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滄海未曾變桑田 > 第11章 第11章
    劉天奇實在是看不過去魏一凡娘們兮兮的作風,一掌就劈上了魏一凡的後腦勺。

    魏一凡瞬間痛的齜牙咧嘴又不敢造次,誰叫自己資歷最淺經驗最少輩分最低呢。

    展文道倒是一副隔岸觀火的模樣,揹着雙手。他早已經見怪不怪,從業三十幾年,看過多少夫妻多少男女愛恨糾纏,清官難斷家務事,誰對誰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好聚卻不一定能好散是人間悲劇的常態,落得個什麼結局,展文道心中有數。

    徐婉雲跟林智不過是千萬對怨侶中的一對,分道揚鑣各自爲安也許是個好的結局……畢竟就算不愛了,各自還得繼續生活。

    又過了好些時候,興許是打累了,徐婉雲大口大口的喘氣,她直接癱坐在地上不再言語不再哭鬧,沉默。

    賀卿看着他們輕嘆一聲之後,收回所有靈力,不再禁錮林智,林智順勢就倒在地上,臉上一片精彩紛呈,紅紅火火恍恍惚惚啊!

    看到這個情景,經驗老道的展文道這才吩咐醫療隊去接手收拾殘局,下面就剩下收場善後工作。

    賀卿在人羣裏看到韋泱忙碌的身影,不便打攪他,就轉身消失了。

    等韋泱這廂處理完畢,回神找賀卿時發現他已經不在了。

    展文道看了眼那對正在被醫務人員隔開,各自進行簡單醫療護理的夫妻後,就到處找韋泱,把他喚到身邊指了指那對夫妻說:“韋泱,去搭把手。”

    韋泱有些不知所措的說:“啊?我再過去揍那渣男得死了……濫用職權動私刑可不行,組織上無數次交代了。”

    聞言,展文道真的很想踹韋泱一腳,但現場實在太多雙眼睛,不能落人話柄,便攬過韋泱肩頭低聲說:“兔崽子,我讓你過去做思想工作而已,想哪裏去!讓他們倆好好配合一下我們工作。”

    “哦!”韋泱聞言點點頭。

    展文道說完就開始倚老賣老裝模作樣捶捶自己的老腰:“啊,對了,你負責給彙報一下今天的具體情況,記得寫好報告交給我,我得跟上頭交代呢。你是第一個到達現場的。所幸今天是沒出啥事,不然這年都不能好過。哎,大冬天的,可把我這老骨頭給凍折了。”

    話落,韋泱瞬間就懂了這個老狐狸的心思,韋泱立馬原地立正向展文道敬禮正氣凌然的說:“是!領導!保證完成本來是該您做又不做非要我去做的任務!”

    展文道一臉嫌棄的看着韋泱:你是不擠兌我就不能安生。

    待韋泱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這溼冷的時節在夜晚尤加多兩分刺骨深寒。一回來韋泱看見溫熱噴香的飯菜,顧不得其他,匆匆洗過手就開始囫圇吞棗風捲殘雲,飢寒交迫說的就是了他本尊。

    晚飯後,忙碌一天韋泱感覺臉也僵手腳也冰,洗了個熱水澡就窩憋在沙發上陪賀卿看《射鵰英雄傳》,時不時刷刷微博翻翻朋友圈。

    閒來無事,韋泱回想起白天發生的事,又忍不住內心八卦蟲的撓撓,他特別想問賀卿這個來自宋代貴族世家子弟的看法。

    畢竟古人三觀跟現代人三觀有可能是非常不同。

    “賀卿,你今天說跟那個渣男共情過,那你是看見什麼了?”

    賀卿是不可能跟韋泱說他看見了林智一步步的轉移他跟徐婉雲的共同財產在外另置過一頭家,對象還是自己的祕書,這種隱晦不能言語包養關係居然還維繫了七年,直到這個祕書給林智生了一個兒子,林智纔跟傅婉雲攤牌,期間林智酒肉聲色生活就沒斷過,多的時候身邊圍繞四五個不同的女人。

    至於徐婉雲卻爲了公司業績能更上一層樓讓兩個女兒得到更好的教育資源,忙得顧不上喫口熱飯喝口熱茶,長期飲食紊亂到了胃出血地步卻不見得林智待見她。

    現實生活是個無底腦洞,沒有最狗血劇情只有更狗血戲碼。

    賀卿本來就端坐在屋裏唯一一張古色古香的鏤空雕花單人紅木凳上,腰板挺的筆直,觀而不語,冷淡的有些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意味。

    而韋泱則穿着個毛絨恐龍睡衣就懶散的躺在沙發上,睡衣後面居然還帶着的一個立體毛絨恐龍尾巴,爲了躺下不壓着這個巨大的尾巴,韋泱還得把它放到一邊,尾巴就這麼垂在沙發上,不倫不類卻能融於一體。

    韋泱跟賀卿這種強烈的對比視覺差,一慵懶散漫,一端莊得體,就像各自在一方小天地各得其所的兩個人。突然被韋泱這麼一問:他看見了什麼?!

    賀卿神色倦怠的擡眸看向韋泱,眼眸流轉間只見他突然放鬆腰背,靠在早被韋泱墊上了厚棉墊的凳背上,身旁還靠着豬爸爸的毛絨娃娃。

    韋泱瞧着這幅景象別緻又彆扭,和諧又突兀,特別有趣。

    賀卿霎時虛喘一口涼氣,平日裏高高束起的黑髮,今日額前居然落下幾縷散發,不經意舉手投足間又是一副溫潤精緻的畫。

    白天的事,確實也多虧了賀卿助了一臂之力,許久不曾用靈識靈力的他,也略顯喫力疲憊,如果當時不盡快定神回到天靈鐲旁,他就會原地虛化,本身就沒有肉身支撐的一縷魂魄,必須靠着跟天靈鐲這種上古神器強大的靈力磁場作爲基石才能修煉。

    賀卿想了想扭頭轉向韋泱說:“齷蹉之事無需再詳述。”

    看着他那執拗又認真的模樣,韋泱忍不住想逗他:“清官難審家庭事啊。你這麼認真作什麼?”

    賀卿搖了搖頭淡然一笑:“世間有誰能初心不負,無關風月只問人心,他們相伴十七載,怎至如斯陌路。”

    話落,韋泱突然想起了曾經在微博上看到的一句話:世界上最難以直視的,一是太陽,二是人心。

    的確是如此……人心,最難直視又最怕窺視。

    賀卿低頭看着自己腰間的玉佩,若有所思的念道:

    “一尺深紅勝麴塵,天生舊物不如新。合歡桃核終堪恨,裏許元來別有人。井底點燈深燭伊,共郎長行莫圍棋。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入骨相思知不知?韋泱這種自帶BGM的男人,當然不知,一個沒經歷過□□的總愛稱自己爲“大老爺們”“宇宙MAN”怎麼會“入骨相思知不知”這般細膩婉轉纏綿的感悟?!

    “他人之事,你我皆爲旁觀者,何必再議,過去就罷了。”

    “哎喲,我去,可以啊,賀卿公子說吟詩就吟詩啊……跟喫青菜似的簡單。不聊就不聊,也沒什麼。”

    賀卿有些無可奈何的看着“一臉我是文盲我怕誰”的韋泱低聲說:“這是溫庭筠的《南歌子詞二首》,人生在世,君子有所爲有所不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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