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哥哥呢？”沐雲笙輕漫地瞥了瞥管家一眼。
管家不卑不亢，“司先生在書房。”
沐雲笙的眼珠子滾動了一下，折返回了廚房，一邊挑剔地喫着自己的沙拉，一邊讓傭人給她做一份甜湯。
她把沙拉喫完了，傭人就把甜湯做好了。
沐雲笙端着甜湯，輕輕敲響了司凌夜書房的門。
她等待了一會，沒人響應。
她就擰開門鎖，走了進去。
司凌夜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黑沉沉的景色，鷹隼般的眼眸轉了過來，“誰讓你進來的？”
沐雲笙腆着臉，嫵媚地勾動紅脣，“夜哥哥，這是我爲你做的糖水。”
他和夏小星鬧成那樣，有喫東西纔有鬼呢。
所以呀，這就是她的機會。
司凌夜眸色幽沉，“出去！”
沐雲笙被他這頗具威嚴的聲音一駭，心頭一緊，腿也軟了。
她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我說的話，你聽不清嗎？”司凌夜咄咄逼人。
沐雲笙欲哭無淚，她怎麼這麼廢啊，這咋動不了了?
她鬱悶得不行。
司凌夜朝她逼近，冷厲的氣息像血崩一樣要把她完全覆蓋。
“叭叭，是個大壞蛋！”小年抱着一堆彩色的卡紙跑了進來。
司凌夜收起身上的危險的氣息，朝着小年走了過去。
小年個子雖矮，氣勢卻一點都不輸給司凌夜。
“爸爸，你就是大騙砸！”她氣鼓鼓地丟下卡紙，跑過去拍打司凌夜的大腿，“打斯你，打斯你。”
“我們都說好了，讓你和媽媽一塊喫飯，你怎麼又惹她不開心了。”小年氣憤地用小拳頭打司凌夜。
她那點小力氣對司凌夜來說，不痛不癢。
司凌夜蹲下身，把氣鼓鼓的小人抱了起來，不怒不惱。
“媽媽好像很難過，是不是你又欺負她了！”小年氣嚷嚷的喊。
司凌夜的脣邊泛起了一抹苦澀。
他沒有欺負夏小星，他只是欺負了瞿淮彥，就讓她難過了。
“爸爸，最壞了。”小年委屈控訴司凌夜，眼眶紅紅的，就開始掉淚珠子。
她不要媽媽難過，她要媽媽和爸爸都開開心心的。
司凌夜忙拿紙巾，給這個小人擦眼淚，細心又溫柔。
沐雲笙看在眼裏，委屈翻涌，嫉妒地牙齦發酸。
剛剛對她就兇巴巴，對這個小屁孩就那麼溫柔。
不想再承了司凌夜的怒氣，沐雲笙連她的甜湯都不拿了，悄無聲息地離開書房。
小年抱着司凌夜哭了好一會，掙着要從他身上下來。
司凌夜穩穩當當地把她放下來，她就跑去撿起地上的卡紙，“爸爸，陪我摺紙。”
“好。”司凌夜牽起她伸過來的手，帶着她在沙發上落座。
小年把一張豔紅色的卡紙給了司凌夜，自己挑了一張粉紅色的卡紙，“爸爸跟我做，我怎麼摺紙，你就跟着我怎麼摺紙哦。”
“嗯。”
小年拿着紙片摺疊，一邊折，一邊看司凌夜的進度。
不一會，一紅一粉的兩朵小玫瑰就被他們父女倆折了出來。
小年從司凌夜的手上奪下了那朵小紅花，飛快地跑了起來，“我要去告訴媽媽，這是爸爸送給她的。”
司凌夜的脣動了動，想阻止，到底沒攔，由着小年把花帶走了。
小年把花藏在了身後，走到夏小星面前，奶萌奶萌的臉上神祕兮兮的，“媽媽，猜猜我拿了什麼？”
