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衝聽出葉鶴之與幾位長老話語裏對他的輕視之意,他不甘心地跪着,擡起眼來。
他不配?
他怎麼就不配了?
論出身,他就算不是從潘夫人肚子裏生出來的種,淪爲了潘夫人穩定家族的棋子,被潘夫人騙得團團轉,但他怎麼說也是家族裏的血脈!
是系出名門!
而葉長歌呢?
一個娼妓所生的野種?
換做以前,潘衝還會覺得地位懸殊,自己壓根配不上天元宗的掌門千金,也會認爲葉長歌看不起自己是正常的。
畢竟,人家是天元宗掌門唯一的女兒。
但現在不一樣了啊。
他跟葉長歌的形勢扭轉。
他也沒有配不上葉長歌。
而且,要真說起來的話,還是葉長歌沒有資格進潘家的門,甚至連一個做妾的資格都沒有。
可他還願意接納葉長歌,願意許給她正妻之位。
這不是癡心嗎?
這不就說明了他的癡情嗎?
這些人,又有什麼資格輕視他,看不起他!
葉鶴之只一眼,就通過潘衝的眼睛看穿了他的所有心思。
他看不上潘衝,以前看不上,如今更看不上了。
“以前還是天元宗弟子的你,至少還知道專注修行,爲父報仇,行事也還有底線在。
我雖不欣賞你,但也不算厭惡。
可是眼下的你,縱然成爲了潘家的家主,可是在我眼裏,反倒不如多年前的你順眼。”
潘衝的心臟了。
髒到沒有了曾經的底線和原則可言,髒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
潘衝藏在衣袖裏的拳頭咯咯作響:“……”
潘衝咬着牙,忍受着他們所給與的輕視和嘲諷。
在清楚這點小把戲瞞不過這羣長輩後,他也不再惺惺作態,一改最初的恭敬,直言:“我一直知道掌門跟長老們瞧不起我,在你們眼裏,我做得再多,都敵不過聞清辭那個廢物的一根頭髮,也比不上一衆親傳弟子分毫。”
阿厭怒了,作勢要去把潘衝摁着揍一頓,結果她剛一動作,就被聞清辭拉住。
阿厭的眼裏涌出怒意,冷冷道:“他說你。”
聞清辭把人往身邊拉了拉:“我不在意。”
阿厭:“但我在意!”
聞清辭:“不用氣,師父跟長老們會看着辦的。”
阿厭:“那……我暫且忍一忍。”
聞清辭語調柔和:“難爲我家阿厭了。”
阿厭:“哼~”
元斐也看潘衝不爽,他走到阿厭身側,道:“阿厭,聞師弟說得對,我們不生氣。
等此事結束,我們再去山腳下等着潘衝一行人。
到時候,你想怎麼打,就怎麼打。”
阿厭眼睛一亮:“有道理!”
元寶齡:“記得帶上我。”
其他人:“一起。”
潘衝說完,決定把埋藏在心底多年對天元宗的埋怨發泄出來。
他滿眼諷刺,語帶譏諷:“什麼名門正宗,什麼四大宗門之首,還標榜正義,標榜公平公正?
呵,統統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