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亮出了軟鞭,對準瞿父的後背就要狠狠地抽下去。
夏小星被鉗制着,她俯身上嘴開咬。
身邊的人喫痛,撤回手,夏小星就不顧一切地跑了過去。
鐵門外的瞿淮彥用自己的身體撞開瞿父,要用自己的身體替瞿父擋過那一鞭子。
夏小星在鞭子落下前趕到,擋在了鐵門前。
鞭子在她的臉上掛了一道,劃出了一道紅。
“夏小姐……”保鏢慌了,慌忙收手,軟鞭下垂。
夏小星抓住了鞭子,保鏢沒敢用力,任鞭子被夏小星扯走。
“把鐵門給我打開!”夏小星怒不可竭。
外邊的瞿父被撞在地上,起來以後,還要去湊近那灘黃色的液體。
瞿淮彥用自己的身體阻着,“爸,不要!”
“司凌夜,欺人太甚!”瞿淮彥目露兇光,他被負在身後的手緊握成拳。
他恨自己無能爲力,恨自己要任司凌夜擺佈。
“爸,我們回去,不要再求司凌夜了。”
“你懂什麼!”瞿父老淚縱橫,他在商場上馳騁了那麼多年,老了還要受這樣的欺辱。
可他能有什麼辦法?
他不能讓瞿家毀在他手裏,他不能一無所有。
瞿淮彥掙不開繩子,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用自己的身體去撞開瞿父,不讓他繼續受辱。
“開門!”夏小星大吼。
無人響應。
她想去開鎖,發現除了密碼鎖外,還有一個鎖頭。
她解不開,看到外邊還跪在地上的瞿父,她忍不住憤恨地砸着鐵門。
一通瘋砸,她的手突然被一股強勁的力道扣押住。
冷厲危險的氣息在空氣涌動,司凌夜拎着她的胳膊,把她扯開。
“司先生!”瞿父眼睛大亮,像是看到了降世的大羅神仙。
他在地上跪走,“司先生,我把瞿淮彥綁來了。求求你饒恕我們吧,不要再針對打壓瞿家了。”
他在地上磕頭,甚至於跪在了地上還沒有乾的尿液上。
“是我們父子兩的錯,我們在找到小年小小姐時,就應該立即將她送回司家莊園。”
“司先生,求您饒了我們吧。就看在瞿淮彥從人販子那救下小年小小姐的份上。”
瞿父鼻涕眼淚一起出,哭花了臉。
瞿淮彥五味雜陳,像是失去了知覺,連阻止瞿父都沒有阻止。
夏小星移開眼,看不下去,“司凌夜,是瞿哥哥找回了小年。”
“你現在爲了自己的怒火這樣遷怒他,合適嗎?”
司凌夜冷笑,“你爲什麼不問問他,他一開始是怎麼打算的?”
“他真的是真心想要把小年送回來?”
司凌夜的聲音沁涼,每吐出一個字,都像屋檐下的凝結的寒冰,噴發着瘮人的冷寒。
夏小星倏然望向瞿淮彥。
瞿淮彥沉着臉,脣瓣微抖,“是,我是無意間救下的小年,之後便讓小年留在我身邊。”
“但我不是因爲小年受傷纔不將她送回到小星身邊。”
“而是因爲小年身上流淌着你和小星的血。你配不上小星,我不會讓你拿小年來威脅小星!”
瞿淮彥交託出真相。
夏小星搖着頭,眼眶漸漸溼潤,她看向司凌夜,“司凌夜,你不覺得,你把瞿哥哥逼成這樣,反而更加卑劣嗎?”
“你這樣,只會襯得瞿哥哥在我面前有多好……”
“你給我住口!”司凌夜瞳孔緊縮,兇狠咆哮。
他越想要把瞿淮彥從夏小星的心裏連根拔起,夏小星就越離不開他,是嗎?
他陡然前進,對着瞿父,喪心病狂的高喊,“你不是想要讓瞿家擺脫我的掌控嗎!”
“我成全你,但是我有一個前提條件!”
瞿父重振精神,“司先生您說,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一定辦到。”
“我們這裏不是多了一個新貴簡家。”司凌夜英俊冷厲的眉毛挑起,陰狠畢出,“讓瞿淮彥去入贅,你們兩家也算是強強聯合,屆時,我就算是想要動你們瞿家,也沒那個本事,不是?”
新貴簡家……那不就是個買彩票中獎的爆發戶。
能和強健百年的瞿家比?
而且,還要讓瞿淮彥去入贅,那他們瞿家就算是保下來了,以後的面子還往哪兒擱?