夏小星把小年拉到身邊，“囡囡藏了什麼？媽媽猜不到。”
她伸手到小年身後一撈，把小紅花奪到了跟前。
“爸爸說他知道他做的不好，特意給你做了小紅花。”
“媽媽，你就別難過了。”小年把小紅花別在夏小星的頭髮裏。
夏小星摸摸她毛絨絨的小腦袋，“囡囡，你不去當推銷員真的可惜了。”
“傻寶貝，媽媽有你在身邊，就很開心的。”她把小年抱進懷裏，吸了一口元氣。
過了好一會，才把小年鬆開，讓她到一邊學樂器。
“你女兒說的沒錯，那小紅花確實是夜哥哥折的。”沐雲笙從外頭走了進來，看着夏小星腦袋上的小紅花，怎麼看怎麼礙眼。
“出去。這裏不歡迎你。”夏小星冷冰冰地下了逐客令，順手把那朵小紅花取了下來。
沐雲笙瞪圓了眼，合着她這一晚上什麼也沒做，就光被人趕了？
“哼。誰稀罕！”沐雲笙冷漠往外走，“我過來不過是想要問問你，你說要幫我上位是不是真的。”
“兇什麼兇？就知道你捨不得司太太這個位置唄。我真是傻了，纔會信了你的話。”
“回來！”夏小星把沐雲笙叫住。
沐雲笙氣鼓鼓地扭着腰，“不要。你讓我回來就回來，我不要面子的？”
夏小星懶得和她廢話，往前一步，揪住她的頭髮，“回來，談談。面子有了嗎？”
“夏小星，你混蛋！”沐雲笙氣急敗壞地捂着腦袋。
她髮量稀少，全靠植髮。
一根頭髮一百塊，夏小星這個土鱉識不識貨！
把人扯回來了，夏小星就鬆手了。
沐雲笙滿懷怨念，氣哼哼地甩開腦袋，不去直視夏小星。
夏小星碎了一嘴，“這不是你要的牌面？”
“你！”沐雲笙扭頭瞪她，再移開。
“你先幫我，我再幫你。”夏小星直切主題。
“不公平。”沐雲笙道。
夏小星說：“你幫我，說白了，也是在幫你自己。”
“說人話，說太複雜了，我聽不懂。”沐雲笙甩了甩腿，高跟鞋在她的腳尖上要掉不掉。
夏小星在一旁坐下，“你幫忙，讓我和女兒離開。我們一走，近水樓臺先得月，上位的不就是你嘛？”
“夏小星，你驢我！”沐雲笙哼哼唧唧，“我怎麼知道夜哥哥會不會選擇我？”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你要顏值有顏值，要身材有身材，還拿不下一個司凌夜？不應該啊……”夏小星摸着下巴思索，“講真，我覺得司凌夜喜歡你這個類型。”
“那當然了，我長得閉月羞花，花容月貌的，夜哥哥怎麼會看不上我。”沐雲笙美滋滋。
她從小被恭維慣了，就是個傻白甜人設，被夏小星吹捧幾句，就開始飄飄然。
她還摸摸自己的臉，託託自己的頭髮，再挺挺胸脯。
那驕傲勁，彷彿自己就是仙女轉世。
“行了，別在我這臭美了。”夏小星嫌棄地瞅了她一眼。
“我在網上下了一張方子，你去幫我把那些藥買來，記得要磨成粉。”
“其他的，就不用你做了。你就安心等着，我會帶着小年離開。”
沐雲笙半信半疑，“你要買那些藥幹什麼？”
“就你這智商，說了你也不懂，你照做就是。”夏小星懶得解釋。
沐雲笙挪脣想要反駁，但可怕的是，她覺得夏小星說了，她可能也不懂她想做什麼。
她哼哼了一兩聲，“知道了。你就等着吧。”
“我先走了。你這地兒寒酸，待久了晦氣。”沐雲笙扭來扭去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