笑一聲,“你不知?還是故意不說?”
護衛滿臉爲難,從前通知夫人的時候,夫人從未曾過多問這些,此時突然問起,還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莊小鈺也沒打算爲難一個身不由己的護衛,“你去吧,我知道了。”
護衛忙不迭的離開了。
莊小鈺喊來管家,低語了一番,送走管家後,返回到牀榻上,吹了燈躺下。
幽幽的柔白色的光芒傳來,莊小鈺一眼便看到了從枕頭下露出來的夜光珠釵,她拿起來,握在掌心裏看了片刻,隨手拿到帳子外,擱在了凳子上。
夜晚寒涼,凍得她發抖。
分明累了一整日,可莊小鈺卻翻來覆去,死活睡不着。
整個祭司府靜悄悄的,安靜到了可怕的程度,她只覺得頭昏腦漲,睜開眼,就看到大哥頂着那張猙獰的面目站在了她的牀前,對他哭訴:
“小鈺,我死的好慘啊,你一定要替我跟你二哥報仇啊。”
“小鈺,你爲什麼沒有認出我,我這麼疼你,你爲什麼沒有認出哥哥?”
“小鈺,我找我的那些天,我每日都跟在你身後,你爲什麼看都不看一眼那輛馬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