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天心中一痛，臉上的表情漸漸僵硬:“是。”
柳離忍不住哭了出來:“爹，爹讓我聽你的話。”
玖天走上前，蹲下身抱住了她:“阿離，不要哭。”
她靠在他懷裏哭得越發狠了。
柳離的師傅從暗處走出來:“我兒呢？”
玖天擡眼看她:“我跟他分開了，不知道他如今在哪兒。”
她眼中閃過一絲怒意，終究還是按捺下去，冷聲道:“前兩日有個唐門弟子來找阿離，自稱是阿離的師伯，他走後，阿離就哭了一場，想必是來跟她說爹孃的事情的。”
“師伯？”玖天抱着柳離站起來，“小澤沒有其他師兄，我……難道是……”
他震驚的低下頭，看着淚眼朦朧的柳離。
柳離無措的鬆了手:“是大師伯讓我這麼做的，我，我給爹孃報仇，嗚嗚嗚。”
他蹲下身把她放在地上，摸了摸她的頭:“阿離不哭。”
裂石弩，對他造成的傷害不高，只是那穿心之毒讓他隱隱作痛，但無關緊要。
“師伯——”
柳離抱住了他的腿，擦了擦眼淚，哽咽着:“你不怪阿離嗎？”
“一點小傷，沒關係。”玖天拔出了裂石弩扔到地上。
鏡塵從包裏拿出了止血藥，默不作聲的幫他上藥。
“師伯，你走吧，大師伯說你一來找我他就會知道，然後通知別人，這個裂石弩，他讓我最後再用的，”柳離雙眼紅彤彤的，“師伯，阿離知錯了。”
“沒事，我不怪你，你乖乖和師傅學刀，我以後還會再來看你的。”
“嗯！”
玖□□柳離的師傅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阿彌陀佛，貧僧告辭。”鏡塵跟在了他身後。
玖天拿出了鳳尾天機，面具下的臉色冷若寒冰。
大師伯嗎？如果師兄還活着……他告訴阿離那些，是在怪他害了小澤嗎？
沿路霸刀山莊的弟子握着刀站在兩側，靜靜地看着他們往前。
“施主……”
“我知道。”
只要他一有隱身逃跑的動作，那些霸刀弟子絕對會隔出無數刀牆，攔住他的去路。
霸刀山莊入口。
“玖公子，有人看着你進了霸刀山莊，如果你在這消失，我們會很難辦，所以抱歉了，必須送你出山莊，不過我們霸刀弟子一個都不會參加討伐的，因爲你是我們小師妹的師叔。”
這個說話的，是柳離的師兄，霸刀山莊的小少爺柳如岸。
“多謝。”玖天拱手，然後轉身，看着山門外那一羣浩氣盟的人清一色的藍。
人還不多，只有三十多個人，想必是離霸刀山莊最近的先來堵着他了。
鏡塵站在他身邊，身後是霸刀山莊弟子，前方是虎視眈眈的浩氣盟衆。
惡人谷的弟子，目前一個人都沒有出現。
“玖天，伏誅吧！”
“長空令下，餘孽不生——”
“浩氣長存！”
……
玖天低笑道:“小和尚，你說過不讓我再傷一人，那麼，你要看着我這魔頭被伏誅嗎？”
鏡塵雙手合十，眉目間依舊平淡無波:“施主忘了，貧僧在世一日，便度你一日。”
“你這是要和我一起死的意思？可是，我不想死，”玖天擡起了千機匣，雙眼閃爍着瘋狂的執着，“小和尚，我不想死！”
玖天展開了機關翼，懸浮空中，一發發箭矢從千機匣裏飛出，一箭奪一人性命。
“不好，他功力太強，我們抵擋不住！”
“蒼雲上前立盾，我們等他浮空結束後遠程攻擊，拖住他，等大部隊來支援！”
“減傷的保命的都不要吝嗇，他太強了，一箭就能帶走一個人。”
“不要慌，他的箭總有用完的時候！”
……
玖天浮空時間結束的時候，那邊浩氣盟只剩下了幾個蒼雲和兩個萬花，以及一個丐幫。
玖天腳尖着地，看着鏡塵還在閉着眼唸經，眼中的瘋狂消逝了些許:“小和尚，我們走吧。”
鏡塵還在念經，沒有睜開眼睛回答他的意思。
再拖下去，浩氣盟的支援就來了。
玖天抓住了鏡塵，施展輕功拔地而起，越飛越高。
僅存的幾個浩氣盟弟子面面相覷。
“要追嗎？”
“不行，追上去只是送菜，我們等等支援，記住他們的方向。”
其中一個丐幫弟子擡棍指着山門站着的霸刀衆:“你們怎麼肥四？就這樣看着那個人渣在你們門口大開殺戒？眼睜睜看着他們殺完人跑掉，你們不幫忙就算了，連阻攔一下都不行嗎？”
柳如岸摸了摸手中的刀，轉身進了山莊:“關門。”
“是！”
丐幫弟子:“……草！”
霸刀山莊和太原交界處。
輕功還沒降落的玖天猝不及防中了一個魂鎖。
一直閉眼唸經的鏡塵倏然睜開了眼，反手抓住玖天調頭往回飛。
玖天回頭看了一眼，一羣浩氣從太原跨入了霸刀山莊地界。
“小和尚，你要帶我去哪裏？霸刀山莊是不能回的。”
鏡塵沒有回答他，而是帶着他停在了一個山崖上，剛鬆開他，就吐了一口熱血。
玖天扶住了他的胳膊:“你什麼時候受的傷？”
“沒受傷，”鏡塵抹去了嘴角的血跡，聲音平淡，“想要離開霸刀，只有太原一條路，想要從別處離開，必要經過天險地難。”
“浩氣盟肯定會留着人在那裏守株待兔，其他人會分散四處找我們，和尚，我們只能闖一闖所謂的天險地難了。”
鏡塵微微點頭。
“那，我們從那邊……”
“小玖這是想去哪兒啊？”
玖天回頭，就看到了笑容邪氣的陸無劫，眸中微閃:“剛纔，是你魂鎖我？”
“開個玩笑嘛，”陸無劫晃了晃雙刀，嘴角上揚，“沒想到突然冒出一羣浩氣，還好老子跑得快。”
玖天定定的看着他，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有信。
陸無劫也不在意:“嗯？這和尚是誰？長得很是俊美無暇啊，小玖你不給哥哥介紹介紹？”
玖天往旁邊一跨，擋住了鏡塵，眉頭微蹙:“你來做什麼？”
陸無劫收起了臉上的邪氣，嚴肅道:“我聽說你出現在了霸刀山莊，浩氣盟集結天下有識之士要討伐你，我就來了。”
玖天神情柔和了幾分:“多謝。”
“你我兄弟，別說這些虛的！要從霸刀地界離開，我知道一條路，雖然有些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