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你可是件大事,如何不敲詐一筆?”
劉飛白瞧着趙嶽這得意洋洋的表情,眸光微微暗了幾分。
“你別忘了,上次你還摔壞了我的和田玉棋盤。”
“上次不也是爲了救你的命?”
趙嶽漫不經心的將手中的杯子放下,懶洋洋的扭過頭來看了劉飛白一眼。
兩人本來便不是很熟,偏生的每次自己這狼狽樣子都能被趙嶽看去。
劉飛白剜了趙嶽一眼,直接不吭聲了。
“公子,此行回大同府兇險,我去找大夫時已經通知裴骨從昆城趕過來。”
一想到裴骨的身後,柳方整個人都能放鬆些許。
劉飛白輕輕點了點頭,擺擺手直接讓柳方離開了。
“你也要回大同府,要不一起?”
這兩人去大同府無非是爲了查當年殺害趙大海的真相,可趙嶽都已經猜出來了沈從義,還有什麼好查的。
“帶着你這個拖油瓶?”
趙嶽眉毛微微一揚,劉飛白頓時翻了個白眼不想搭理他。
“你有解毒的辦法。”
他雖說也不想同趙嶽一起,但是趙嶽能夠將他身上的毒解開。
況且,他現在尚且不知道那珠簾後面的女子究竟是誰身後的人。若是帶着侍衛單獨行動,怕是到時候本人暗殺了都不知道原因。
“確實有解毒的辦法。”
趙嶽溫聲開口,手指在桌子上面輕輕比劃了兩下。
“但是你能給我什麼好處?”
趙嶽的背脊稍稍擡起來了幾分,手指微微點了兩下,像是壓根沒有覺着這事情十分嚴肅。
劉飛白眯了眯眼睛,上下打量了趙嶽兩眼。
“此事你可以先不必說出來,你且說說這毒是在何處染上的。”
趙嶽扭過頭來,幽深的眸子裏帶着幾分探究,靜靜的看着劉飛白。
劉飛白意味深長的看了趙嶽一眼,將手心下的被褥都捏緊了幾分。
“台州總督兼巡撫郭攸之大人邀我去元清茶樓喝茶,未曾想到了之後。竟是一個女子同我商議事情,你也知曉,我最是不喜旁人干涉我的決定。”
“當時不過是委婉的拒絕了成爲她幕僚的建議,她便敬了我一杯茶。”
劉飛白說完,扭過頭來瞧着趙嶽的面色。
“說來也是奇怪,我和這女子從未見過面,可這女子一開頭便知道我不少事情。”
“你可有注意到她身邊的侍女?比如說九娘。”
趙嶽輕輕蹙眉,劉飛白麪上都怔楞了幾分。
“你說什麼?九娘?”
“莫非大當家的都忘記了珍饈閣曾經的廚娘,九娘?”
他如何會忘記這個九娘,得虧了她,自己才能將好幾個潛伏的女殺手從珍饈閣裏面揪出來。
如此說來,那珠簾後面的女子便是九孃的主子?
“原是背後有了其他的主子,纔來對我下手。你既已調查到這個地步,她那主子是誰,你不會不知道吧?”
劉飛白眉頭緊擰,目光灼灼的看着趙嶽。
趙嶽淺淺的勾了勾自己的嘴脣,瞥了劉飛白一眼。
“此女子你便是沒見過,也當耳聞過。”
面前的男人溫聲說着,劉飛白臉上都多了幾分平和。
“幽合公主,夏文媚。”
幽合公主,夏文媚。
他以前從未聽過夏文媚任何事情,早些年的時候,也只聽過當今陛下給長公主許了位駙馬爺。
後來,就再也沒有了任何音訊。
“此事,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劉飛白喃喃自語,趙嶽抿着嘴脣沒有多言。
都到了這個時候,還想着給夏文媚說好話?
趙嶽冷冷的扯了扯嘴角,劉飛白麪色更是蒼白了不少。
“你若覺得是誤會,那就頂着這幅身子,回昆城在去找郭攸之好好看看。”
趙嶽沒好氣的說完,徑直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乾脆利落的離開了房間。
一口氣憋在胸口,劉飛白嘴角又溢出來了一口鮮血。
趙嶽遇見明盼兒時,小姑娘臉色慘白的拿着東西從屋後的樹林裏面跑了出來。
“嶽哥兒,我方纔看見了九娘。”
明盼兒拽着趙嶽的衣角,兩人領到一邊,這纔將手中的白娟拿了出來。
“我也不知歸城究竟會往哪條路上走,但是這白娟……”
明盼兒急的眼眶都要紅了,要知道九娘可不是什麼好人。若是他們的行程被九娘得知了,到時候後豈不是讓人來捉他們?
趙嶽瞥了一眼白娟上的字,手指略微緊了幾分。
九娘到底是什麼人?
他堪堪斂去了自己眼底的厲色,擡手摸了摸明盼兒額前的碎髮。
“不怕,小路更近,我們要早些到大同府。”
明盼兒擡起頭來看了趙嶽一眼,見他眸中的神色鎮定,便知曉此事趙嶽定然已經定好了。
明盼兒害怕的是九娘還會追上來,事實上趙嶽壓根就沒有考慮過幽合公主的人。
等第二天清晨一行人起來走的時候,裴骨已經站在了柳方的身邊。
“大當家。”
裴骨手中拿着長劍,穿着一身黑色的長衫給劉飛白行禮。
“大當家的中毒了,我們急着回大同府。”
柳方簡單的給裴骨說了一嘴,裴骨瞥了明盼兒和趙嶽一眼,微微扼首。
五個人足足走了將近半月的行程,這才堪堪入了晉州大同府的地界。
小路不好走,柳方起先還想着折騰一輛馬車,結果在路上顛的劉飛白又毒發了一次。
“而今已經到了大同府的地界,你還不打算告訴我如何解毒嗎?”
劉飛白這一路走來,倒是和趙嶽兩人的關係融洽了不少。
趙嶽瞥了一眼他手中的長棍,眼中帶上了幾分戲謔。
“解毒得回餘淮縣,怎麼,還怕我把你賣了不成?”
這小公子哥平日裏囂張的很,一路走回來倒是磨的都快沒了脾氣。
“你可不是個大夫。”
劉飛白頗爲嫌棄的看了趙嶽,趙嶽撇撇嘴角不想搭理劉飛白。
一行人到達餘淮縣已經是三天之後的事情,劉飛白原本想找自己信得過的大夫來看看。
哪知道剛到珍饈閣門口,他便整個人都吐出來了一口黑血。
“這毒不是一般的毒,你只有跟着我回禾木村,纔有解毒的一線生機。”
丹藥已經不管用了,而今劉飛白的症狀,只能一個人硬生生的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