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
明盼兒看着劉飛白,眼睛裏面頓時透出了不少的反感。
每次都是這個劉飛白,明明是個公子哥偏生的這般事多。
“喲,原來是明姑娘?這人你認識?方纔見他將這賊人拿下,我還以爲他和這賊人一夥做戲呢。”
明盼兒看着劉飛白這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氣的咬緊了牙幫子。
“如何會是做戲呢?若真是做戲,我作爲他的妻子,不得還給你們下點毒?”
分明是珍饈閣將自己請過來做糕點的,兀的這般折辱人!
明盼兒話音剛落,商明便忍不住多看了明盼兒兩眼。
“我夫君本是爲了救我纔出手,大當家的不信便罷。這出口便折辱人的毛病,莫不是令夫人從小教你的。”
“放肆!”
商明眉眼微冷,頓時將自己面前的茶盞掃落在地。
“你一個小小的廚娘,說話竟是這般不知分寸!以下犯上當掌嘴五十!”
“爲人官尚且不知感恩,胡亂下定論便要我受罰。不知這位大人是個什麼官,若今日不得一個說法,來日我便是跪上京城告御狀。我也要看看你是個什麼人!”
自己身後的可是未來的大將軍,明盼兒死死的憋着自己眼睛裏面的眼淚,不肯低頭。
她可以被折辱被欺負,但是趙嶽一身傲骨,便是天王老子來了她也不能讓他低頭。
商明眸光復雜的看着明盼兒,倒是沒想到這一個小小的廚娘竟然有這般大的口氣。
他官至青州刺史,往來大同和京城這麼多年,還從未見過這般硬氣的女子。
“明姑娘不必這般動怒,方纔我不過是同兩位開個玩笑罷了。”
瞧着這氣氛僵住了,劉飛白隨即笑了笑,給了兩人一個臺階下。
商明只是有些不悅的看了看明盼兒,目光又轉到了趙嶽身上。
此人從一開始便不曾開口,可身上隱約有股氣質竟是讓他都有些無法忽視。
明盼兒一看見劉飛白說話,便覺着生氣。趙嶽伸手摁住了明盼兒肩膀,目光漠然的瞥了商明一眼。
“方纔那人的招式嫺熟,目的明確。想來潛伏在閣內有些時日,大人還是好好想想此事是湊巧還是預謀而來吧。”
趙嶽冷聲說完,便扭過明盼兒身子,彎下腰來牽住了明盼兒手。
“何須同一個外人說那麼多話。”
言罷,便直接帶着明盼兒離開了。
趙嶽的兩句話讓雅閣裏面的兩個人臉色都變了幾分,劉飛白看着明盼兒離開的背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刺史大人不必驚慌,此事我定會安排手下詳細的排查。”
劉飛白的話進了趙嶽的耳朵,可沒多少安慰。他輕輕笑了笑,重新坐了下來。
“今日便到這兒吧,本官多少有些勞累。”
商明輕聲說完,劉飛白便讓柳方送商明回驛站。
剛出珍饈閣,商明便看見自己的兒子坐在馬車的車轅上,見商明回來,連忙伸出手要商明抱。
“回驛站。”
看着馬車離開珍饈閣,劉飛白站在雅閣露臺口都沒下樓送。
柳方手忙腳亂的收拾完,擦了擦自己額前的汗這纔來了劉飛白跟前。
劉飛白漫不經心的開口,目光裏面的不屑多少透出來了幾分。
柳方聽見這話,更是爲劉飛白捏了一把冷汗。
“可大當家,這刺史大人如今也是堂堂的官,咱們這麼做......”
“怕什麼,他今日來本就是爲了討好我。只是可惜了這麼多的糕點,白白浪費了。”
劉飛白輕聲說着,手中的玉骨扇微微擺動了幾分。
而今朝中的局勢雖說不是他能夠左右的,但是若自己將隴南一部所有的海鹽全部籠絡在手,鹽皇商便有了舉足輕重的地位。
“我瞧着那明姑娘,儼然是氣狠了。”
柳方輕聲開口,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本就是大當家的讓他將明姑娘請來的,莫非就是爲了這齣戲?
柳方斂下眸子遮住了眼底了情緒,不再多問半句。
商執隨着父親回到驛站,便看見商明沉着一張臉坐在露臺邊上不吭聲。
“父親莫不是受了欺負?”
商執放下自己手中的風車,擡起頭來看了一眼商明。
商明心口一酸,別過臉不去看自己的兒子。
“若是父親受了欺負,那我便將今日救我的那個壯漢請回來把欺負父親的人打的屁滾尿流。那人力大無窮,竟是能夠摁住一頭髮狂的農牛。”
商執不知道商明爲何悶悶不樂,可總歸是想哄自己的父親高興。
商明一愣,這才知曉自己的兒子在自己不在的時候險些受了罪。
“你說說那人長什麼模樣?”
“那人頭頂落下來兩縷青絲,身上穿着淺色的短褐。一雙眼睛如幽深湖水,面若潘安。他救我時,便是在珍饈閣門前。方纔父親從閣內出來前,我便見着他帶着一個料俏的女子先出來了。”
商執這話說完,商明這才意識到是自己先前發脾氣的那對夫妻。
一想到那男子臨走前還同自己說了那刺客,頓時心中多了不少愧疚。
“此人觀察細微,卻少言少語。若是能夠引薦,日後定成大器。”
他起先本想着劉飛白尚未入官,當是個隨和的性子。不想今日竟是這般內涵與他,聽說劉家藉着布政使這層關係,將自己的長女許配給了禮部尚書做續絃。
到底還是自己心急了,商明嘆了一口氣,擡手將自己一個護衛招了出來。
“你替我去尋那男子竟是是何人,我欠人兩命,不報於心不忍。”
護衛領命,抱拳直接離開了驛站。
晚間,明盼兒這一口氣還是順不下,瞪着腦袋頂上的月亮不吭聲。
趙嶽不想這小丫頭竟是個擅長賭氣的,一時間忍不住彎彎脣角。
“不過就是一場誤會罷了,何須擔心那般多。”
兩人還沒在院子裏說上兩句話,正堂那邊陡然間傳來了驚叫聲。
“鬼啊!”
兩人趕到時,院子裏面來了不少人。趙嶽和明盼兒被擠到了院角,趁着一點縫隙,趙嶽陡然間看見了那中心間的人。
下一刻,他的臉色便如月色一般蒼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