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她就是這軟糯性子,是個人都領回來認親。”
沈三小姐很是不耐煩的開口,本想着直接讓護院將人給趕出去,結果走到跟前來才發現那兩人壓根沒進來。
“三小姐......”
掌門老夫弓着腰,見着三小姐都不敢擡起頭來。
“罷了,現在離祭拜還有些時間,將他們放進來本小姐瞧瞧。”
沈三小姐話已至此,掌門老夫有些僵硬的轉過身來,慢悠悠的將大門打開了來。
大門外,一男一女比肩而立。男子一身書生狀的衣衫,生的白淨眉眼俊俏。女的一身淺黃輕羅裙,眉目生花髮髻都是精巧的很。
站在一塊兒當真是郎才女貌,格外的般配。
明盼兒瞧着大門打開,目光朝裏看去時,便瞧見了同昨日那十三小姐面容相似的官家小姐。
穿着一身粉色的立領衫子,一雙眼睛明亮奪人。頭上戴着簡單的絨花,眉宇間帶着幾分厲色。
兩個女子見面,一聲不吭便將對方結結實實的打量了好幾眼。
這位三小姐扭過身來,在明盼兒身上晃悠沒多長時間,目光轉到趙嶽身上時明顯亮了不少。
“你二人便是來尋親之人?是什麼名諱?”
三小姐目光雖有些無禮,但舉止頗有管教之風。
“我叫程盼兒,這位是我哥哥趙嶽。我這兒有封刺史大人給族長的書信,勞煩三小姐帶我二人進去,我好親手交給族長。”
明盼兒輕輕笑了笑,給三小姐行了個常禮。
三小姐沒吭聲,視線又打量了明盼兒些許。
沈家何時出了盼兒這樣的名字?難不成當真是沈家人?
“既如此,你們直接隨我來族長院子吧。”
心裏提溜着一大股疑問,三小姐直接領着兩人來了族長的院子。穿過幽靜的院子,走過假山小湖。
最後好不容易瞧見半月門後栽滿竹子的院子,三小姐便直接帶着人進來了。
“我們族長素來不喜歡撒謊之人,你二人若真不是,我勸你們早些離開。”
三小姐溫聲開口,轉過身在趙嶽身邊頓了些許,這才提着裙襬離開。
整個院子安靜的很,明盼兒的步子剛踏進去,便直接抓住了趙嶽的手。
兩人的目光在院子裏晃悠了一圈,就在園中的竹林旁看見了正在喝茶的沈族長。
“這位便是族長吧?我二人是來臺州尋親的,故此,還勞煩族長爲我父親正名。”
明盼兒一臉忐忑的說着,小心翼翼的自己手中的信給遞了過去。
不知是不是見得多了,這族長都沒打量明盼兒一眼便直接拆開了信件。
上面除了嚴庭畫的畫像,更是有商明的書信。
族長看了一眼那張畫像,輕輕嘆了口氣。
“此人,是從義吧?我沈氏宗族曾立誓,族內子嗣一輩子不入官場。可從義當年爲了仕途已經被我沈家除名了。”
言罷,便直接將那畫像還給了明盼兒。
明盼兒好半天才想起來族長說的從義是誰,可......
“族長,您是不是看錯了,此人不是尚書郎沈從義,此人喚做程遠,許是以前走丟的孩子......”
“不,這程遠是我父親,他身上有沈氏宗族的玉佩。”
明盼兒有些焦急的說完,那族長皺着眉頭將信封都塞回了明盼兒手中。
“姑娘當我沈家是非不分不成?沈氏宗族的玉佩,只有嫡系纔有。外人尚且不得見,你如何見到的?姑娘既然是誤會了,那便請回吧。周護院,送客!”
那沈族長很是不客氣的說完,便直接讓護院將兩人趕出去。
“族長,不是......族長!”
明盼兒被那周護院攔了下來,硬生生瞧着族長甩了衣袖回了屋內。
“姑娘生的俊俏,老周不是輕易動手之人,煩請二位莫要讓我老周難做。”
周護院板着一張臉,明盼兒死死的咬了一下嘴脣,淚眼汪汪的看了趙嶽一眼。
“無事,我們走吧。”
趙嶽眼底閃過一絲暗光,卻是衝着明盼兒笑了笑。
小姑娘遇事不夠冷靜,倒是喜歡哭鼻子了。
才牽着明盼兒從族長院子裏面出來,便瞧見沈家的三小姐站在榕樹下看了兩人一眼。
“小公子,你家住何方?不如留在我們沈家做個上門女婿如何?”
三小姐衝着趙嶽嫣然一笑,明盼兒心裏堵着一口氣,咬着下嘴脣瞧着趙嶽衝三小姐拱拱手。
“怕是要得罪三小姐了,趙嶽不過是賤民一個。配不上沈家家大業大,更是配不上三小姐如花美顏。”
三小姐聽趙嶽說這話,大抵也能想象出這二人以前是個什麼日子。
當即便直接差遣了自己的丫鬟將兩人送出門去,自己回了後院。
“如花美顏,我倒是聽你第一次夸人。”
看着面前的朱門合上,明盼兒別過臉冷冷的看了趙嶽一眼。
“她是如花美顏,如何比的上你這賽天仙?”
趙嶽輕輕勾了勾脣角,心口微暖。
小姑娘向來都是個備懶性子,倒是會喫味。
“賽天仙?就你這嘴油滑的不行。”
明盼兒翻了個白眼,可心裏總歸是好受了些。
“可程遠是誰尚且都查不出來,這沈家倒也真是奇怪。放着好好的仕途不要,爲何偏偏走商賈。”
要知道,在這夏朝當上一個官,便能光耀門楣。
莫說就喫香喝辣,便是衣食住行樣樣都是好物。
“志不在此吧。”
趙嶽輕聲應了一句,牽着明盼兒的手準備回驛站。
他眼中眸色深深,愈發讓人覺着冷漠。
沈家成爲第一宗族,背後自然是有不少的犧牲。可他二人不過是來找程遠,倒是沒想到無從查證。
“對了,那族長說玉佩是嫡系纔有。那你如何認識沈氏玉佩的?”
明盼兒忽然間察覺到這件事情,猛然間拽住了趙嶽的衣袖。趙嶽步子微微一頓,回過頭來輕輕看了明盼兒一眼。
“大千世事,與書中耳。”
趙嶽只是輕輕點了一下明盼兒的眉心,可明盼兒瞧着趙嶽的眸子。
那深不可測的暗光,卻是讓明盼兒心臟都緊了起來。
似乎有些事情已經超出了她的預期,難不成,趙嶽已然在計劃不少的事情,卻從未跟她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