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頭想問慕容月到底招惹了誰,卻見他像是好不容易找到母親的小燕子似的,一下子撲向了慕容安,在他懷裏什麼也不顧了,就哭訴了起來。
“三皇兄,幸虧你來了!不然今日我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他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哭到興頭上,還順手扯來慕容安的衣裳,擤了擤鼻子,繼續哭。
慕容安感受着那一陣溫熱感,身體頓時就僵住了。他像是提溜小雞仔似的,把慕容月提溜起來,扔給了李承燕。
“趕緊給我把他送回宮去。”
話裏的嫌棄之意滿滿。
被李承燕提溜走的慕容月還不肯罷休,一面掙扎,一面朝着慕容安大喊着:“三皇兄你放心!你這份救命之恩,皇弟不會輕易忘記的!無論付出什麼,皇弟一定相報!”
慕容安沒有感受到一絲絲的感動,只覺得腦仁疼。他今天是出門沒看黃曆嗎?怎麼就遇上了這麼一個糟心事?
李承燕把慕容月丟上返回皇宮的馬車,就快步折返回來。“事情都解決了,該想想雪蟾丸怎麼弄到手了。”
姚五眉頭緊皺,一臉難色。“這任二小姐軟硬不喫,雪蟾丸壓根就沒法弄到手啊!”
他這話似是提醒了李承燕,他的眼睛像是扣了閘門的燈泡一樣,“唰”一下就亮了。
“誰說她軟硬不吃了!”他高聲說完,也不顧姚五疑問的目光,就蹭到了慕容安的身邊。“硬的不行,我們就來軟的。你說任楚楚既不瘸也不拐的,辛辛苦苦的照顧趙錦雲,好不容易痊癒了,卻苦哈哈的求來那個雪蟾丸要幹嘛?”
這話一出來,慕容安也似是想到了什麼,“你的意思是……”
李承燕高聲截斷了他的話:“當然是給若塵了!”
姚五頓時也驚悟,“哦,對對對!我怎麼還把這茬子事給忘了呢!一定是給若塵了!”
得了姚五這麼激動的附和,李承燕更加自信了起來,他踱步慕容安的周圍,有理有據的分析。
“你們想啊,當初爲什麼任楚楚突然要把這雪蟾丸佔爲己有。”他自問自答,“那是因爲得知若塵有天生的腿疾,除了雪蟾丸什麼治不好啊!”
他說到這兒,話語停住了,壞笑着看向慕容安,“而且你們不是已經算是互通心意了嗎?只是還沒戳破那層窗戶紙,這個雪蟾丸就剛好是戳破窗戶紙的工具,也是你們的定情信物。你說這個雪蟾丸不是給你的,還能是給誰的。”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慕容安雖然嘴上不饒人,但李承燕卻清晰的瞧見他的耳朵根蒙上了一層可疑的紅暈。
“呦呦呦,還不承認呢,你們那點事誰還不知道啊!”
慕容安害羞的同時,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擡起頭來緊盯着他,“等等,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還知道的這麼清楚。”
李承燕臉上得意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他乾笑了兩聲,磕巴道:“猜……猜的。”
儘管他不說,但慕容安還是發現了事情的異樣,再次逼問道:“你到底怎麼知道的?你偷聽我們說話了?”
“額……”
李承燕立刻把心虛的視線瞥向周圍,他指着天空就道:“今天天兒真好,我去河邊溜溜去。”
扔下這話,他撒丫子就跑,像是身後被狼攆了似的。
姚五眼睜睜的瞧着慕容安的面色不善了起來,也十分坐立不安,因爲那棵樹上不止蹲着一個李承燕,還有他呢。
但不得不說他們家爺可真是騷話小王子。
慕容安雖然對李承燕偷聽說話,十分不喜,但也不得不承認他分析得極有道理。
他被姚五悄無聲息的送回到任府以後,在房間裏躊躇了好久,才找了一個溜達的理由出了門。只不過,這隨意的一溜達就溜達到了任楚楚的屋裏去了。
“咳咳——”
一聲故意的咳嗽吸引起了屋裏任楚楚的在意,任楚楚回頭一見是他,着急忙慌的把手裏裝着雪蟾丸的錦盒就塞進了被窩裏。
速度雖快,但還是沒逃過慕容安的視線。
像包裝如此華貴的錦盒,不是用來放雪蟾丸的,會是什麼。
都拿到手了,還藏着掖着的,真以爲他不知道這玩意兒是她特意爲他求來的嗎?
爲了不打擾這份趣味,慕容安裝作沒瞧見似的,推着輪子走進了房間。
“你適才去哪了?都沒瞧見你人。”
“昂。”任楚楚快速瞥了一眼綠雯的方向,說話都因爲緊張有些磕巴了,“我……我出去了一趟,怎麼了?有什麼事情?”
瞧這話問的,難道不應該立刻把雪蟾丸拿出來嗎?還非要他來張口問嗎?
慕容安停頓了半秒,突然捂着胸口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任楚楚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驚慌失措的上前詢問:“怎麼了?可是染了風寒?嗓子怎麼這般的不好?綠雯快去找郎中來!”
慕容安爲了不讓謊話被揭穿,連忙攔住了她,“無視,不是風寒。只是今日,不知道爲何,腿有點疼。”
任楚楚的眼神迷惑了起來,“腿疼,會咳嗽?”
“可能是……什麼併發症?”慕容安自己都快胡謅不下去了。
任楚楚卻是連點懷疑都沒有,她滿心都是慕容安的腿。她蹲下身來,小心翼翼的戳了他的腿兩下,慕容安爲了作戲,故意大聲哎呦了起來。
任楚楚嚇了一跳,“這麼疼嗎?”
慕容安遲疑了一下,厚顏無恥的點點頭,“昂。”
他以爲就此能得到任楚楚的關心,順利把雪蟾丸拿到手,誰知任楚楚直接高興得從地上蹦了起來。
“這是大好事啊!”任楚楚激動地說道。
慕容安看着她臉上的笑容,整個人都傻了,“好事?”這是巴不得他早點死的意思嗎?
“我疼成這樣,你用得着這麼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