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戰艦厲害的離譜，超出他們的認知範圍。
船舷兩側各裝有十餘枚火炮，一輪炮擊後，幾艘目標船就破碎，船上的假人也被砸的支離破碎，第二輪炮擊過後，有一半船沉水······試問這樣的打擊，哪個船能受得了？
戰艦掉轉，另一側船舷的火炮齊開火，那些被炮火籠罩的目標船紛紛沉入水中，破碎的木板和假人的殘肢漂浮在水面上。
“大宇水軍萬勝！”
“陛下萬歲！”
“······”
水軍戰士喊聲震耳欲聾，極度振奮人心。
銅雀臺上旗語發出，戰艦猛然掉頭，極速向另一組目標船行駛。
到破虜弩射程範圍，戰艦指揮一聲吼：“放箭！”
軍士萬箭齊發，目標船上假人身上插滿箭矢。
當距離達到五十步時，戰艦指揮再次吼叫：“放霹靂火！”
只見船頭噴出三股粗壯而兇猛的火龍，疾速撲向對方船隻，那些假人頓時燃燒，少頃便籠罩在火海中。
霹靂火可以說是巨型火焰噴射器，戰艦前方分別安裝三個，裏面裝有分餾後的猛火油，噴射完換一個裝猛火油的匣子即可，使用簡單方便，火焰傷害有效距離達五十步。
看着慢慢籠罩在火海中的目標船，盛騰和重臣的心久久不能平息。
演習中爲不造成人員傷亡，目標船是靜止的，軍士也是假人，即便是真人，在這種打擊下，沒有人能招架住。
在這種戰艦面前，其他船上的撞角、拍杆等武器就是垃圾。
遠處火炮打擊，近處霹靂火招待，別說還有強勁的破虜弩······這簡直無敵了。
此刻誰都相信孟青雲的話，大宇水軍有此戰艦，出海護航就是欺負海盜。
秦翰興奮道：“陛下，大宇當興，大宇當興吶！”
魯子騫攥着拳頭道：“此等火炮架在城頭，縱使有千軍萬馬，也難對城池構成威脅！”
“火炮的我朝利器，千萬不能被外夷窺竊，陛下，應該嚴防死守火炮製作技術！”
“泄露者全家都發配！”
“······”
重臣紛紛建言。
遇到外敵入侵，大宇從上到下都是習慣性防禦，像火炮此等利器出世，重臣的第一個念頭不是攻城拔寨，而是防禦。
盛騰的第一念頭卻是進攻，他低聲問身邊的孟青雲：“接下來是先出海，還是先滅了萌託羅？”
他的想法很明確，出海是填飽錢袋子，滅萌託羅國是消滅潛在危險，而孟青雲的回答更明確。
“陛下，先訓練，再好的武器都得人用得熟練，纔能有效殺敵，而且戰艦隻有三艘，出海和滅國都有些單薄，等打造出更多的戰艦，臣親自去把陳載國捉回來！”
盛騰點點頭道：“朕是有些急了！”
三艘戰艦是樣本，通過使用發現瑕疵還得改進，等有了更多威力更猛的戰艦，那纔是水軍叱吒海域的時候。
這三艘戰艦裏包裹着許多人的心血。
船廠工匠的辛苦，休真率一衆道士設計和安裝青銅炮，在船頭安裝大型火焰噴射器，其中還有馬奕設計的射程角度轉換器······可以說是好多人勞動的結晶。
這種戰艦耗資巨大，好在範賢等人謀逆，抄家後國庫充盈，盛騰也捨得花錢，所以以後戰艦的打造絕不會有問題。
······
“終於可以來海里透氣了！”
徐青站在甲板上，仰天大吼道，“大海纔是水軍該來的地方，呆在玄武湖中都憋出病了！”
船頭軍士喊道：“都統，我們順風，要不要開快些？”
徐青凝視着前方一望無際的汪*洋，暢快喊道：“滿帆，最大速度航行，儘可能快的找到那些走私商人。”
旗號紛飛，戰船重新整隊，在凌冽海風中飛速前行。
徐青把一句話掛在嘴邊，沒下過海的水軍就是沒斷奶的孩子，你們還在喫奶。
初次出海，軍士們充滿好奇，覺得終於不用喫奶了，疑惑便紛紛出口。
“都統，這個季節還有商人走私麼？”
在京師水軍中，就都統徐青下過海，時常給將士們講大海的波瀾壯闊和海盜的兇殘，這些故事聽得他們驚心動魄，在水軍將士腦中形成一個定勢，在海上都統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有！”
徐青用肯定的口吻道，“這個時節豐州水軍進入修整期，巡海規模小，正是走私的好時機，那些外商消息靈通，是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都統，商人爲什麼要冒着極大的危險走私？”
