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盼兒皺着眉頭,看了一眼趙嶽這才提着裙襬進屋。
趙嶽探了一下劉飛白的心脈,眼中多了幾分詫異。
“何時中的毒?”
“何時……我也不清楚啊!”
柳方整個人都傻了,這一日自己和劉飛白趕路喫喝都是一起的。
“我想起來了!昨日大當家的去元清茶樓喝了茶!”
柳方一想到此事,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
“對對對!就是元清茶樓,只是,大當家的見了誰,我不知道。”
本來他應該隨身侍奉,可那夥人明顯就是官家人。
自家大當家雖說不是什麼大官,但好歹也是官門中人,那夥人自然不可能做的那般明目張膽。
哪知道,這就直接出手了。
“嶽哥兒有主意?”
明盼兒瞧着趙嶽這平靜的面容,倒是沒想到趙嶽竟然會對劉飛白起憐惜之情。
早知道日後劉飛白可是夏銘濤的手下重將,倘若趙嶽遲早有一天要和夏銘濤對上,那麼他們就註定是敵人。
“這毒,我見過。”
趙嶽的話讓柳方心中多了幾分希望,他本來想着要不要去請大夫。沒想到聽見趙嶽這話,心裏頓時就多了幾分鎮定。
“那趙公子可有解毒之法?”
柳方一雙眸子直勾勾的盯着趙嶽,卻沒想到趙嶽輕輕搖了搖頭。
“此毒兇險,我不會解。”
趙嶽眼底閃爍着暗光,柳方氣的拍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連忙跑出去叫大夫。
房間裏面只剩下了明盼兒,趙嶽和劉飛白三人。
趙嶽愈看劉飛白的反應愈發的驗證了心中的猜測,可若真是同那人有關,那劉飛白更不能死。
“盼兒,我記得你從師父那兒順來了不少東西,可有拿來丹藥?”
趙嶽輕輕扭過頭來看了一眼明盼兒,明盼兒微微一怔,頓時不樂意的搖搖頭。
“不給,劉飛白先前在餘淮縣便一直欺負我們。而今到了台州還害得我差點被千機閣給端了,這仇我雖不想着報,可我也不願救他!”
況且,趙嶽不知道自己如何不清楚。
劉飛白歸順在夏銘濤手下時,可是爲夏銘濤做了不少壞事。
於情於理,她都不能救劉飛白!
“盼兒,給劉飛白下毒之人很重要,我需得知道他究竟得罪了何人。”
趙嶽不明白明盼兒爲何這般不喜劉飛白,雖說先前這位大當家的四處讓他們難堪,可總歸沒做過太出格的事情。
“那我們可以去問問旁人!”
“盼兒,莫要任性!”
趙嶽有些頭疼的看着明盼兒,明盼兒對上趙嶽那帶着幾分責怪的眼神,心口頓時委屈的說不出話來。
“你既然要,那我給你就是!”
明盼兒紅着眼眶,從自己腰間的荷包裏掏出來一個小的盒子,直接扔在了趙嶽懷中。
“你就救他!等着他日後成了三皇子的手下,再來同你敵對!”
他就是個呆子!
什麼都不知道的呆子!
明盼兒擦了一把自己的眼淚,直接從房中跑了出去。
“盼兒!”
趙嶽瞧着那淡黃色的背影,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終究還是個孩子。
三皇子的手下……
趙嶽輕輕摩挲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木盒,輕輕一擰開就看見了裏邊盛放着的清心丹。
盼兒雖說心性不夠,可做事考慮周到。
趙嶽沒有絲毫猶豫的直接捏着劉飛白的下巴,將丹藥塞了進去。
“你什麼都不知道!王八蛋!”
明盼兒氣的跑到客棧後面的樹林,坐在樹樁上直抹眼淚。
她分明是爲了趙嶽好,可這個傢伙完全不領情!
“還未來的將軍,這麼仁慈,如何當將軍?”
明盼兒有些失落的抱着自己的膝蓋,下顎抵在胳膊上眼中滿是淚花。
上輩子她聽那些將軍府的夫人講,外出打仗的將軍都是兇猛的很。即便是回家也是冷言冷語,待人接物格外果斷。
斷斷不可能會出現對敵人仁慈的情況。
可這趙嶽,怎麼看,怎麼看都沒有未來統帥千軍萬馬總督大將軍的樣子。
她可不想壓錯寶,這輩子再輸給夏銘濤一次。
樹林裏的風聲都好像安靜了不少,明盼兒心裏陡然間閃出來一絲不安。
她小心翼翼的擡起頭,看了一眼這空蕩蕩的樹林。
方纔還能聽見的鳥雀聲,這會兒什麼都聽不見了。
就在明盼兒怔愣之際,一隻飛鏢直接衝着明盼兒飛了過來。
險險擦過明盼兒的面頰,直接滑落了她幾根髮絲。
明盼兒沒管那飛鏢,她猛然間擡起頭來一看,正巧對上了那人的眼睛,隨即消失不見。
是九娘!
明盼兒心口猛然間一顫,連忙回過神來看了一眼紮在自己身旁的飛鏢。
那飛鏢上扎着一條白絹,上面用墨寫着向小道走。
這九娘和自己向來都不對付,怎麼可能會給自己信息。
而且,他們這一路遭遇追殺,確實是想從小路走儘快回大同府。
畢竟,大道那邊太過於惹人注意,隨處都可能會有探子盯着。
“大當家的如何了?快快快,大夫你快過來!”
等柳方拉着一個大夫回來時,屋子門口的屍體已經讓小二給拉扯了出去。
劉飛白躺在牀上仍舊緊閉着雙眼,趙嶽確是饒有興致坐在一旁喝茶。
“莫急莫急。”
那老大夫顫顫巍巍的走到牀跟前來,仔仔細細的給劉飛白把了個脈。
良久,這才輕輕鬆開。
“小公子啊,這位公子中毒頗深。雖說現在已經壓制住了毒性,可此毒兇險異常,小公子還是另尋高明吧。”
老大夫一臉正色的說完,柳方都不知道如何開口挽留。
來的時候還是顫顫巍巍的樣子,這一瞧見是自己無從下手的病症,離開時這腿腳真不是一般的利索。
“是你壓抑住了大當家體內的毒性。”
柳方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看着這一對夫妻倆剛開始看好戲的模樣。
他當真還以爲這兩人是個冷血性子。
“五十兩銀子,記得給錢。”
趙嶽漫不經心的喝着茶,斂下眸子都有些懶得搭理柳方。
“五十兩銀子?你怎麼不去搶!草堂裏面賣藥的都沒你這麼可怕吧!”
柳方氣的直接跳了起來,就算他們有錢也經不住這麼宰啊!
“看來在你心裏,你家大當家的不值錢?”
趙嶽很是慵懶的擡眸瞥了柳方一眼,柳方連忙閉上了嘴巴。
“咳咳咳,你倒是,會做生意。”
男人沙啞的聲音突然間響起來,柳方整個人稍稍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