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皇后保衛戰 >第五十二章 沒收綠頭牌
    適才還洋洋自得的泠貴妃更是雙膝一軟,“撲通”便跪在了地上,戰戰兢兢。

    往日裏,太皇太后並不過問後宮瑣事,由着這些妃嬪們鬧騰,但是,太皇太后的威嚴,在她們的心裏還是如壓頂泰山一般,甚於太后的。今日太皇太后那般和風細雨地對泠貴妃關懷備至,衆人初始還以爲是給太后留了情面,並不追究她對於皇后娘娘的無禮,誰曾料想,竟是不動聲色地挖了一個坑,引誘着泠貴妃一步一步跳下去,然後突然間發難,令她措手不及。

    衆人往日裏是經常受泠貴妃排揎,今日見她狼狽,也多少有些幸災樂禍,鶴妃更是掩嘴竊笑,恨不能落井下石,再狠狠地踩上一腳。

    “太皇太后明鑑,昨日妾身的確是頭暈目眩,突然間就不省人事。那值夜御醫醫術淺薄,診脈半晌不能發現病竈所在,所以便在妾身宮中耽擱了片刻。妾身並不知道皇后娘娘有恙,直到後來秦嬤嬤闖進妾身寢殿之中,妾身方纔知道,趕緊命御醫相跟着去了。此事皆有皇上可以作證,絕無半分虛假。”

    泠貴妃言之鑿鑿,向着太皇太后哀聲相求。

    “泠貴妃氣色紅潤,朝氣蓬勃,也難怪御醫半晌尋不到病竈所在,一連開了幾個方子都不順泠貴妃的心意,乾脆將藥也棄了不服。如今又擡出皇上來,哀家還真是不敢譴責半句了。皇后,你說如何是好”

    月華略有爲難,太皇太后這是在爲自己做主,若是輕易饒過泠貴妃,那便是不知好歹,以後在後宮也沒有半分威信可言。可若是真的出什麼主意,小懲大誡,傳揚到皇帝的耳朵裏,未免又被人添油加醋地宣講自己的惡毒之處,令皇帝愈加厭憎自己。

    雖然太后看自己不順眼,縱容那泠貴妃對自己冷嘲熱諷,但是,大致的顏面還是要給的,總不能進宮第一天,便婆媳不和,兩廂交惡吧

    她欠身對太皇太后道:“肝火過旺,此症會引起氣血不通,內火聚集,陰陽失衡,泠貴妃既然已經出現暈厥,千萬不可小覷。自今日起要安心靜養調理,修身養性。妾身聽聞湯藥加上鍼灸過穴,最是疏肝理氣,不知宮裏御醫可有擅於鍼灸者”

    鍼灸

    鶴妃忍不住“噗嗤”一笑,方纔覺察自己失態,慌忙斂了神色:“有的有的,皇后娘娘賢德,這般疼愛貴妃姐姐,實是我們的福氣。”

    太皇太后依舊不動聲色,對着跪在地上的泠貴妃道:“皇后寬厚,既往不咎,泠貴妃,還不謝恩”

    泠貴妃自然知道那鍼灸的苦楚,與受刑何異早已經苦了臉,滿心不願,但是月華的回答又無懈可擊,她感覺自己就像是被月華狠狠地打了一個耳光,偏生還要陪着笑臉,跟人家說聲“謝謝”。

    從來沒有過的恥辱

    泠貴妃滿是不情願地叩頭謝恩。太皇太后脣角也隱約有笑意:“泠貴妃既然身子不適,太后也應當體恤,暫時就沒收了她的綠頭牌子,不要安排她侍寢了,讓她好生休養,免得將病氣過給皇上。”

    鶴妃和雅嬪便明顯眼前一亮,煥發出不一樣的奕奕神采來。

    太后訕訕地笑,不敢違逆:“這點小毛病,想來是無礙的,歇上四五日便可以了吧”

    “的確無礙。”太皇太后看也不看地上的泠貴妃一眼,轉而去問月華:“有礙的是皇后這張臉,昨日若非是哀家命人催促着皇帝早些回暖閣歇息,發現了月華的異樣,怕是這張沉魚落雁的小臉蛋便保不住了。

    太后,此事絕對不容小覷,這是明顯的想要對皇上不利啊。今早起哀家一聽說此事,便嚇得心裏難受,趕緊起身給菩薩上了三炷香。你想,若非是月華替皇上擋了此災,皇帝不察,在那牀帳裏休息一夜,是怎樣的後果”