司凌夜這一步步,走得都狠啊。
瞿父臉色蒼白,蓬頭垢面,好不狼狽,“司先生,現在都是21世紀了,父母沒辦法替孩子包辦婚姻的……”
瞿父接不上話,臉上一陣青一真白。
夏小星看着眼前的司凌夜,只覺得他陌生,只感到害怕。
她無措地後退了幾步。
瞿淮彥的臉結了層層冰霜。
他瞿淮彥在心裏發誓,他日,若他能翻身,他一定要讓司凌夜也嚐嚐今日的侮辱!
“我能給的時間不多了,回去好好想想吧。”司凌夜招招手,讓保鏢先把夏小星送走。
夏小星三步一回頭,無奈和愧疚幾乎要把她徹底壓垮。
瞿父緩緩站了起來,雙手高擡,再次下跪,“謝司先生!”
“不必客氣。”司凌夜陰沉沉地笑着,“走吧,別留在這礙我的眼了。”
瞿父帶着瞿淮彥離開了。
司凌夜狠厲的眼神射向先前逞兇的保鏢,“誰允許你傷了她的?”
“我沒想到夏小姐會突然闖出來。是我辦事不力,我甘願受罰。”保鏢九十度鞠躬道歉。
“去管家那兒領罰,再有下次,絕不輕饒。”司凌夜擲下冷音後離開。
夏小星迴到主樓,悶悶失神地坐在沙發上。
她的手機被司凌夜掰了,她就算想聯繫她那兩個哥哥去幫瞿淮彥也做不到。
小年託着小腮幫子看着夏小星,似懂非懂地嘆了嘆氣。
一定是爸爸又惹媽媽生氣了。
她蹦躂着小短腿,想跑去找爸爸,扭頭就撞上了司凌夜的大腿。
司凌夜身上的冷厲收斂了起來,“怎麼慌慌張張的?”
小年想了想,認真道:“爸爸,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嗯?”
“虐妻一時爽,追妻火葬場。”小年一本正經,雙腳騰空,被司凌夜提到了半空。
“誰教你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的?”司凌夜把小年放在視線平齊的地方,眼神極具威懾力。
小年小嘴一癟,“管家老伯伯說的,他還說了,你這情況就是。你老是讓媽媽不開心,早晚自己也會不開心的。”
司凌夜暗了暗眸,什麼跟什麼啊?
對着小年的小腦袋就是一個暴慄。
沒被司凌夜暴力對待的小年懵了,靈魂出竅,捂着通紅的腦門,小嘴彎彎顫顫,眼淚就要下來。
“很疼?”司凌夜慌了,想去哄女兒。
女兒不喫他那一套,“爸爸,大壞蛋!”
“哇嗚嗚嗚!”小傢伙撕開嗓子就開始哭。
聽到哭聲,夏小星跑過來,把女兒抱進懷裏,整個人就像只鬥志昂揚的公雞,“你對我女兒做什麼了?”
“我沒……”司凌夜嗓音發澀。
夏小星剜了他一眼,匆匆忙忙把女兒抱走了。
——
還在司家莊園但一點存在感都沒有的沐雲笙咬着手指,盤算着。
夏小星能成功上位就是因爲那個小破孩。
要是沒那個娃娃,夏小星很快就會被掃地出門了吧。
這樣想着,她就開始悄悄觀察小年的行蹤。
小年從她的兒童書房抱走了一本小漫畫,想去找夏小星一塊看。
她從樓梯經過的時候,沐雲笙眼前一亮。
她拔腿就要上前把小年推下樓。
突然,腰側受到了一股重力,讓沐雲笙還沒碰到小年就整個人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小年一臉驚愕,眨巴眨巴眼。
夏小星衝了出來,捂住了她的眼睛。
她剛剛從房間裏出來,就在沐雲笙身後看到她對着小年虎視眈眈,她沒想到她膽子竟那麼大,居然敢在她的眼皮底下對小年下手。
爲母則剛,夏小星自然不會讓坐以待斃,她衝了過去,一腳把沐雲笙踹下了樓。
小年的後背起起伏伏,雖然沒看到沐雲笙摔下去的畫面,但也嚇得不輕。
夏小星拍着她的後背,“囡囡別怕,這沒什麼好怕的。”
“媽媽教你,以後有人要是欺負你,別慫別退縮,我們十倍討回來。”
“嗯嗯!”小年點點頭,圓鼓鼓的小拳頭在空氣中虛虛揮舞了兩下。
滾到一樓,全身劇痛的沐雲笙,梨花帶雨,呻吟個不停,“哎呦,哎呦……”
司凌夜正好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