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張素的小院，張公瑾就看到張素正蹲在一口大鍋前傻樂兒，他氣的指着張素大聲罵道：“你個二愣子，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玩意，在哪發什麼神經呢？”
張素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扭頭一看老張，立馬屁顛屁顛的小跑過去拉着張公瑾就往裏走，邊走邊說道：“爹，大哥，你們來的正好，快來看看這是什麼？”
張公瑾忍着怒氣皺着眉問道：“什麼？”
就見張素叫張福拿過一個盤子，從鍋裏盛出一些塊狀細白色的固體物，端到張公瑾跟前說道：“爹，你瞧瞧兒子熬製出的石蜜如何？”
張公瑾捋了一把自己的美髯須，低頭看了看盤子裏的細白色塊狀物，疑惑地問道：“這是石蜜？你當老子沒喫過石蜜麼！”
你個二愣子，石蜜明明是黑褐色的，品質上乘的是黃白色的，你這細白細白的是什麼玩意，能是石蜜，你逗老子呢！”
張素心中那叫一個萬馬奔騰啊，歷史上不是說自己這老爹有勇有謀，智謀過人麼，怎麼到自己這就是這麼個樣子！
“爹，這真是石蜜啊，就是我說的糖，不信你們嚐嚐看看！”張素說完就拿起兩小塊遞給了張公瑾和張大象。
只見張公瑾半信半疑的接過，然後拿起來放到嘴邊伸出舌頭舔了一口，然後吧唧着嘴回味了一下，表情從疑惑變得那叫一個享受。
“唔……，甜，真甜，美滴很啊，美滴很啊！大象你也嚐嚐。”說完張公瑾就把手裏石蜜一下含在了嘴裏，然後就閉着眼在那開始陶醉。
“唔……果然美滴很，美滴妙啊爹！”這是張大象發出的陶醉聲。
這一幕看的張素那是一腦門在的黑線，身上雞皮疙瘩刷刷的往下掉，這都什麼虎狼之詞啊，不知道還以爲您爺倆幹啥呢！
“額，那什麼，爹，大哥，這下你們信了吧！我說能造出石蜜就能造出石蜜！”張素趕緊打斷二人的陶醉說道。
張公瑾聽了，趕緊把盤子搶過來問道：“這細白細白的石蜜從哪弄來的，這品質可比陛下以前賞賜給爲父的強很多啊！”
張素一甩頭髮，傲嬌的說道：“這當然是從甘蔗中提煉出來的啊！”
張公瑾震驚的問道：“如此上乘的石蜜真是你從石蜜中提煉出來的？”
“當然了，您難道沒看到牆角對方的那些甘蔗渣麼，再說了不信你問張福！”
張公瑾往牆角一看，那裏果然堆放着一堆甘蔗渣。
“張福你過來，這石蜜真是從這甘蔗裏提煉出來的？”
張福一臉崇拜的望着張素說道：“老爺，千真萬確啊，這石蜜真是少爺從甘蔗汁裏提煉出來的，小的可以拿性命擔保。”
張公瑾得到確認後激動的差點沒把自己的美髯須揪斷：“好啊，好滴很啊！沒想到吾兒竟然有如此手段！”
張大象也是激動的小手發麻，舔着手裏的石蜜說道：如此說來，咱們就可以將此法大力推廣，甘蔗不會再滯銷了，同時也讓我大唐百姓都學會這項技術，都能喫得上石蜜啦！”
張素差點被氣的沒把自己掐死，自己這大哥腦袋瓦塔了？還是讀書讀傻了，這還是勳貴子弟麼，不是應該首先想到的是壟斷市場，悶聲發大財麼，怎麼會想着讓被人白嫖自己家技術呢！
“大哥，淡定，淡定，聽我說，你可不能這麼幹啊，這可是咱們老張家的發財之路啊，可不能這麼白白的貢獻出去，我可還指望着這個發財呢！”張素真怕自己這大哥書生氣上來了這麼幹。
張大象聽了一陣尷尬，知道自己剛纔一不留神說錯話了，就趕緊端着盤子走了。
等張大象走了，張公瑾說道：“大素啊，難怪你要爲父把滯銷的甘蔗都收了呢，這樣甘蔗滯銷的問題解決了，而咱們又能用這甘蔗提煉出石蜜，轉而再銷售出去，獲取利益，端的是一箭雙鵰啊！”
“只是，你這石蜜較西域進貢的石蜜不同，而且這石蜜尋常百姓可喫不起，你這能賣的出去麼？”張公瑾疑惑的問道。
張素問道：“爹，尋常百姓當然喫不起，可滿長安的達官貴人，將門勳貴，皇親國戚喫的起啊，咱們是要賣給他們的啊！”
“可是這能行嗎？”張公瑾心裏沒底。
“肯定沒問題的，咱們這石蜜肯定會大賣的！”張素豪氣沖天的說道。
張公瑾看着自己這愣兒子心中一振，自己這兒子不是二愣子麼，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豪邁了，哦，不對，這小子應該還是二愣子，二愣子做事往往都不會考慮啥後果的，肯定是這樣。
不過這石蜜看着確實比西域進貢的好，應該沒問題的！
於是張公瑾便把張素叫到一邊，詳細的瞭解的這石蜜的製作過程，成本如何，參與煉製的人是否可靠，以及在哪生產，並讓張素回頭把煉製的過程寫下來，他要當成祕方藏起來。
張素看到張公瑾如此謹慎，心裏忍不住發笑，這老張怕是不知道幾年後李二就會把這熬糖法從天竺人手裏學過來，竟然還當寶貝藏着，不過他不怕，因爲他手裏還攥着白糖這個殺手鐗嘛！
聊完後，張公瑾往嘴裏含了一小塊石蜜說道：“嗯，果然依舊是美滴很的這石蜜！”
“爹，你看咱們是不是明天就開始收甘蔗啊！”張素在一旁小聲問道。
張公瑾嘆了口氣說：“爲父也想收啊，可咱們張家沒那麼多錢啊！那什麼去收啊，難道拆房賣地的去收麼！”
張素眼睛一亮：“爹，您真是機智如妖啊，竟然跟兒子想的一樣，對，咱們就是要賣地收甘蔗！”
張公瑾看了看張素，嗯，確定這還是自己那個二愣子兒子，還以爲練出了石蜜會變呢，看來沒有。
“你果然還是個二愣子！那地是隨隨便便能賣的麼，那是敗家子才幹的事，你是想讓你爹我當敗家子是不是！”
張素忙說道：“爹，你別生氣，聽我解釋！”
“你不是說沒錢麼，而且就算有錢，咱們也得賣地來收這甘蔗！”
張公瑾詫異的問道：“怎麼講！”
“咱們現在還不能讓人知道咱家會制石蜜，不然那些貨商聽了還不得坐地起價啊，現在不是正好陛下正怪罪您把甘蔗弄得滯銷的嗎，可陛下又不能直接把責任全甩到您頭上，因爲您是大功臣啊，那您明天就上奏陛下，就說這次全是您的錯，咱們張家願意賣地來收這些甘蔗，不會讓百姓受損失，你想想看，陛下要是聽了您這話，能不龍顏大悅，能不說您是肱股之臣！”
這一番話只聽的張公瑾兩眼發光，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張素說道：“你這二愣子原來不傻啊！”
張素沒好氣的回了一句：“爹，愣和傻不一樣好吧！”
卻見張公瑾又含了一塊石蜜大聲笑道：“唔……美滴很，美滴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