    太后聞言便驚出一身冷汗,太皇太后所言,句句在理,令她也有些後怕起來。她自顧幸災樂禍,竟然不曾想到此處。

    “母后所言極是,妾身回去後定當嚴查織造所與針工局,抽絲剝繭,勢必將這幕後居心叵測之人嚴懲不殆。”

    太皇太后滿意地點點頭:“那便對了,太后爲人和善,寬厚,這下面的人那,就上躥下跳的,一點都不將你放在眼裏,是應該給她們一點顏色瞧瞧了。爭風喫醋使些小手腕也就罷了,哀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當做看不到。可若是動了陰狠的心思,涉及到皇帝,哀家滅她九族”

    一席話鏗鏘有力,又是意有所指,太后唯唯諾諾地應着,只覺一張臉火燒火燎,俯首帖耳地聽罷訓斥,帶着衆妃道罪告退出來,一聲不吭地往瑞安宮方向疾行,足下生風。

    衆人懷着各樣心思,向月華告退散了,各回宮殿。泠貴妃心裏憋火,三步並作兩步追上太后,跟在身後低聲囁嚅道:“皇姑母,那褚月華她......”

    “閉嘴”

    太后猛然轉身一聲怒斥:“皇后的名諱也是你能叫的”

    泠貴妃第一次被太后這樣劈頭蓋臉地訓斥,有些委屈地癟癟嘴:“皇后她......”

    太后已經轉過身子,看也不看她一眼,怒氣衝衝道:“跟我來”

    太后疾言厲色,泠貴妃心裏有些忐忑,亦步亦趨地跟隨在身後,徑直去了瑞安宮。

    太后命人緊閉了屋門,屏退左右,方纔轉過身來,對着泠貴妃冷聲斥責道:“跪下。”

    泠貴妃莫名其妙。

    “哀家讓你跪下”太后不自覺地加重了語氣,不容置疑。

    “我,我做錯什麼了”她雙膝一軟,跪在地上,就覺得滿腹委屈,如何全世界的人好似都在針對自己一般眼圈一紅,淚珠子噼裏啪啦地落下來。

    “做錯什麼了”太后恨得幾乎咬牙切齒:“你做的還不夠多嗎難不成真的將天捅下個窟窿來方纔甘心”

    泠貴妃將頭低垂下來,狠狠地揪着手裏的帕子:“泠兒不敢。”

    太后將巴掌高高地揚起來,又心裏不忍,憤憤地放下去:“哀家叮囑過你多少次,那褚月華乃是常家的人,孤寒他無論說什麼也不會喜歡那個丫頭,不過是充幾年擺設,待到太皇太后殯天,這冷宮裏都沒有她褚月華的一席之地

    你儘管將心放進肚子裏便是,不要跟她爭一時長短,這皇后的位子,遲早都是你的。可是你看看你,漫說其他的,就說你今日這一身裝束,難怪太皇太后看你不順眼,哀家都恨不能給你扒下來”

    太后連連數落,顯然是動了真氣,泠貴妃就有些害怕,趕緊出聲勸慰:“皇姑母莫氣,是泠兒錯了,一會兒便換下來丟了,再也不穿便是。”

    太后伸出手指狠狠地戳了她額頭一下:“你說你老是逞那些口舌之快有什麼用以前得罪了鶴妃不說,今天還又徹底地將那褚月華得罪了。好歹她幾位舅父在朝中權勢如日中天,哀家和皇上都要退讓幾分,你逞什麼能還給哀家惹下這樣的禍端來。今日太皇太后若是趁機將掌理六宮的權勢給哀家卸了,交給她褚月華,也是合情合理,哀家說不出半個字來。你要知道,哀家若是沒了這手中權勢,你什麼都不是”

    泠貴妃愈加委屈,抹了一把眼淚,膝行上前一步,捉住太后的裙襬,哀哀央求道:“皇姑母,泠兒昨日確確實實是暈倒了,不是泠兒故意做作,跟那褚月華作對的。”

    “如今殿內只有你我二人,你還有必要騙哀家嗎”

    泠貴妃紛亂地搖搖頭,抽噎着道:“泠兒句句是實,絕對不敢欺瞞皇姑母。昨夜裏我的確是心裏難過,無可奈何,自己呆愣了半晌,聽聞皇上他去了清秋宮,便要洗漱歇下的,哪成想一起身便頭暈眼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幾個丫頭手足無措,又不敢驚動皇姑母,就擅自做主去清秋宮請了皇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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