徐青答道，“大宇富庶，人口衆多，外商把任何稀罕物品送來都值錢，但市舶司那邊要抽解，十抽一的稅率，那些商人就覺得是在割他們身上的肉。”
“······”
徐青一一作答，軍士們明白後也議論紛紛。
“若沒有市舶司，外商的貨物也沒地方賣，這是他們應該掏的錢。”
“人性本貪，遏制不住！”
“這就要看咱們水軍的能耐了，只要咱們時常巡邏，沒收走私的貨船，走私者直接弄死，保證沒有人敢走私！”
······
過了三日，走私船沒有見到影子，軍士卻出現了嘔吐現象。
“都統，將士都不適應，吐得一塌糊塗，有什麼辦法？”
“讓他們吐，吐啊吐啊就習慣了，習慣了就不吐了！”
副將田功宇來問徐青止住嘔吐的辦法，卻聽他輕描淡寫來了這麼一句，不由露出疑惑的眼神。
都統不會在胡謅吧？
徐青見他疑惑的眼神，不由笑道：“下海後誰都要經歷一遭，當年我差點把腸子都吐出來······”
有這麼誇張嗎？
田功宇有點不信，徐青也不理睬，自言自語般道，“讓軍士們喝點水，喝了可能會吐，但不喝可能會吐死！”
“吐得多了會咽喉疼，讓他們少說話，多歇息。”
“海上孤寂，時間長了人就有發狂的感覺，要學會開導軍士，你去各艙去和他們說說話，告訴他們馬上就有走私船了，都打起精神，別像個坐月子的娘們似的······”
田功宇進了戰士的艙，自己也忍不住狂吐，事後回味，果然有把腸子吐出來的感覺。
······
“發現船隻！”
瞭望哨尖叫聲傳來，將士們如同聽到發糧餉一樣高興，紛紛跑出艙，站在甲板上瞭望。
孃的，終於見到人了。
徐青早到了甲板上，拿起望遠鏡看向前方，視野中啥都看不到，他卻不厭其煩觀望。
“都統，怎麼啥都看不到，莫非是瞭望哨尋咱們開心？”
“拿軍情亂開玩笑，就是砍自己的腦袋。”
徐青放下望遠鏡道，“瞭望哨站得高，自然看得遠，我們得等船隻駛進視野才能看到。”
原來如此！
都統就是知道的多！
說罷徐青又拿起望遠鏡觀望。
終於在一炷香時間，對面船的影子出現在視野中，徐青反覆仔細觀察，片刻後冷冷道：“是商船，發旗語，兵分三路，左右包夾，以最快速度圍過去！”
旗手發出旗語，船隊立刻分爲三隊，中路直接迎上去，左右兩隊加速向商船兩翼圍過去。
“他們發現我們，開始轉向，他們要跑！”
瞭望哨大聲稟報觀察到的情況。
“咱們是戰船，若是被他們跑了，豈不丟人！”
徐青吼道，“發令，人力續航，超速前進！”
水軍戰船兩邊各置十二部水車，如要加速，二十四人一起用力踏動水車。
風速加人力，其船如飛。
這也是爲追擊設計的裝置，此刻商船要跑，自然要飛速追擊。
水軍戰艦速度飛快，商船越來越清晰，徐青冷冷道：“這都是些要錢不要命的傢伙，出手比海盜還要狠辣，告訴兄弟們動手要狠要快，否則會有性命之憂······”
船隻不斷拉進距離，炮手請示道：“都統，敵船已進入火炮射程，是否開炮？”
“你是個蠢貨嗎？這是商船！”
徐青罵了一句興奮過頭的炮手道，“船上有貨物，總督大人說了，這些貨物一半交公，一半屬於水軍，這都是錢，要珍惜。準備弓箭和盾牌，這些亡命之徒可不是喫素的，爭取一輪齊射就要消滅大半······”
炮手吐了下舌頭，忙拿出弓箭。
一想到炮火的強勢，他就有發射的慾望，哪還記得對面是商船。
雙方逐漸靠近，視力好的人可以清楚看到五艘商船上站着不少人，他們手握刀槍劍戟，眼中全是桀驁，一副拼命的架勢。
瞭望哨喊道：“都統，是大食人！”
徐青冷冷喊道：“喊話，讓他們放下刀槍，否則格殺勿論！”
瞭望哨反覆大聲喊道：“我們是大宇水軍，放下武器，雙手抱頭蹲下，等待檢查，否則格殺勿論······”
五艘商船漸漸被圍，大食人心情緊張，但沒有放下刀槍的意思，而是喊話道：“我等是商人，軍主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還想迷惑我軍，搞突然襲擊。
徐青緩緩舉起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